迟溯的体温很高,已经超过了正常温度。
时雨半扶半抱着他,隔着衣物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滚烫的身躯,就像一个人形暖炉。
他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她的身上,扯也扯不下来,呼吸粗重急促,额头抵在颈窝里。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滚烫的水汽,喷洒在锁骨上。
“好冷……我快没力气了……”迟溯含糊地呢喃,手臂却像铁箍一样死死缠着时雨的腰,越收越紧,几乎要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灼烧的身体里,“别走……我好冷啊……”
他们已经在这处位于废弃污水处理厂下方的临时安全屋里躲了将近十个小时。
自从昨天夜里,他们坐着改装面包车从小区里离开后,迟溯的状态就一直不太稳定。
高烧、呓语,以及间歇性的身体抽搐。
连带着时雨手上的烙印也越来越痛。
时雨不得不选择向亲爱的表弟求助。
“我没走。”时雨低声回应道。
她试图掰开迟溯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但却徒劳无功。
发烧中的迟溯力气大得吓人,就像抓阿贝贝一样,指尖深深嵌入她侧腰的肉里。
时雨只好放弃挣扎,如果继续掰开,恐怕会伤到他。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她腾出一只手,用冰镇的湿毛巾擦拭他汗湿的额头与脖颈。
毛巾擦过他突出的喉结,迟溯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呜咽的轻哼声。
他侧过头,有些干燥开裂的嘴唇无意识的蹭了蹭她颈部的皮肤。
时雨被刺激得浑身一颤,僵在远处,一动不动。
“时雨……”他又在迷迷糊糊的叫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破碎,在迷茫中依赖着她,“我疼……全身都疼……”
“我知道。”时雨忍住不发出哽咽的声音。
她当然知道。
因为她手腕上的烙印,那个代表联结的烙印正随着他每一次痛苦的痉挛,传来尖锐的刺痛。
一些破碎模糊的景象也不受控制的涌进她的脑海。
冰冷的金属台面硌着后背,束缚带紧紧勒进皮肉,还有某种冰冷的液体正在注入血管。
好冷,那种寒意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
因为连续的高烧和精神衰弱,他无意识的放大了这种共感,将其加倍的传递过来。
时雨咬紧牙关,忍受着手腕的烙印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灼痛,继续用毛巾擦拭他的身体。
宽松的t恤衫领口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清晰的线条,还有胸口急促的起伏。
她的手指隔着湿冷的布料擦过他的胸膛,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下面紧绷的肌肉和过快的心跳。
“姐,他的体温又上来了,39度8。”苏瑞一脸不情愿道。
他想将迟溯拉走,可谁知他根本不肯放开时雨。
苏瑞只能蹲在一边看着手里的电子体温计,一边给时雨递毛巾和降温冰袋。
“物理的降温效果有限,如果再不退烧,他可能会惊厥过去,我们带的常规抗生素和退烧药好像对他都没有多大用处。”苏瑞叹了口气,道。
一旁的角落里,林雾正和李哲一起盯着几块拼接起来的显示屏,上面流动着复杂的代码和数据。
闻言,林雾回头看了一眼,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细菌或者病毒感染。他的高烧和虚弱,很有可能是能量污染加上高强度的共感后遗症,常规的药物没用的。”
她本想说,时管局的王牌特派员可没那么脆弱,可惜时雨绝对不会相信这份说辞,还会心疼他。
林雾走过来,蹲在时雨旁边,审视着迟溯的状态,“他的和另外一个时空本体的连接太深了,我原以为你手上的烙印会连接你和另外一个‘迟溯’,但没有想到,承受这份痛苦的却是他。
另外一个时空的‘迟溯’每受一次实验的冲击,都会直接反馈到这里。他现在就像一根天线,被动接收着另外一个时空的‘噪音’。他的大脑和身体都在超负荷运转。”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切断或者削弱这种连接?哪怕只停止一会儿也行,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时雨抬眼看他,眼底是疲惫的血丝。
林雾沉默了一下,她没办法拒绝好友的请求。
她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带着多个微型探针的装置。
“我可以尝试用微电流干扰他的大脑皮层与烙印相关联的特定区域,原理大概类似于用噪音盖过噪音,可能会让他暂时平静一下,减弱共感。但……”
“但有风险,是吗?”
“有很大的风险。”林雾直视着她的眼睛,“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会对他的短期记忆或者情绪调控造成损伤。而且目前来看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一旦干扰停止,链接可能会反弹的更强。”
时雨沉默地看着怀里眉头紧锁、即使在昏睡中也透着不安的迟溯。
他的睫毛很长,此时被汗水濡湿,粘在脸上。在苍白的皮肤上涂上淡淡的阴影。
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攻击性,显得更加脆弱可怜。
“还有一种办法,这台机器不仅可以对他的大脑意识进行干扰,还可以将他的一部分痛觉感知转嫁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样也算减轻他的痛苦吧。”林雾停顿了一会,继续道。
时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他滚烫的额头,将他汗湿的头发拨开。
迟溯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抚摸,在她的掌心下无意识地蹭了蹭,像一只寻求安抚的小动物渴求更多的关注。
“做吧。”时雨抬起头看着林雾。
“姐,你……”苏瑞想说些什么,却被时雨阻止。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先让他退烧休息,其他的……再说吧。”
林雾一副了然的神情,似乎早已清楚她的决定。
“好,我需要把他的头部固定住,不能有任何差错。来帮忙吧,苏瑞。”
林雾小心翼翼地将迟溯从时雨的怀里移开,让他平躺在铺了隔热垫的地上。
失去时雨体温的瞬间,迟溯就不安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焦灼的呜咽声,手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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