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沈皎指尖握着竹签,唇边还粘着一点糖霜,她旧话重提,眼底透着几分沉静的锐利。
两人说话间,丫鬟来报,福管家遣了下人过来,请沈皎去膳厅用午饭。
沈皎扔掉手中光秃秃的竹签,擦干净嘴,接过翠蕊递来的手炉,披上大氅,踩着厚厚的积雪随下人出了院子。行至一处环境雅致的屋子,在台阶下驻足,抖落鞋边沾上的雪,抬起头,目光望向厅内。
主位上坐着的人,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长袍,衬得气质愈发清冷矜贵。沈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指尖微微蜷起,连带着掌心都像是着了火,烫得惊人。
谢淮垂着眼,似是对头顶那道灼热的视线恍然未觉,神色如常地看着手中的密报。
福管家扭头,笑着道:“沈姑娘,外面天寒地冻的,快进来坐下。”
沈皎慌忙收回视线,敛了敛心神,抬脚迈进厅内。身后的门被下人轻轻阖上,隔绝了院中的寒风,屋内地龙烧得正旺,暖意瞬间将人裹住。她解下大氅递给翠蕊,在谢淮对面落座。
福管家将提前备好的姜汤递给沈皎:“沈姑娘,快喝些姜汤先暖暖身子。”
沈皎接过姜汤,捧在掌心:“多谢福管家。”
“沈姑娘客气了,那世子和沈姑娘就先用饭,老奴就先退下了。”
福管家给翠蕊使了个眼色,翠蕊意会,连忙躬身行礼,跟着福管家一道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了两人,沈皎默不作声地喝着姜汤,两人已不是第一次一起用饭,没有像之前那么拘谨。
谢淮放下密报,打破了沉默,关心地问道:“沈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沈皎见谢淮并未提昨夜的事,神色自然,放下碗:“好多了,昨晚多谢世子了。”
“嗯,用饭吧,饭菜要凉了。”
沈皎执起筷子,刚就着菜咽下一口饭,就听到对面的人冷不丁地又道:“沈姑娘若还需要银子,尽管去找福叔支取。”
她夹菜的动作微微一滞,试探性地问出心中那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我和谢大人以前是不是认识?”
谢淮抬眼看她,神色淡然,避之不谈:“沈姑娘多虑了,我不过是想为流民尽些心力。”
沈皎见谢淮不愿坦陈,不再追问,安静地吃着饭。
屋内又静了下来,只余碗筷轻触的细碎声响。
“沈姑娘,可知当初永州等城沦陷之事?”少顷,谢淮忽然开口。
“略有耳闻,只是那些话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真假难辨。”沈皎不知谢淮为何此时会突然提起此事,正纳闷时,只见谢淮将方才看的密信推了过来。
她看完密信,得知永州城陷落,竟是因城中有人泄露了城防图。这泄露之人会是谁?
“世子可查到这个人是谁?”沈皎虽怀疑此事与韩丞有关,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也都只是猜测。
“没有,还在追查。当年守城的将领都战死了,所有痕迹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那只能说明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沈皎将从春桃那里听来的事告诉谢淮,“我先前去牢中探望春桃,她告诉我当年她父亲曾在永州做参军,发现身为刺史的赵晖与突厥人私下往来,结果反遭诬陷惨死,此事或许对大人查案有所帮助。”
谢淮看向沈皎:“多谢沈姑娘告知。”
用过饭,翠蕊推门入内,将大氅披回沈皎肩头。
谢淮见两人要离开,沉声叮嘱:“京中这几日不太平,之前的贼人恐怕还在找沈姑娘。若有事出府,便让福叔多安排几个护卫随行。”
“知道了,多谢世子。”沈皎匆匆应了一声,语调平静,与翠蕊转身离开。
福管家唤人进屋收拾碗筷,询问道:“世子,今夜是否还要点香?老奴这就差人去准备。”
“不必。”谢淮目光在屋外驻留片刻,淡淡道。
这几日,谢淮头疾的症状已经减轻了许多,几乎可以不用依靠香入眠,就能安睡一整晚。
“好,那您赶紧去歇着吧。昨夜照顾了沈姑娘一整夜,睡不到两个时辰就起了,紧接着又去府衙,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您这样糟蹋。”
沈皎回到院中,坐在窗前,拿着图纸,想着谢淮,满腹心事。
翠蕊倒了一杯茶端过来,放在桌上,见沈皎回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沈皎放下手中的图纸,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出府一趟,让翠蕊去备马车。
两人坐着马车,带着几个护卫,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沈皎掀起车帘,在街头东瞻西望,让车夫在一家药铺面前停下。
从铺中传出一道脆生生的哀求声:“求求您,大夫,我姐姐在城外发烧一直昏迷不醒,求求您,给我点药吧。我可以在店里做工,偿还药钱,求求您,救救我姐姐,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
大夫不耐烦地挥手,威胁道:“去去去!没钱还想拿药?赶紧滚,再赖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我就让人把你这小叫花子扔出去。”
“求求您,大夫,我姐姐没药吃,会死的,求您行行好。”
大夫不为所动,见面前的人死缠烂打,不肯走,扬声叫来了看店的护卫,正准备将人扔出店外。
沈皎带着暗卫踏进店门。目光扫过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泪痕的女童,她裹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袄,髻发散乱,小脸冻得青紫,一双小手更是红肿溃烂,布满冻疮,沈皎皱着眉,示意身后暗卫上前拦住护卫。
那大夫正欲破口大骂,抬头撞见暗卫腰间寒光闪闪的佩刀,以及那双慑人的眸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到了嘴边的狠话尽数咽了回去,忙不迭喝退护卫。
沈皎俯身轻轻扶起女童,将自己暖手的铜炉塞进她冰凉的掌心,转而冷冷抬眸:“把她要的药给她,再取一些安神的药材,药钱我来付。”
“是是。”大夫慌忙吩咐伙计抓药,片刻后便将沈皎要的药材恭恭敬敬奉到沈皎面前。
“姐姐,谢谢你。”丫丫捧着手炉,泪眼朦胧地看着沈皎,水灵灵的眼里满是感激。
“不用谢。”
沈皎让翠蕊接过药材,在翠蕊付过钱后,带着丫丫出了药铺。
一阵包子的香味扑鼻而来,丫丫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尽量不让肚子叫的太大声。
沈皎瞧着她窘迫的模样,忍俊不禁,弯腰摸了摸她的头:“饿了?”
丫丫垂着头,小声嗫嚅:“我们从凉州逃难过来,已经好长时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沈皎心头微微一缩,牵着丫丫走向包子铺,买了几个刚出笼的肉包,连同药材一起塞到她手里。
丫丫捧着温热的包子和药包,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沈皎重重磕了一个头:“今日之恩,我永世不忘。若不是姐姐,叶姐姐她…她恐怕要真的没命了。”
“快起来。”沈皎扶起她,沉思片刻,柔声道:“你拿着药,也得找地方煎服。不如随我回府,你告诉我你姐姐在城外何处,长什么样子,我派人去接她过来,也好安心养病。”
“真的吗?多谢姐姐。”丫丫开心道。
“嗯。”
沈皎让身后的暗卫按照丫丫所述,去城外找到叶愫,将其带回府。
丫丫随着沈皎坐上马车:“姐姐,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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