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阮睡醒起来时,正巧看到周言用个板车拉着两根一人粗的树干回来,他好奇的多看了两眼,也没多想是用来干嘛的,以为是要劈了当柴火。
下午时他跟着朱莲花学绣样,周言就在院子里默默的砍着树磨木板。
安阮从来没拿过针线,细小的锈针在他手指里很是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扎到了手指头。
再看布料上锈的梅花,歪七八扭的没个正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个大桃子呢。
朱莲花瞧他这手忙脚乱的,忍不住发出疑问:“你后娘没教过你绣活吗?”
这大禹朝无论家里条件如何,绣活儿是每个姑娘夫郎都要会本事,不说会多少花样儿,好歹也要会缝补纳鞋,会裁布料做新衣的。
看安阮这生疏模样,分明就是没学过。
安阮老老实实的摇头:“后娘说我就是个赔钱货,学这些来不顶用。”
朱莲花呸了一声:“到底不是亲生的就能随意磋磨。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她骂完了余氏,转头又安慰安阮道:“没事,她不教你娘教你。”
安阮感动不已,连忙点头说好。
到了下午临近太阳下山时,天边飘来了厚厚的乌云,估摸着夜里要下大雨。
晒得半干的笋片显然不适合再收到屋檐下了,安阮找来麻袋将笋片收了起来。
周言磨了一下午总于磨好了床板,拿到屋内试了一下,长度正好合适。
两边和中间各打下一根木桩,六根手臂粗的树干作支撑的床骨,再在原先的床板侧面挖出直榫凹槽,用力一怼,新旧床板就严丝合缝的嵌合在了一起。
周言整个人站到了加宽的床板部位用力压了压,纹丝不动,这床便算是弄好了。
等他做完这些,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出去时正巧撞到安阮提着一个小麻袋往堂屋里走。
他顺口就问了一句:“你要找什么?”
安阮见到他时仍有些胆怯,但却不会像之前那样恐惧害怕。
他主动走向周言,眼神闪避:“外头像是要下雨,我怕笋片会被打湿,你看这些笋片放哪里合适?”
安阮不知道没晒干的笋片该放哪儿,怕没放好回了潮,那这两天就白费功夫了。
“给我来放吧。”周言从他手里拿过麻袋,“你手伤势还没好少干些活。”
“啊,好。”
安阮仰着头,愣楞眨巴着眼睛,看起来就很乖。
周言没忍住摸了摸他发旋,然后拎着麻袋往储物间走去。
晚上果然下起了大雨,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天上像漏斗破了个洞,磅礴大雨将地面打出疙疙瘩瘩的小坑,屋檐的流下水柱,闪电划过夜空的那一瞬间,整个夜空骤然明亮了一下,随后便是几乎能将耳膜震碎的雷声。
安阮心中庆幸,幸好他将笋干收了起来,不然就真坏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一家人吃了饭以后就只能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房内点了油灯光线依旧昏暗,安阮是知道周言加宽了床的。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目光闪避飘忽,不敢看身前那个高大的男人。
他想,突然把床加宽是因为准备和他睡觉吗?
不怪安阮胡思乱想,他是朱莲花买来给周言当媳妇的,给周言解决生理需求本来就是份内之事。
他没有任何情事这方面的经验,如果不是余氏怕他嫁到周家,不会伺候丈夫不得喜爱影响她日后打秋风,临时抱佛脚给他说了一下床上那些事儿,他可能到现在都以为两夫妻同床共枕就是单纯的盖被子睡觉。
“今天加宽了床,位置够宽敞,之后都不用怕会挤到了。”
周言脸上也有些不自然,幸而昏暗的光线给他做了许多遮掩。
他顺手将灯台放到了桌面上,解了衣带将外袍脱下。
身后安阮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他整个人都在发烫,手指不安的扣着掌心,一不小心就扣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言听到声音回了头:“怎么了?”
安阮立马将手背到了身后,闷不吭声的摇头。
周言眉头皱起,安阮的神色明显不太对劲,他本来是想刨根问底的,但一对上那双怯生生的杏眼就打消了念头。
算了,他胆小,还是别吓他了。
最后周言只是说了一句:“夜深了,睡了吧。”
安阮如蒙大赦,赶紧脱了外袍和鞋子爬上了床。
他爬到了床的最里面,肩膀挨着墙壁,盖着被子躺得板板正正的。
油灯被吹熄,房内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屋外雨势开始转小,但依旧淅淅沥沥的。
雨声之中,安阮听到周言坐在床边脱鞋,然后躺下盖被子的悉悉索索声,还听到自己砰砰砰跳得像打雷的心跳声。
后娘跟他说过嫁给周言后一定要主动一些,别像个死鱼一样只会躺着,只有在床事上让周言满意了,才能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后娘跟他说这些的目的不纯,但安阮却是认同的。
他很清楚自己能留在周家都是因为周言,如果周言不喜欢他,以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现在周家人对他很好,但人心总是易变,他记忆里的爹也对娘亲很好,对他也喜爱,只是后来娘病死后娘入门一切都变了。
原本疼宠他的爹爹,能因为后娘的几句话就对他拳脚相加,生了弟弟以后更加变本加厉,辱骂毒打,饥一顿饱一顿成了常有的事。
亲爹尚且如此,如果他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周家人又凭什么一直对他好?
现在他一点退路都没了,他赌不起。
安阮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眼一闭心一横,掀开被褥往周言那边挪了过去。
他紧张得直发抖,喉咙干涩得无意识吞咽了一下。
在快要贴上周言后背时,周言大概察觉到了异样,他翻身侧躺,撑起上半身,在黑暗中垂眸盯着安阮:“怎么了?睡不着?还是被子薄了觉得冷?”
安阮喉咙发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虽然决定好了要主动,但到底脸皮薄,没办法将那档子事儿挂到嘴边。
他没吭声,而是硬着头皮伸手环住了周言的腰,整个人贴到周言的怀里。
仅仅只是这样,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周言似乎被他这番举动惊到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安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屋内太暗,安阮看不清周言此时的神情,但他的语气却是冷的。
安阮浑身僵硬,闷闷的说:“知道。”
“后娘说嫁做人妇后得主动些。”
周言沉默不语,但呼吸明显变得粗重了些。
安阮忍不住发抖,他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却依旧忍着恐惧没有逃开。
他犹豫了一下,颤抖着唇,仰着脖子在周言下颚处落下一吻。
下一瞬,一阵失重感袭来,他摔到了身后团起的被褥上。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蒙了好一会儿。
周言明明情动了,却像是触电一般将安阮推了开去。
他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终生硬的说了一句不算安抚的话:“你别多想,我不是嫌弃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着颇为狼狈的起身下了床,然后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安阮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一片苦涩,泪水渐渐的湿了眼眶。
他没有哭,只是默默的缩回了床边蜷缩着。
他不知廉耻的投怀送抱,好像反而将事情搞砸了。
屋外,周言吹着湿气厚重的冷风,但身体的燥热却一点都降不下来。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软香在怀又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安阮太瘦弱了,他们之间的体型差太大,他怕安阮会承受不住。
得想办法将安阮的身体快点养起来才行……
周言神色晦暗的盯着黑沉沉的雨幕,眼底情欲沟壑难填。
.
安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周言后来有没有回来,他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另一半的床都是凉的。
周言的那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到了床尾。
想来是有回来的,只是在他醒来之前又走了。
安阮既难过又觉得羞耻,他想周言一定很讨厌他吧。
本来周言一开始就不想要他,是朱莲花硬压着周言才将他留下。
也怪他没有自知之明,周言好心没有将他赶走,他却想着奢求更多,如今照成这样的局面,也是他活该。
安阮心情沉重的起了床,穿衣洗漱时都心不在焉的。
雨下了一整夜后的空气十分清新,远方的山郁郁葱葱,太阳升起时驱散了最后一点朦胧的雾气。
他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周言和朱莲花,两人身上都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拿着一个小铁锹。
周言的目光瞬间落到他身上,停顿了片刻后又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
安阮的心一沉,抿着唇,苦涩的笑了笑。
“阮哥儿起来了?”
朱莲花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她见到安阮便笑着走了过去。
她注意到了安阮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的问:“怎么瞧着这么憔悴,昨夜没睡好?还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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