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钦栈道。
泠玉站在离车马有几里距离的岸旁,身后依旧是被侍女容晴跟着,她对于上一次遇劫的事依旧是耿耿于怀,甚至对于救了她的陆戚南抱有敌意。
虽然泠玉同她简单解释过她带上陆戚南的原因,以及先前陆戚南要挟她等等,总之,她最后概括成一句:
“陆公子他并非是个坏人。”
如此言简意赅、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总之,那些护卫和看着煞人的都尉终究是信了。
今日,难得的出晴。
泠玉轻轻缓一口气,目光看向周围,试着去找某个人的身影之时,碧光水色映射入她的眼帘,湖草葳蕤,吸引远岸边的麋鹿过来汲水,眼睛尤其的亮。
泠玉下意识地去抓住身上的玉铃,生怕惊扰了麋鹿,下一瞬,“噗咚”一声,血光乍现,鹿血染红了远处的岸边。
很快,有两道黑衣护卫过去。
泠玉眼底暗了一瞬,耳旁,侍女容晴出言道:
“公主,护卫捕到了一只鹿。”
看来今日能吃上鹿肉。
这句话她没说,泠玉却已从她的眼中读解。
她的侍女容晴,一直都是如此。
泠玉低低“嗯”了一声,脸色有些白,显然是失了兴致,她问:
“还有多久到京城?”
路遇梅雨,虽是没遇上妖邪恶兽,但也算耽搁了不少时辰。
容晴先是作了个揖,又将伞举得更高些,遮住稍微刺眼的阳,答道:
“回公主,应是还有几日。”
泠玉默了声,心里默默盘算着,也算是快了。
正要走,瞧见那只鹿被扒了皮,有护卫在湖边洗它的肉和皮,泠玉不想再看,抬脚就往辇车的方向走。
“公主…”
泠玉回首,距离辇车还有几步距离,视线内,容晴向她稽首,恭敬地说道:
“公主,京城那边传信来说,定安候的萧世子是特意来护送公主回京的..”
定安候,萧世子,萧潋,也就是她的未婚夫,金龟婿。
早在好些天前,好像是陆戚南称病过后吧,容晴同她说了这件事,今早也又同她说过,萧世子到了哪哪哪,泠玉记不住了,只是敷衍地点点头,许是注意到她心情不佳,想要哄她开心便说了这句话。
男主啊。
泠玉这次也没说话,只是抬眼瞧了瞧整片湖上的护卫,又默默向她点了点头。
也是,男主是该来来护送她,毕竟这里的一群人都护不住她一个,反而还要害了她。
上到辇车外,容晴还想要跟着进去,泠玉却忽然转身过来,努力勾起唇角对她笑了笑:“容晴,能在外面候着我么?”
她连车门都没开,只是迅速看了一眼。
指尖捏紧了,料想不到他那个人竟如此出其不意。
竟然直接进了她的车。
不知道听到方才她和容晴说的了没有。
“我想一个人呆会。”见容晴有些许顾虑,泠玉又解释了下,目光闪烁着,笑容有些勉强。
她今日还原本想去他的车上看一眼的。
“公主,可是不适?”容晴眉头一拧,揪心地问道。
她暗自在心底掌嘴,以后还是少提萧世子的事。
泠玉摇了摇头,将眼神收过来,又莫名点了点头。
“公主……”容晴本能想要上手,又想起些什么,将手收起来,跪下问,“公主,您哪里不适?可是奴方才那些话令公主不悦?”
她下意识给自己掌嘴。
泠玉靠过来,目光有些惊,却是很快握住她的手阻拦,道:“倒也没有,容晴,下次轻轻作个揖便好,没必要掌嘴,也不用跪下。”
虽说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但泠玉并不喜欢。
她们两人相识不过半月,泠玉知晓容晴是皇城特地派的护送公主回京的侍女,身段不凡,熟络京路,最重要的是,她并非是皇兄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容晴终究是躲过视线,又跪下道:“公主…这不合规矩。”
泠玉双手镂空,目光淡然,缓缓点了点头,耳膜莫名映入清脆铃声,心似被人狠狠揪紧一般,痛感如同电流,穿过脊背。
他在警告。
“公主…?”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容晴小声问。
铃声愈发靠近。
泠玉见容晴听不见这铃声,她抬手扶额,闷闷道:“容晴,我有些头疼…”
话未尽,身后有护卫跪下身行礼:“公主,午膳好了,可要出来用膳?”
一切仿佛刚刚好。
“容晴。”泠玉低低叫了一声。
容晴一顿,很快开口:“午膳你过会儿再端过来。”
侍卫默然,朝二人吉首,泠玉又嘱咐一句:“陆公子那,可别忘了也送一份。”
容晴昂首,随后又点头,作了揖后便下车去。
泠玉终于松了一口气。
车外,容晴四处张望,见护卫仍在值守,并无异样,才敢放心离去。
“铃铃。”泠玉将车门扣上,又拉上帐帘,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他道:
“公主不喜吃鹿肉?”
窗边卧榻上,少年漫不经心地挑眼,深蓝圆领衣配上一串蝶纹银饰,头发仍是梳成一半辫一半放,带着些许松露的香气,瞧上去没初见那般煞人。
这是四日以来,泠玉第一次正式见到完完整整的他。
泠玉照着他的吩咐,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座辇车。不过从宿淮到钦京,他却整日不知所踪,偶有时候泠玉带容晴去见他,他也抱病称恙,故作咳嗽,气息微弱。
前几日车过洛州时,气温骤减,泠玉便差遣容晴和羽灵卫都护去买了些厚衣袍,那件深蓝圆领衣是她特意为他选的。
因为陆戚南好像连行李都没有。
不是,那时都尉问的时候,他草草地说了自己的车马遇袭,行李都被劫匪抢走了,还险些丧命。
都尉虽说是个细作,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没有多言或是顾忌。
泠玉想,他们多是觉得陆戚南造成不了危险,甚至可以拿来当当个替罪羊。
泠玉抬起眼,陆戚南的指腹摩搓着窗棂上的薄纱,轻轻漫漫的,穿上同她一样的衣着后似增了些亲近感,柔光微微,少年剑眉下的乌睫翕动着,似有画一般的神韵、邈妙。
泠玉摇头,身子却不愿意走过去了。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两人对视一会,辇车空间虽大,但气氛却有些让泠玉觉得怪异和难以放松。
陆戚南又朝外面瞥一眼,长指拨动纱帘,再拨一层,便能——
泠玉手疾眼快,将纱帘帷帐拉了回来。
“公主…?”他笑,得逞的样子让人很想揍他。
“陆公子,难道想失了你的贞洁?”泠玉一本正经,指尖仍是颤着的,很快从他手里落下来。
这一句话显然让少年猛地一蒙,料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说在蠵龟听闻过汉人女子性格开放,但面前这个女人明明说自己一直在南岭恙山长大,怎也是……
“陆公子擅自上我的车,还要开窗,可是这车上只有你我二人,如若是被旁人看了去,陆公子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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