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趟青城观,什么都没查出来,却多了只黏人精。
连晚上音音睡觉时,小白都缩在她颈窝间取暖,慵懒惬意地晃动尾巴。唯独和沈宴离对上目光,小白会警惕起来,像怕被那双黑沉的眼睛看破,又像嗅到了更危险的同类气息。
然而这确实不是猫。
那柄被丢弃的剑又一次出现在沈宴离身边,同他对话。
【尊上,此乃幻境中的凶兽,目前大概只几月兽龄而已,因此故意伪装弱小博得同情,但日后长成了怕是凶神恶煞,十分棘手。】
【若这畜生威胁到尊上,尊上可将吾拔出,尽早斩杀之。】
沈宴离懒倦答:“没这闲工夫。”
话虽如此,他却从窗台翻进房中,手一抬,提起小白后颈皮毛,将之丢了出来。这畜生整晚窝在南音音颈间,身上倒是暖和的很,还晃着尾巴挑衅他。
当真碍眼欠收拾。
睡梦中的音音脖子凉了半截,迷糊睁眼,见床边立了道黑影。
她一惊,醒了:“你进来干嘛?”
沈宴离没解释,只微微侧首,半张脸匿在黑暗中。
音音裹紧被子问:“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进来了?”
白挨一句骂,沈宴离咬牙转回头:“没有。”
“那你是守在外面冷吗?”说着,音音掀了被子跳下床,跑去关窗,隔绝室外寒意。然后把沈宴离推到软榻上,安排他,“你今晚睡这里好了。”
距离抛绣球的日子越近,音音就越觉心里不踏实。
沈宴离自然是离她越近越好。
可漫漫长夜被打搅醒,想再睡着没那么容易。
音音躺回床上,睁着双眼问:“沈宴离,你为什么不肯娶我呢?娶了我你可就是驸马爷了,侍卫的脏话累活都不用干。而且……你同我成婚,可以没有夫妻之实的。”
黑暗中,彼此看不清对方。
沈宴离挑出四个字:“夫妻之实?”
音音眨巴两下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清脆笑出声:“你不会不懂吧?”
沈宴离还未开口,耳边响起那柄剑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劝诫他:【尊上,这臭丫头竟说如此露骨之话,肯定是在勾引你,千万不要被迷惑啊!】
沈宴离沉声:“闭嘴。”
音音以为是在说自己,自讨没趣:“不懂就不懂嘛,你还急了。”
两人沉默半晌,音音都快睡着了。
又听沈宴离很直白地问:“夫妻之实是什么?”
“夫妻之实……”音音犯着困,大脑转不过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就是两个人一起做一些身心愉快的事情。”
沈宴离问:“多愉快?”
与杀人见血比又如何?
音音的呢喃低不可闻,在夜里却很清晰:“去抢绣球我就告诉你。”
沈宴离蜷着手指,冷哼一声。
诡计多端。
*
七日转眼过去。
临江阁人头攒动,长街两旁灯火灿灿。
抛绣球便定在今夜,高台底下男女老少皆有。太守之女的头衔甚是好用,来看热闹的人这样多。
作为热闹本身的音音叹口气,脑袋在栏杆上磕了两下,手心都是汗。
小桃叮嘱:“小姐,待会儿吉时一到,您便把绣球抛下去。不用太紧张,到时候楼下会清一清人,只留与小姐年纪相仿、相貌端正、家室清白的男子,全都是老爷过目的。”
音音撇嘴问:“沈宴离呢?”
小桃支吾:“沈侍卫应该不会留下。”
音音不是这意思:“我是问你他人呢?现在在哪里?”
明明该寸步不离保护她的人,却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溜号。
必须扣月奉!
小桃环视一圈,也没看见沈宴离。为了让音音心安,她吩咐小厮赶紧去找,眼见吉时就快到了,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小白找准时机,跳到音音身上踩了踩,像是安慰她。
音音苦笑:“人还没猫有用呢。”
小白得意地偷偷翘起尾巴。
片刻之后,侍婢呈着两只托盘过来,一只是绣球,一只则是面纱。
深闺小姐不可随意抛头露面,音音需带上面纱再抛绣球。
小桃替音音整理好仪表,把绣球放进她手中:“小姐,吉时到了。”
音音再次确认:“沈宴离还没找到吗?”
小桃咬唇,摇了摇头:“小姐,不能再等了。”
楼阁底下黑压压的人影,虽有两排灯笼掌光,却也看不清那一张张翘首以盼的脸。
算了,谁都指望不上。
音音咬咬牙,眼睛一闭,赌气似地把绣球用力一扔。既毫无情感,也完全省略一个大家闺秀举着绣球时该有的骄矜犹豫,硬是抛出几分豪迈。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高举双手去接绣球。
观者一会儿欢呼,一会儿哀嚎,音音不敢看那绣球经了几人之手。
但耐不住小桃在旁解说:“小姐捡来养的这只猫儿可真有趣,看起来不想让人抢到绣球呢。”
只见小白不知何时溜到楼下人群之中,借力跳到别人肩膀上,机智地用脑袋去顶绣球。每当有人双手接住绣球,便被它给顶开,分不清是故意还是捣蛋,因为身子灵活,一时半会儿都没被抓住。
音音疑惑问:“小白怎么了?”
正要睁眼,听见小桃惊叫:“小姐,快看呐,有人抢到绣球了!”
音音又把眼睛死死闭上了。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沈宴离呢,让他去帮我给那人打一顿,最好把脸揍得像猪头一样!敢抢绣球,真不知天高地厚!”
“小姐,他、他……”小桃卡壳了。
半天没有下文,音音火气很大地掀起眼皮。
她视线正对着灯火璀璨的长街,不知是不是错觉,两旁灯盏好似比原先亮上几分,黑压压的人群也散开了许多,纷纷让出一条道。
小桃终于把话接上:“他、他就是沈侍卫!”
道路末尾,沈宴离就静静站在那儿,颀长手指把玩着绣球流苏,漫不经心地抬眸瞥来一眼,另只手上则轻轻松松提溜了只油光水滑的肥猫,正是小白。
他以轻嘲的口气道:“为了讨她欢心,你可真是不要脸皮,窝囊当猫就算了,难不成还想变成男子抢了这绣球不成?”
小白像被戳到痛楚,在沈宴离手中奋力挣扎了两下。
而那一眼隔着遥遥人群,不偏不倚和音音对上。
绣球原是女子闺阁之物,各种艳丽色彩相呈,眼花缭乱。但在沈宴离手中却毫不违和,反倒像个俗物,被少年风流惊艳的面容掩得黯然失色。
音音心下一宽,扬唇笑了。
她揭去脸上面纱,半个身子趴到横栏上,调皮地一字一顿。
“沈宴离,你要娶、我、咯。”
*
谁也没料到太守小姐的绣球会给区区侍卫抢了去。
南仁气得吹胡子瞪眼,并不满意这位驸马爷。
音音从临江阁高台下来,听见他气势汹汹地责骂:“沈宴离!我让你当阿椿的贴身侍卫,可不是方便你近水楼台的!你的身份怎么敢高攀太守府?”
沈宴离垂眸,专注盯着手里的绣球,看不清什么表情。
“爹,我就要嫁给沈宴离!”
音音隔到两人中间,冲这位便宜老爹摆出娇蛮架子,哼道:“我既然答应你抛绣球一事,新郎是谁你可不能再管了,你不满意,我可满意的紧。”
“你!”南仁抚着胸口,气急攻心。
王道士赶紧俯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这才缓过劲。
这桩婚事本就是驱除邪祟的幌子,可不是来摆排场挑女婿的。孰轻孰重,南仁自是心中有数,他蔑了沈宴离好几眼,连亲生女儿也不肯理睬了,甩开袖袍打道回府。
音音心情好,等闲杂人等离场就立马开始嘴贱:“哎呀,之前是谁说不去抢绣球的?好难猜呢。”
听了这话,沈宴离也没有要丢开绣球的意思。
音音笑嘻嘻凑过去:“小桃,以后沈侍卫就是驸马爷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别找他。顺便转告府中其他下人,见了他就跟见了本小姐一样,要听从吩咐知道吗?”
“是。”小桃机灵,改口道,“小姐、沈驸马。”
“啧啧啧,沈驸马——”
沈宴离忍无可忍,嗓音低冷地打断:“南音音,别发疯。”
“……”音音噤声了。
这声连名带姓的称呼让她想起不太美妙的回忆。
夜凉如水,长街人群渐散,热闹看尽,再无流连的心思。
音音登上回太守府的车轿,还不忘邀请有了新身份的沈宴离一块儿上来。轿中搁了暖炉,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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