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萧麒又来我房里作秀。
这一回我没上次那么紧张了。他在我的书架子上拿了本杂谈坐桌边翻看,我躺床上也拿一本看。一时相安无话。
看着看着我就趴床上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感觉有人碰我,我惊醒,睁开眼见萧麒正抱着我。我磕磕巴巴问:“你、你做什么?”
萧麒放下我,“你一个人占一张床一大半,我不动一动你,如何睡。”
我尴尬挤出一抹笑,自觉往墙根缩了缩。
萧麒躺下,忽然道:“明日,你替我绣个荷包。”
我心下警惕,他又要做什么?故意叫我绣了戴上出去秀恩爱?还是又有什么谋划?
我小心翼翼问:“你,要什么图样?”
萧麒:“你会什么图样?”
“那些梅兰竹菊,花虫鸟兽,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复杂样式,”
话说一半我打了个喷嚏。萧麒半眯着眼睛望着我,“这些你都学会了?”
我颇不好意思:“那些我都不会。我就只绣个青梨红石榴红樱桃这些个瓜瓜果果的还能稍稍有个样子。”
半晌,萧麒道:“那你就给我绣个‘一枝樱桃照雪来’吧。”
….
他竟然还记得我那日早膳上随口同顿珠公主说的话…..
“我会尽力。王爷晚安。”
我靠着墙根不安睡去。
这一晚,萧麒还是没让吹烛灯。
次日一早,给我梳头时紫砚神秘兮兮道:“小姐,你是不是很好奇,王爷他夜里睡觉为何不吹烛灯,又不敢问王爷。”
我对着镜子嗔笑:“偏你个死丫头是我肚子里蛔虫托生的,又爱嚼舌根子,连我也不放过。”
紫砚笑道:“我替你打听了,你想不想听?”
“你问谁打听的?”
紫砚:“府上的肖老妈子,她从前在皇宫时是王爷的乳娘,照看王爷很多年的。”
“她怎么说的?”
紫砚:“她说我们王爷自小是个雀蒙眼,夜里光线昏暗是看不清东西的。”
我很是意外,原来萧麒是有夜盲症。
紫砚:“肖妈子还说,王爷四岁那年,有一晚夜里睡觉时床上忽然爬了一只毒蝎子,可怜王爷年纪又小,眼睛又看不清,满屋子磕磕绊绊好容易才出了房门,头也磕破了,膝盖也秃噜皮了,刚长出的门牙还磕掉了一颗!把皇后心疼的连掉了好几天的眼泪。从那夜起,王爷夜里睡觉就再不许人吹灯了。”
我不禁皱了眉。
皇宫里怎么毒蝎子毒蛇什么都有….
冷宫倒也罢了,连皇子的寝室都能爬进毒蝎子?
我又有些心疼起萧麒来。出生就被钦天监说是日蚀昼晦不祥之兆,丢了太子之位不说,还遭皇帝厌弃。我虽不是在宫中长大,也在那么多本野史里看到过,后宫是个多么明争暗斗冷血无情的地方。他能安然长大,也是不易。
“壁玉。”
我唤来壁玉嘱咐道:“你去与厨房说,日后王爷的膳食常做些,鲫鱼汤,胡萝卜牛肉汤,菠菜炒猪肝,蒸南瓜蒸甘薯之类的,每日早膳备一叠子瓜果,平时勤奉些菊花茶,决明子茶,茶里泡些枸杞。”
壁玉:“这是为何?”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些都是益于治疗夜盲症保养眼睛的食材。管他真假呢,吃了总没坏处。”
壁玉:“知道了,我这就去。”
“等一下。”
壁玉:“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别刻意了,叫他瞧出来怪尴尬的。”
壁玉笑道:“对王爷好有什么可尴尬的,小姐你这是害羞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总之别叫他瞧出来了,你去吧。”
吃过早膳,我开始研究萧麒要的一枝樱桃照雪来。
我费了整整三日功夫终于绣出一串差不多的樱桃出来,又用白细线在下密密绣了一层点缀了下,差不多有那个意思了。
我捧着锦囊问壁玉:“你老实说,这还拿得出手吗?”
壁玉:“虽然不十分精巧,也勉强说的过去。在家里戴戴是不妨事的。”
我直发愁:“这么说,戴出门去又是丢人的了。”
壁玉安慰我:“比起上次那个竹纹好了百倍不止。”
我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也不会更丢人了。”
我拿着锦囊去萧麒的书房。
没想到顿珠也在。
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我一进去,也不说了。弄得我很是尴尬,将锦囊藏于袖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麒:“有事么。”
我干笑一下:“也没什么事,我听丫头们说你今天没上朝,来看看你。”
萧麒无话。
顿珠开口:“太子命人送来一封请柬,请我明日同游太明湖。我正与王爷商议,该不该去。我想,只我一个人去,也是无趣。要是王爷和王妃能同去就好了。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我毫不犹豫拒绝。
太明湖是什么地方,京城最热闹的秋游处。因岸边有一片枫树林,一到秋天红通通一片枫景,游湖之人数不胜数。萧麒和萧念,我和顿珠,这一起又是何等显眼之人,若去了,不到半日必传遍京城。
传到锦屏耳朵里,她岂不是要伤心死!
太子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但我万万不能背叛锦屏。
“既如此,明日只好我自己去了。”顿珠起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顿珠走后,我忍不住问萧麒:“太子是铁了心要娶顿珠公主吗?”
萧麒;“这与你有何干系,你急什么。”
我低头小声道:“与我没干系我就不能过问一下吗。”
我心里还有一句:太子邀顿珠游湖也不干你事,她不也来找你商量了….
只说不出口。
萧麒:“你有空过问别人,我要的锦囊你绣好了吗?”
我从袖口掏出锦囊递给萧麒:“虽不怎么样,但我已经尽力了…”
萧麒接过,看了一眼,“大有长进了。”
我刚高兴片刻,他又道:“这回可又扎着手了?”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退出书房。
第二天上午,顿珠果然去和萧念游湖去了。
消息如同长了腿,到下午就传的遍京皆知了。
“锦屏必定也知道了,她现在一定伤心死了!我得去看看她去。”
我拉上紫砚,去看望锦屏。
到了太傅府,府上的总管却出来说,“小姐她身子不好,在休养,现下不便见客。”
我笑道:“马总管,你瞧清楚,我哪里是客。”
马总管却还是板着脸,“王妃见谅,小姐她现下在休息,实在不便相扰。”
这话让我有点不高兴了。
紫砚:“我们家小姐和锦屏是自小长大的姐妹,怎么来看望她能是相扰呢?锦屏小姐身边的红缀丫头呢,能不能叫她出来回话?”
我想了想,这会儿锦屏必定很伤心,说不定哭成什么样呢。或许是不想让我看见。
“算了,请你转告锦屏,我改日再来看她。”
马总管:“王妃慢走。”
几日后,我料想锦屏差不多眼泪也哭完了,拉着紫砚又来太傅府。
却不料又被马总管挡在门外!
这可稀奇了。锦屏断断不会两度拒绝我探望。况且怎么不派她的近身丫头红缀出来与我说,倒是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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