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疑惑在了点子上。
月师兄为什么不接六点任务?
那当然是因为经历过狂风骤雨,被摧残过后终于狠狠长了记性,知道有的奇不猎也罢。
一次勇敢换来终身内向。
师妹的探究目光过于直率,唤醒了他一些不怎么美妙的记忆。
月年衣偏了偏头,没有回视秋茗,抓起一把瓜子放进嘴里。
将瓜子嚼了嚼,他咽了下去。
江溪雪眼皮轻抬:“?”
秋茗惊讶:“哇哦。”
磕了那么多瓜子,月师兄终于进化到嗑瓜子不吐瓜子壳的的地步了吗?
被两人直勾勾盯着,月年衣越发不自在:“看我做什么?”
秋茗和江溪雪依旧看着他,异口同声:“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新鲜。
“……”月年衣懊恼:“还聊不聊天了?”
“聊,”江溪雪收回视线,望向秋茗回归正题:“秋茗师妹,所以六点牌的兔妖任务是什么?”
秋茗张了张口,正要回答,突然停住。
诡异的沉默中,月年衣一脸了然,仿佛知道她说不出口。
“算了算了,”他很是理解:“下一个话题。”
“为什么不能说?”江溪雪眉心微敛,他先看一眼月年衣,又看秋茗,表示真的不明白。
秋茗神情复杂,低头看着石桌,一时没有答话。
倒不是不能说。
只是她忽然想到,将兔妖阿竹的故事当作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分享出去,会不会有些残忍,虽然他不会听见。
何况她也只是知道了他们的复杂关系,其中内情如何,只有些许猜测,尚不确定。
这边趁师妹陷入游思时,月年衣对江溪雪真诚提议:“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可以去接一次六点牌。”
江溪雪婉拒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秋茗沉默一会儿,再抬头时,似乎真的听月师兄的话换了个话题:“师兄,喜欢是什么感觉?”
顿了顿,她好像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补充:“我说的是那种,情爱的喜欢。”
月年衣“嚯”了一声:“好问题!”
他神情激动:“师妹终于到可以跟我们聊这种话题的年纪了!”
月年衣又倒了一盘瓜子,对着秋茗兴致勃勃道:“实话实说我也想知道,每次看见同门眉眼含春意,人都好看了很多。我可想体会这种感觉了,可是我这春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动不了……”
说完,月年衣深深叹了口气,能看出来确实很苦恼了。
秋茗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干巴巴地说:“月师兄,不要着急,你看我也没有体会过。”
月年衣感动得泪眼汪汪,表示有被小师妹安慰到。
最后不懂的两个人齐齐看向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人。
江溪雪:“……”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接受注视。
默了默,他平静地说:“不知道。”
“江溪雪你怎么会不知道?!”听到这个回答,月年衣震惊:“你不是天天在看话本吗?”
江溪雪冷静:“我看的都简单粗暴,主宰好像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秋茗点点头,这她能作证,至少《纠缠不休》就是这样,根本看不出来怎么喜欢的。
月年衣:“……”他把瓜子都推到一边,不磕了:“你不是修欢愉道吗?不应该经验丰富?”
江溪雪翻了个白眼:“你想想我为什么现在还是筑基期?而且欢愉道似乎不谈情说爱也可以……你懂吧?”
“我不懂。”秋茗举手,认真回答。
“不是,这……”月年衣不敢置信:“所以我们师兄妹三个加起来一百五十岁,没一个懂的,这说出去谁信我们是寒烟宗弟子?”
秋茗:“……”其实不加上她也可以。
江溪雪想了想,觉得月年衣的担忧很有道理,他余光扫过对面的两人身后,表情认真地提出建议:“不如,问问师父?”
秋茗眨了眨眼。
月年衣挑了挑眉。
面对江溪雪的语出惊人,秋茗和月年衣在反应过来后做出了相同的回答:
“那江师兄去问吧。”
“那江溪雪你去问。”
江溪雪:“???”
他脸僵住了:“为什么是我?”
月年衣无辜道:“这不是你想问吗?是吧师妹?”
秋茗点头附和:“对,我听见江师兄说啦。”
江溪雪毫无感情地呵呵两声。
“月年衣,你不要再带坏秋茗师妹了。”
“而且我不信你没有半点好奇。”
凭他对月年衣的了解,这家伙要是觉得此路不通,早就用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说“怎么能这样做”了。
分明江师兄点名道姓说的月师兄,秋茗却莫名感到一丝惭愧,她默默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月年衣嘴唇微张,正打算为自己辩解两句。
身后乍然传来一句:“好奇什么?”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秋茗呆滞了一瞬,接着跟月师兄一起僵硬地转过头。
秋叙白也是刚到,一来又见三个徒弟围坐在一起,还在心里算了一算,今日应当不是玩乐日。走近发现,三人确实没有打牌,而是在聊天,不过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聊的话题他没听见,就听见“你去问”和“不信你不好奇”。
徒弟好不好奇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有点好奇。
江溪雪道:“师父,月年衣有事想问你。”
“咳咳咳!”月年衣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甩出一记眼刀:贼喊捉贼是吧?
江溪雪转过视线,仿佛与他无关。
“年衣怎么了?”秋叙白眉心一跳,面色担忧地给他倒了杯水。
“咳咳咳没,没事,师父,咳咳咳,”月年衣接过水:“就是被瓜子噎着了,”他说着,偷偷与秋茗对视:师妹,怎么办怎么办?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师父的注意力呀?
秋茗接话:“师尊,月师兄应该真的噎到了,他刚才把瓜子壳吞下去了。”
秋叙白讶异:“年衣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拍着月年衣的背给他顺气:“现在感觉怎么样?”
月年衣:“……”虽然好像是转移了师父的注意,但是为什么显得他脑子有点问题?
拖延了一会儿,月年衣假装自己恢复:“好了师父,我好多了。”
“那就好,”秋叙白坐下,目光在三个徒弟面上都停了一下,最后温声道:“所以,你们方才想问我什么?”
他用的是“你们”。
月年衣大喜,师父果然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聪慧过人。
这么高兴?秋叙白看他一眼:“那年衣来说?”
月年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此情此景,秋茗居然有点想笑。
师兄闹了这么一通,师尊刚到时心里浮现的那点不自然的感觉也烟消云散。
再耽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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