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沉默良久,才语气平静道:“明日再说。”
他重新阖上双目,可片刻后又缓慢睁开。软榻上的少女并没有如他所想般继续娇柔柔的出声说话,屋内静悄悄得仿佛没有第二人的存在。
方才那“砰”的一道声音虽说不是重,但也不算轻。莫不是真的撞到了头,昏过去了。
萧临渊眸色微暗,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咳了一声。
若她只是装模做样耍手段的话,在听到他并未睡着后定不肯老实地待在软榻上,会做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毫地流逝,周遭仍是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连软榻上女子清浅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萧临渊不禁皱起眉头,视线落到不远处的软榻上。光线过于昏暗下,看不清此时少女的动向,只能隐约看到一团轮廓。
此女过于蠢笨,或许真的能一不小心把自己撞死了。
萧临渊犹豫一瞬,忍不住问道:“何处受伤了?”
回应他的只有从窗缝中漏进来的风声。
一切都太不寻常,明明刚进来时此女还暗戳戳地表示想和他同床共枕,若是真的受伤了想来定会借机相缠于她,不该这么安静的。
萧临渊不免有些按耐不住,虽然此女心怀不轨,可还没顺藤摸瓜查到恒王身上,到底不能让人就这么死了。
他沉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黑眸中透着一股与方才完全不一样的意味。他不再犹豫,翻身下榻,大步走向殷玉露所卧的软榻。
走近几步发现她将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借着窗外昏黄的月光,能看出这一团正在轻微地发抖。
至少人没死,还有气。
离得近了,之前听不清的一些细小动静此刻也清晰落于耳中,被子底下隐约传来少女沉闷的啜泣声。
……
殷玉露此时难过极了。
她原本是想好好睡上一觉的,可越想睡就越睡不着。无奈只能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眸,无所事事地发着呆。总保持同一姿势躺着身体有些发麻,想要翻身又怕被男人听见,只好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挪动着。可一不小心,额头就撞上了一旁的榻栏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即使看不见,她也觉得额头肯定受伤了,抬手抹去还摸到了一片湿滑。她既害怕又担心,怕一夜过去自己会失血过多而亡。于是才出声唤那侍卫,想让他帮她看一看,没想到却被冷漠拒绝了。
殷玉露躺在枕头上,眼泪悄悄顺着脸颊滑落。又怕哭泣会被萧临渊听到,只好把自己都缩进被子里,捂着嘴巴啜泣。
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了。仿佛要把最初得知殉葬消息后的惊恐与无助,和今日莫名其妙来到这劳什子奉天台的担忧迷茫,在此刻统统化作眼泪发泄出来。
死就像是一把利刃,牢牢地横在她的面前。被逼殉葬是死,假孕被揭穿是死,在奉天台被人发现当作刺客后也是一死。
她都已经这么悲惨了,没想到居然现在连受了伤连个药膏也上不得。她还记得在小的时候,每次不小心受伤爹娘都会担心地轮流抱着她安慰。
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额角落下,额头的伤口越来越疼了。她又不禁想,只是磕破了头就这么疼了,来日被砍头被毒死被吊死会不会更疼。
殷玉露默默哭了一阵,逐渐从那股悲伤的情绪中缓解过来。至少现在她还没死不是吗,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起来止血包扎。
这么想着,她赶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从里面爬出来,却在软榻旁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她眨眨眼,疑心自己看错了。直到有温热的触感拂过眼角,竟是那侍卫帮她擦拭眼泪,她才不可置信地出声道:“你没睡啊?”
萧临渊垂眸看着她,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绯红的眼角,“哭什么?”
殷玉露还有些不习惯他此刻的温情,内心思考着莫不是额头撞破后眼花产生了幻觉,因此并没有回萧临渊的话,而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萧临渊淡淡道:“说话。”
殷玉露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哭腔,“我……我受伤了,好疼。”
她抬手指着自己的额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萧临渊,“刚才唤你,你也不理我。”
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幽怨。
萧临渊没说什么,起身走到灯盏前,室内恢复光亮后,又走回到殷玉露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瓶药膏。
他道:“抬头。”
殷玉露乖顺地仰起脸,眼睛一眨一眨的,“我觉得应该是流血了,应该先止血才是。”
萧临渊垂眸看着,烛火下少女明丽娟秀的面容清晰落于眼底,粉润似云霞的脸颊,透着莹润的光泽。纤长细密的眼睫簌簌颤抖,嫣红饱满的唇瓣轻轻翕动。
他不动声色地从她红润的唇瓣上移开视线,看向她额头的那道伤口。
只是红肿了,并没有流血。
方才殷玉露太过悲伤,误将她在被子里捂出的汗当成血。
萧临渊收回目光,指腹沾过药膏,涂抹到她额头的红肿处。
殷玉露指尖紧紧攥着被子,小声嘱咐他道:“要轻点哦。”
萧临渊随口“嗯”了一声,指腹落到她饱满的额头上,药膏覆于伤口,轻轻按揉几下。
属于少女的温暖清浅的气息袭在他的手臂,他呼吸微微一窒,按揉她额头伤口的指腹也不自觉重了几分力度
殷玉露疼得轻哼一声,不由得睁开紧闭的双眸看向面前的萧临渊,眸光潋滟似水,“你轻一点嘛。”
乌润澄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萧临渊看,眸底似蒙了层朦胧水雾般,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意味。
对上这一目光,萧临渊下意识地错开视线,呼吸微不可察地重了些。他站起身将药瓶扔到软榻上,冷冷道:“你自己上药。”
殷玉露不明白萧临渊态度为何一瞬间变得如此快,明明方才还主动帮她上药呢。她撇撇嘴,又幽怨地盯了萧临渊一眼,见他已经背过身去,只好继续自己给自己上药。
好在额头上的伤已经涂抹得差不多了,身上其余各处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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