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长街尽头,谢临渊远远窥见江初月为萧戟挡箭。
那刺眼的一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嫉妒如野草疯长。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杀了萧戟,把江初月永远囚禁在王府里。
江初月难以置信望着谢临渊,声音发颤:“你你知道?”
谢临渊冷笑一声,墨玉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冷芒:“你对萧戟的心思,我早知晓。”
江初月如遭雷击。
她一直将对萧戟的感情深深埋在心里,瞒地密不透风,连心思机敏的萧老夫人都未曾察觉。
可她未曾想到,竟没能瞒过谢临渊的眼。
深埋心底的秘密被戳穿,江初月心里泛酸,垂下眸子说:“我既嫁给你,早已舍弃这段过往。”
谢临渊黑眸半眯:“可你还替他挡箭。”
江初月哑然。
她怔怔地坐在榻上,试图将混乱的情绪理清。
自从被萧戟逼迫嫁给谢临渊,她彻底和过去告别,再没对萧戟存任何心思。在公主府前下意识替萧戟挡箭,大概是出于亲亲情的本能。
她对萧戟没有爱情,可还有割舍不下的亲情,萧戟依然是她的兄长。今日如果是萧老夫人被暗箭刺伤,江初月也会义无反顾挡在萧老夫人面前。
江初月软下声音:“他是我兄长,只是兄长。”
喜欢萧戟的那些年,她从未逾矩,从未僭越。嫁给谢临渊后,她只把萧戟当做亲人。
谢临渊却不信,攥紧她的手腕:“以后和他划清界限。”
他不想再看江初月为别的男人受伤。
江初月一愣,眼底倏然涌出泪光:“何为划清界限?是一辈子不和萧戟往来?不和萧府往来?”
那些年少时的倾慕,那些黑暗里的救赎,此刻被谢临渊翻检出来,竟好像成了她最不堪的罪证。
谢临渊沉默了。
他看到江初月泛红的眼角。
谢临渊心脏闷痛得难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底输给这个女子
。江初月的眼泪像一柄软刀生生截断了他所有狠话。
江初月眼泪无声无息滑落哑着嗓子问:“我以前是喜欢萧戟他将我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他这些年一直护着我.难道就因为我嫁了你我就要彻底和萧戟划清界限?我就要一辈子不和萧戟说话?一辈子再不和萧府往来?”
四下寂静丫鬟佣人们已经退到屋外。
谢临渊伸手抹去她脸上泪痕他沉声道:“我只是想让你爱我。”
江初月仰头望他眼中水光未褪:“我知你心意可感情岂是能强求得来?”
三个月前谢临渊还是她生命里的陌路人。
如今谢临渊却要她将经年累月的情意连根拔起一点残余也不留立刻生出新的爱恋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江初月攥紧衣袖:“谢临渊
室内寂静。
谢临渊终是败给这双含泪的眼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宝珠蹑手蹑脚跑进屋正看见自家主子呆坐在床沿眼圈还泛着红。
宝珠不知道两人为何吵架只心疼地跑过来:“王妃奴婢给您煮碗安神汤?”
江初月疲惫摇头:“不必.”
江初月卸了钗环独自歇息。
夏夜闷热纱帐内更是燥得人心烦。院中虫鸣此起彼伏吵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江初月翻来覆去间那些被强压下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谢临渊凭什么这样霸道?她既已嫁入王府自然会恪守本分可他竟连兄妹之情都要斩断?
她是嫁人又不是要断亲。
实在睡不着觉半晌后江初月坐起身问屋外守夜的丫鬟:“王爷今夜宿在书房吗?”
书房卧榻的解暑冰鉴昨日换过也不知有没有新冰块送过去。
守夜丫鬟隔着屏风答得小心翼翼:“奴婢不知。”
江初月想去书房看看脚尖刚落地又赌气般缩回床榻。
夏日蚕丝薄锦一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
他爱睡哪里就睡哪里,热出痱子也是活该!
江初月合上眼,准备歇息。
刚眯了一会儿,她忽然听到轩窗被打开的响动。拔步床轻轻晃动,熟悉的冷香覆盖过来。
谢临渊翻窗入榻。
吵架归吵架,睡觉决不能分榻。
江初月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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