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我虞妗对天起誓,绝没有过这样的龌龊心思!”
跪在堂中的女子看着约莫十八有余,头上珠翠虽素净,可被她乌亮的头发一衬,倒显得贵重起来。
再看她肤如凝脂、弱柳扶风的姿态,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句楚楚可怜,而端坐于她上首蜂腰猿背的玉面将军却只是冷然看着。
“我......”虞妗伤心地摇着头落泪,哀戚捧心道,“我对谈婚论嫁避之不及,并非是如李姑娘所说想要留在侯府,而是因为......”
她抽泣着抬头看向高坐的谢铮,“因为与我定情的情郎早已死在萧关大战里,我无法放下他。”
堂中彻底安静了下来,之前吵闹着要将虞妗定罪,给闺中密友林芷出气的李丞相府嫡女李珠仪都不敢再多话,只默默觑着定北侯谢铮的脸色。
谁人不知,三年前那场大战,谢将军率军在萧关与北匈奴交战,因地形易守难攻损失惨重,谢将军亦身中数箭,在游医林芷的照顾下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而虞妗也是在那之后才被老夫人接到京城来照料的,说是刚接回来的时候得了不知名的重病,卧床两月才能下地。
从前李珠仪等京中贵女都以为她是为了惹人怜惜才装病的,可若是因情郎身陨受不住打击才如此......李珠仪稍稍代入了一下,似乎也说得过去。难道她们错怪她了?虞妗并不是心机深沉之人?
可她为何处处针对芷儿姐姐?这次还害得她失足落水。
李珠仪出身高贵,被家里人宠惯了,眼下见谢铮并未就此发怒,心里有疑问,便直接问出来了。
虞妗扭头向她,“我早就说过了,我没有推林芷,我与她素来不和,却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至于我同她不和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我对表叔心怀觊觎,”虞妗看了谢铮一眼,眸中哀伤似快溢出来了,“萧关死伤者众,林姑娘既能救治那么多人,为何独独就没能救治于他,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谢铮的眼眸动了动,当时情况危急、伤兵众多,林芷先是救治于他,而后按军职依次往下,就算这样也损失了好几个千户,若虞妗所指只是个小卒,确实是等不得林芷救助的。
眼下虞妗哭得泣不成声,纤弱的背部颤抖着,素净的衣裙像风吹的花叶一样。难怪她三年来都穿得这样素,与京中时兴的风格截然相反,原是在心里为人守丧,不说出来,怕是不想让祖母跟她一起伤心。
谢铮想起了那些血洒黄土的将士的家人,又想着这回的事错怪了她,起身上前亲自扶了虞妗起来。
触手的肌肤软如棉絮,倒是不同于军营里赤膊相斗的坚硬手感,且她身形轻飘飘一片,他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她提了起来,像是随手摘了片柳叶儿。
“表叔......”她皮肤白,眼周的红便更显了,又惧又怕地看着他,倒像是受了他许多欺负似的。
不知为何,谢铮的嗓子有些发痒。
他将虞妗交给闻声进来的婆子,不着痕迹地清了清嗓子,“你本性纯善,我亦信你不会做下这种害人的事,只是林女官如今落水昏迷,李姑娘带人上门讨说法,我不得不先给他们一个交代。”
“先回去休息吧,此事侯府会代为处理。”
“是......”虞妗苍白的唇色恢复些许,被婆子搀扶着退了出去。
听了谢铮方才的话,萧无忧和薛灿哪里不知他这是要护虞妗了,给李珠仪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带他们溜,可李珠仪并未跟他们衔接上,反而带着隐怒向谢铮,“侯爷听信虞妗一面之词便......”
谢铮的眼轻飘飘地移过来,李珠仪就说不出话了。上过战场的将军,同平时跟她混在一起的徒有虚名的少将们还是不一样的,身上有股煞人的血气。
“此事我会托由大理寺督查,请回吧。”谢铮转身送客。
虞妗走了,他的头脑反而更清醒,对李珠仪等人越发没了好脸色。
方才他竟由着她跪地受审,这不是放着外人欺凌他家小辈吗?他真是糊涂了。
花开千树的梨园,婆子见虞妗无声哭泣心有不忍,连连出言安慰。
“姑娘莫伤心了,侯爷平时不说,在老夫人的念叨下也是打心底里待你好的,只是在有关林姑娘的事上,侯爷总是会犯糊涂.....”
虞妗撇撇嘴,眼泪流得更凶了。这陈婆婆到底是哪边的人啊?怎么专冲着她心窝子戳?
她握住她苍老的手背,“您快别说了,我都晓得的,是我给侯府添了麻烦,都是我的罪过。”
虞妗这么说,陈婆更心疼了,将她送到春漪院后说要去厨房给她拿甜糯米莲吃。甜糯米莲是扬州名点,而她就生在扬州,长到十五才来京城。
婆子走后,虞妗坐在小榻上,看着窗外发芽的树枝,心中犯了难。
回扬州避难?她舍不得京中的繁华,而且扬州已无她直系血亲了,回去便是孤家寡人一个。
可不回扬州留在侯府......万一话本里说的成真了该怎么办?
虞妗郁闷地打了一下脑袋,早知道她就不针对林芷了。她和林芷的梁子在她入京时就结下了,她刚来京城水土不服,干脆恹恹装病拒不见客,表哥找了在宫中当值的林芷来给她看诊,林芷出门后同表叔笑谈,“没瞧见有什么病症,可能就是小孩子心气,不过你若要求个心安,我日日抽空过来也不是不行。”
那时她情窦未开,听林芷这么说只觉尴尬不悦。后来开窍了才恍悟,林芷这是把她当作筏子跟表叔调情呢!
便是自那之后,她越看林芷越觉得不顺眼。
载歌载舞的宴席上林芷独独饮茶,旁人问起时她说喝酒伤身,在京中掀起一阵以茶代酒的浪潮,虞妗觉得她做作;文人墨客的清谈会上林芷神色从容地讲起边关行医旧事,令进京赶考的学子们挥毫泼墨写下歌颂她的诗句,虞妗觉得她虚伪。萧关血战时她前去行医救治确有其事,可真正该被歌颂的不该是那些用命守关的将士吗?
总之她无论如何看不惯林芷,林芷还老是往侯府跑惹她心烦。
在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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