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为诸事奔忙,老太君给的佛经也是抄得断断续续,偏偏芸嬷嬷每日辰时还刻意过来盯着她。
不过之前的那一口咬掉了芸嬷嬷一块血肉,她即便凶狠也不敢再对陆绥珠乱来。
待芸嬷嬷走后,陆绥珠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心下凄然,白天抄经书应付老太君,晚上作卧底探查裴执行,入宫之时还要传递情报糊弄萧懋。
她陆绥珠本是上京赫赫有名的女琴师,如今却如此为人鱼肉。
话虽如此她也只是在心中抱怨,一放下笔便试探着问秋竹:“我观这一连几日,裴大人的灯都亮到夜深,你可知他在做什么?”
“大公子自小便刻苦读书,七岁便跟从有名的大儒进了山里的三清书院,十六岁才回到家里,入朝为官之后亦是不辞辛劳,勤勤恳恳。”
秋竹言语间也透出些许骄傲之意,但这对陆绥珠并没有什么用,只得笑着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是以赵嬷嬷和秋竹早早便歇息了,陆绥珠独自一人枯坐在床头,终于熬到了裴执玑的房内没有了光亮。
她蹑手蹑脚的收着周身气力,将裴执玑关紧的院门打开一道缝隙,由于紧张微抿的唇暗暗用力,轻盈的身子一侧便钻了进去。
房内果然一片黑暗。
进去时有难以掩藏的吱呀响动,陆绥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的火折子,燃起一抹亮光。
走到书案边小心翻找,即便内心紧张,动作依旧稳健行云流水,她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做女盗贼的天分,毕竟是黑夜视野受限,即便手下动作再轻柔,纸张彼此摩擦还是会发出轻微的綷縩之声,扰的人心烦乱。
她低头仔仔细细的翻看裴执玑写下的东西,意图从中找寻于萧懋眼里有价值的。
却不禁被一首词吸引:缠绵思尽抽残茧,婉转心上剥后蕉,三年五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1】
迹娟秀规整,可见其细腻缱绻情思,似是女子执笔而写。
咕噜——
陆绥珠耳朵微微一动,不远之处似传来细微的水声,这夜里再轻的动静在她敏锐的感官下也是无处遁形。
心下瞬间涌起森森寒意,如万千蚂蚁绕在心口,陆绥珠草草将拨乱的纸张拢在一处,踩灭了火折子便要逃出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匕首子从后面果断延伸至前,冰冷铁器发出凛冽寒光。
男子的有力的胳膊绕过她的脖颈将她牢牢禁锢在内,脊背瞬间传来的阵阵湿意。
湿濡的身体紧贴在陆绥珠的背后令人燥热难耐,而那男子头发还在滴水,由于距离太过贴近,他发梢直直地落在她的肩头,滴落下来的水珠也顺着她微敞的衣领,一滴滴流到她的…胸衣里。
寂静的室内,呼吸一起一伏变得粗重异常。
“谁派你来的?”
低沉的声音响在陆绥珠耳畔,她能感到男子的唇正在贴近,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战栗,腿也不争气的跟着些软。
“不说?”
“那我便杀了你。”
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愈重,身体也随之又挨近进了一寸,刚刚沐浴过后的男子的躯体散着滚烫的热意,陆绥珠感受到那双胳膊在逐渐收紧,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如编织而成细若游丝却布满糨糊的网,一触即会沾身难动。
皮肉破开的声音,一瞬脖颈传来痛意,陆绥珠没想到他下手竟这样狠,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还是保命要紧。
"别杀我,我知道你想知道的秘密。"
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陆绥珠明显的感觉到后面男人与她拉开了距离,冷凝的空气在她身旁亦得已流窜,这窒息的压迫感离她渐远了,只是此时的呼吸还透着难以平复的颤意。
地上的火折子被裴执玑捡了起来,他们所处的一隅之地燃起了一丝光亮。
足以照清楚两个人的脸。
一身中衣随意的拢在裴执玑身上,更要命的那是湿透的,除此之后周身再无遮挡,身体的上下的起伏之处看的一清二楚。
小裴大人虽算不得雅正,但勉强也称得上一句君子端方,陆绥珠哪里见过这样“浪荡”的裴执玑。
虽时下气氛紧张,她还是不自觉的臊得一阵耳热,这会儿安静下来了,胸前被他发梢浸湿润的地方传来阵阵凉意。
听到声音时还有些犹疑,直到看见陆绥珠那张脸,裴执玑也颇感意外,他用最快的速度随手扯过一旁挂着的外衣披在身上,面上镇静如常,手下动作却急如星火。
一言不发,唯有眼神威逼夺人心魄,
“若我不说,裴大人真的会杀了我吗?”陆绥珠眼神湿漉,作最后的挣扎。
“我自然不会杀你,但我可以把你丢进大理寺狱,让别人折磨你。”
裴执玑眉眼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水气,一番折腾周身已泛着凉意,他目光逐渐灼热,渐渐向陆绥珠靠近,微眯的眸子直勾勾的凝望着她。
受不他这样的睥睨审视之态,陆绥珠几乎脱口而出。
“萧懋私自开矿——”
“这是我偶然偷听来的,其余问我也一概不知。”
闻言裴绶果然有些惊讶,他正欲开口,便瞧见院子里传来有些刺眼的火光,有人正步子迅疾的往这边走。
“大哥,大哥,我进来了啊。”
是裴仞的声音,他来做什么?
裴执玑看着眼前杵着的陆绥珠深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拉着她的衣袖带她到了净室。
她整个人几乎是被裴执玑丢进了浴桶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重重的水花砸下,裴执玑也进来了。
大氅之宽可以牢牢的盖住下面绻缩着的纤瘦的陆绥珠。
少年的脚程如风,转瞬便站到了裴执玑面前,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裴执玑:“大哥沐浴还披大氅啊?”
“习惯而已,寻我何事?”
若是留心便可以察觉,裴执行说话比平时快了两分。
“刚刚太子妃身边丫鬟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今夜忽然腹痛不止,连夜寻太医折腾到现在才平稳些,现下父亲母亲都睡下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明日一早派人通知二叔二叔母,你若着急即刻便可以拿上我的令牌入宫探视。”
裴执玑嘴上有条不紊的安排,身体却十分难耐。
水中的女子闭气良久就快要坚持不住了,遂忍不住催促裴执玑,可即便能开眼睛她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也不知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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