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晴树的悲伤并没有维系多久,便被姗姗来到的警察架上警车,即便他的手指和母亲的遗体粘得再紧都于事无补。
他瘫着身体,被两个警察前后架起,耷拉下来的双脚在雪地上拖行,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萩原研二盯着那道雪痕看了一会,才回过神歉意地跟一位拿着本子的警察交接现场,
简短的叙述后,萩原研二和他们约好明天去录口供,里屋某位受害者终于得到了救赎。
一位警察登记完身份信息后,向萩原研二点头示意。
“现场勘察差不多了,我们先收队,请您保持联系。”
警车唔哇唔哇地开远了,萩原研二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脚,情绪消沉又惆怅,转身走近朝静静站在榕树前的花梨。
两人沉默着,萩原研二也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场悲剧落幕后的悲伤中。
“就这样,斩断了自己生命的一条丝线……”
他低声无意识地喃喃着,一直注视着榕树的花梨没有转头看他,只是问出自己刚才一直疑惑的问题。
“他为什么要哭?”
“因为……”萩原研二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暂且压下仍在心中盘踞的悲伤,转头看了眼身后那栋的房子。
它在雪夜里沉默着,默然无言。
他轻声往下说出答案,将自己的感慨换一个句式说了出来。
“他切断了与生命链接的一条丝线。”
花梨不理解地看向他,萩原研二继续往下解释,目光悬在空中,落在远处撑满雪堆的枝桠,像发呆也像思索,斟酌着说出花梨能理解的比喻。
“人的灵魂是由无数丝线链接在身体里的,这些丝线有的是家人朋友,有的是理想抱负,或粗或细,拴住灵魂。”
“丝线断了,灵魂就会像浮萍一样,飘零无依,当一切丝线断开,灵魂就会回归虚无。”
“藤原先生,现在是个自由人了。”
“当然,他也很孤独。”
“孤独是什么?”花梨专注看着萩原研二,澄澈瞳孔中的长发青年显得有些忧伤。
“孤独就是。”萩原研二看了她一样,那眼神花梨读不懂。
“就像花梨你在山上的三百年。”
花梨愣愣地捂住胸口,茫然地向下看。
她刚刚被攻击了吗?怎么胸口有点痛?
有点,熟悉的感觉。
她捂了片刻就放下手,甩掉仿佛回到那三百年的既视感,没去深究这突然的疼痛,又或者说是来迟的痛苦。
“丝线没了,灵魂就会脱离,人就会枯萎吗?”
“是呢。”萩原研二像个颇有耐心的老师。
“你有吗?”刨根问底的花梨指着萩原研二,得到点头的回答又指向自己。
“我呢?”说完她又思索了片刻。
“我不是人类,但我没有枯萎。”
萩原研二轻轻又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肯定。
“花梨没有枯萎,有灵魂,你和我们没什么区别,只是食物有些不同而已。”
说着,他向花梨伸出手,花梨对着那只手看了一会,才犹豫着伸手握住,温热的体温从手掌传来。
她看着他溢满笑意的双眼,那双眼睛在昏暗中泛着微光。
“所以不用担心,花梨的丝线就是我和小阵平,我们是朋友哦。”
眨着眼睛的长发男擅自将卷毛拉入阵营。
他看着花梨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心里有些紧张,沉默片刻后下意识想收回手,却被两只手紧紧抓住。
“这就是朋友吗?”花梨将萩原研二的手往自己冰冷的脸颊上凑,表情恍然大悟又带着温暖后的惬意。
她舒适地眯起眼睛,用不带感慨情绪的语气感慨道。
“朋友真好。”
雪花在他们之间纷飞着,有几片停在花梨的眼角,又慢慢消融,衬得那片透蓝更蓝了。
萩原研二感受着指尖下的柔软,耳边的雪落声在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只感觉一股热意涌上耳尖,像被烫到似的忙收回手,却被花梨疑惑的目光噎住了所以话语,只能讪讪憋出一句。
“朋友不是这样的。”
说完他看着花梨更加迷茫的目光叹了口气。
“下次再跟花梨解释,不过这些事情你不能和别的人这么做哦。”
花梨看着似乎有些烦躁的萩原研二迷茫地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出了新问题。
“那他为什么要亲手切断自己的丝线?”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刚刚羞赧瞬间跑了个精/光。
“因为……”
他思索片刻,说出了个抽象的词。
“爱。”
“因为爱她就要杀掉她吗?”花梨更加迷惑,又说出了让萩原研二红温的话。
“那我也要杀掉你吗,我不想这样。”研二死了自己就没吃的了。
萩原研二被呛得咳了好几声,回过神来瞥了几眼看着有些可怜的花梨,收回目光扒拉下耳边的头发遮住耳垂,才无奈开口。
“花梨,朋友间的感情不是爱,而且爱不是杀人,是……”他突然卡住了,作为母胎单身的他也不懂这些。
“等我找到答案了再告诉花梨,不过在这之前,绝对不能杀掉朋友哦。”
在萩原研二的耳提面命下,花梨终于对人类复杂的感情有些些微了理解,至少知道了爱就不能‘杀掉’。
萩原研二看着花梨似懂非懂的表情,刚刚经过一通折腾都没事的情绪突然涌起一阵语噎的疲惫,他捏捏眉心,想起了花梨来这的目的。
“花梨,你要回来这里是发现了什么吗?”
花梨点点头,伸手指向旁边的榕树,像介绍朋友一般介绍了起来。
“这是树。”
“……”我知道。
萩原研二又用自己的语言翻译了一下花梨的话。
“这是,树妖吗?”
“是的。”花梨又点点头,紧接着疑惑地问道。
“研二,你为什么不跟树打招呼?”
萩原研二无言地凝视着她,花梨才恍然过来在他的额间点了一下。
熟悉的清凉传来,萩原研二睁开眼,眼前的榕树却一点没变,不,还是有点变化的。
萩原研二看着树根处那隐约的脸部轮廓表情呆滞,直到花梨轻轻戳了他一下。
“研二,打招呼。”
研二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了。
花梨有些忧愁。
反应过来的萩原研二扬起一个僵硬的微笑。
“你好,树……先生?”
“没礼貌,叫树爷爷。”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他的耳边,声音中气十足,要不是那棵树一动不动看起来还一切正常。
萩原研二感受到花梨隐隐传来的谴责目光,身体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树爷爷。”
树满意地发出一声拉长的‘嗯’。
萩原研二:……
继花梨在他面前大变活人后,这是第二件让他世界观碎掉的事,他要缓一下。
花树两妖也没有察觉到某个人类脆弱的世界观,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在夜色间显得有些诡异。
“花,你现在也有名字了?”
花梨点头,微微抬头,“我叫花梨。”
树也声调平稳地介绍自己,“我叫树爷爷。”
萩原研二:……
不行,这个世界还是太诡异了。
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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