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碳基的呼吸、代谢都能循环。硅就没办法形成这样的复杂结构，而且硅为骨架的生命体没办法适应含水含氧的环境，很难在这种环境里形成稳定的生命体结构。更别说要变化出包含智慧的生命体，概率太低了。”
“是的。但或许它并不需要智慧，也没有诞生和死亡，只有信息和能量的聚散。没有类似碳基形体的概念，当它们没有可视见的“眼睛”，但依然能接收到来自红外线或引力波的信息，没有耳廓的结构也一样能接收到来自地壳的脉搏，它们漂浮的离散状态能感知来自宇宙的能量变化。而从碳基生命的视角来说，当光线超过一定波长，“眼睛”就无法视见，频率超过一定范围，耳廓也无法接收，我们站在土地上，只能通过仪器感知来自地壳的讯息。实际上它们比碳基生命感知到的范围更广，因为它们没有形体的限制和阻碍。”
似乎很难消化这个论调，绿色时代沉默了。一条鱼道：“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碳基的形体不代表不能接受来自宇宙的信号。碳基生命也能进行量子计算，能通过色氨酸网络进行超辐射，以极快效率处理、传递信息，每秒达几万亿次计算，在常温下就能实现稳定的量子态，远远超过人类计算机的效率。”
“我知道，”绿色时代关闭了摆在面前的数据面板，清理干净后，道，“碳基生命体能发射电磁信号，向宇宙传递电磁波，DNA特有的双螺旋结构就像一个微型的电磁线圈，在特定条件下就能像无线电台一样发射出信号，像宇宙信使，传递来自DNA的信息。在玛雅文明里，生命的本质就是频率与共振，每个生命体都含有自己的共振频率，只是这个频率产生的次声波，人耳无法接收。”
“现在说的是量子信号……”一条鱼强调道，“虽然碳基生命有形体限制，但能以远超计算机的速度处理和传递信息，速度能达到皮秒级。就像光纤和电缆，能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和规模共享信息，碳基生命的计算水平是我们无法想象的。量子计算可能才是碳基生命的核心，是独有的、复杂的，且最重要的一项功能。当人工智能的计算机系统发展到一定水平，超量的量子计算或许也能让它们拥有意识。”
沈莘莱显然不同意：“这个前后逻辑不对。”
“意识可能在形体形成前就存在，还未构建复杂形体的小分子结构就存在信息整合的特征，不依赖复杂的生命体结构。也就是说，并不是发展到一定形态才产生。石头和土壤或许也拥有意识，意识不是碳基生命的独有，而是宇宙的特性，就像所有物质都含有它的质量和能量一样，意识也是所有物质与生俱来的特征，只是复杂程度的不同。当人类处在麻醉状态时，信息整合度降低，人的意识就会减弱，但并不代表意识不存在。意识从一开始就以某种简单形式存在着，只是我们还没有察觉到。”
还未听完沈莘莱的论调，一条鱼的ID闪烁了一下。原来还在原始汤内的ID一瞬间移动到了电场上方。
不远处的其他ID也开始移动，一部分在忙着退出系统，一部分在频繁的变换着坐标。绿色时代紧紧跟在一条鱼的坐标之后，电场处在蓄积能量的状态，在上方联结出网格一样的金色闪光，将半个空间映照得透亮。沈莘莱还沉浸在有关意识的起源，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嗳，”一条鱼看了看还在原来坐标的沈莘莱，道，“[20130209]怎么还不上来？”
“她想体验第一视角。”绿色时代猜测道。
一个巨大的地懒从隧道中冲出，一下将沈莘莱的ID踩进平原，沈莘莱向上移动了好几个坐标，朝着上方电场的方向道：“速度这么快？服了！它们跑什么？疯了？！”
“有点危险，对这个空间来说，马上要来了。”一条鱼解释道。
“是红液喷口再次喷发了吗？我没有看到迹象……刚才沉积层的数据面板还开着，要是有能量异常，怎么一点没给我报备？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的反应这么快？”
“刚换了操作系统，挂了检测外挂，模拟预测了一下。”一条鱼尝试调出自己的操作面板，想到系统不兼容，对面可能无法识别，又关闭了。
沈莘莱移动到最近的一块巨石上，试图观察平原上的生物，所能看见的只是一片叠着一片的巨大的阴影：“这生命体是不是变化得太大了！什么时候这么巨大了？”
“植物生长太快，氧气浓度太高了，它们全身的气管系统扩散氧气，这么高氧，体型就更大了。”绿色时代抛了几个巨型生物的数据截图，最原始的数据显示，最小的蜻蜓都生长出了巨脉，飞翼展开能达几十厘米，原始汤内的扁片生物也生长到了近20米的体长。大部分的生物都在朝着巨大化的方向变化。
沈莘莱所在的巨石，对平原上的生物来说如同一个细小的砂砾。电场上方，一个巨大的球体包裹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平原，速度高达音速的几十倍，向原始汤的浅水区域撞击！一瞬间的冲击波将近千公里内的所有生命体全部气化，飞溅出的物质碎片飞离出上方电场，一部分喷射碎片夹杂着火焰回落平原，如同火流星雨，燃起平原植被，火光四溅。
高温的碎片颗粒如雨点般落下，平原和半空都在灼烧，一个巨型蜻蜓的飞翼被点燃，一半残缺，一半碳化，摇摆着跌入底壳，平原上的巨型生命体，宽阔的肩背已被灼烧出数个热坑，痛苦和高温的灼烧让它们疯狂的奔走。
“被其他模型体轰击了！它们要完了！这个空间快结束了！”一条鱼在电场上方，试图移动坐标找到一个清晰的视点，可不管移动到那个方向，都被高温的碎片颗粒包围。她对这个空间失去了兴趣，在外挂的模拟预测中显示，这个空间要面临更恐怖的灾难，无数的喷射碎片飞溅又回落，不断穿过她的ID燃起熊熊火焰，整个电场像在燃烧，连绵成片。
不断有ID在退出系统，在原始汤内的、平原中的、电场上方的，一个接一个的ID很快暗淡，开始消失。沈莘莱移动到一个巨大石块下，不断有燃烧的生命体从高地上滚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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