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笃定是他痛下杀手?”
“他身上有浓重的脂粉味,我赶回来看到阿云受伤,闻到了同样的味道。”但她却百思不得其解,“我和他无冤无仇,甚至从未见过,他为何要杀阿云?”
陆三眼前浮现当日场景,薛仁义笑里藏刀,威胁他太狂要付出代价。彼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薛仁义口中的代价,竟是阿云的性命。
不,也许不只是阿云。
他歉疚地瞟了怀珠一眼,暗自决心,定不会再让她受到连累。
官驿。
陆清执闭着眼,手摇折扇,任由门外的人叫嚷恳求,始终不发一言。打包行李的扶影觑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陆清执:“想说什么就说吧,回头憋出病还得赖在我头上。”
挠了挠头,扶影放下手里的香炉,凑过来,“你真的不打算见孙知府?他堵在门口哭天抢地,晦气的很。”
陆清执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扶影又闭上,“说真心话。”
“他闹到玉京,又是旁人弹劾公子的一笔刀,陆主簿,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该为公子的名声多着想。”
陆清执嗤笑道,“名声?咱们的裴少卿还有名声可污?不过是墨水里滴两滴更浓的墨进来,有何分别?”
扶影哑口无言,“你——”他说的确是实话,但打从陆清执出现,莫名和公子关系走近,他就直觉此人不简单。明明没什么过往交情,却能轻易得到公子信任。不过裴家出事,他倒也不像那些世家,迅速撇清关系,反而一直跟在公子身边。
明明只是个商贾出身的的纨绔少爷,不苟言笑的时候,却总有股子若有似无的威严感,令人遍体生寒。
瞧着少年苦恼的模样,陆清执又道,“今日就是你家公子坐在这儿,他也是一样充耳不闻。”视线调转,望向紧闭的房门方向,他心里暗道,闹吧,闹的越大越好。
官驿这头闹的不可开交,观音庙那头也没清闲。
成元帝得知鄞州发生的事,命裴容青带着收缴的赃款速速回京。他此行的目的是抓裴忠,当初瞧见沈怀珠的荷包,又见暗地处处有眉山的人相护,误会她是曹全秀的养女,眉山唯一的女探子。这才装作失忆接近她,想顺着她的动作找到裴忠,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他对她身份怀疑的方向的确没错,但这个身份却天差地别。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比她是曹全秀养女复杂的多。
若她当真是曹全秀的养女,这会儿早已是刀下亡魂,他亦可清清静静,心无旁骛地回京。可如今……抬起眼眸,沈怀珠收拾包袱的动作落入他眼里,叹了口气。
恐怕没那么好脱身了,他想。
“你现在就要出发去玉京?”裴容青拦住女子,惊讶道。
沈怀珠面无表情,“当然不,我要先去找个人。”
短暂思忖片刻,他了然道,“周行白?”
见怀珠没有反驳,他便确定是这个答案。旋即脸不红心不跳地骗道,“周行白自尽了。”
沈怀珠猛地回头,盯着他的眼睛辨别真伪,“你怎么知道?”
裴容青理直气壮地推到自己头上,“裴少卿说的喽,还是他派人去收的尸。”扶越是他的暗卫,通常不会现身于人前。任务结束,他自然要回到原来的位置。
以他对沈怀珠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的了解,只能让他假死,断了她找寻的心思。
女子手里的包袱倏尔坠地,砸起扬尘。眼瞧着她的脸色不大好,裴容青很有眼色,忙上前搀扶,“你到底找他有何事?”
沈怀珠靠坐在竹椅上,木然地瞥了他一眼,“我不信裴容青没调查过我的身份,更不信他会瞒着你。”
裴容青装傻,“有些事从本人的口中了解,才更具参考。”
“我名唤沈雨,小字怀珠,凤城陵县人氏。我爹是陵县上一任知县沈自秋,去年上元夜,我家惨遭灭门,二十六口人尽数惨死于金羽卫的刀下。与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丫鬟穿着我的衣裳,替我赴死,这才让我侥幸留了一命。”
“而灭门的缘由,我却至今不知。”沈怀珠自嘲地笑了,“有人告诉我,沈家灭门全因一封信,再三辗转,我终于查出寄信人是爹爹的学生,费尽心思,眼看就能知晓究竟是怎样一封信,竟要填进去二十六条性命,周行白自尽了。”
裴容青神情复杂地立在一侧,接二连三的打击扰得她不堪重负,整个人恍惚失神。放在从前,便是重刑加身,这番话她都绝不会吐出来。
“你刚才说,灭门的人是金羽卫?”
“嗯。”
裴容青:“那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样貌?没了周行白这条线,另辟蹊径或许能更快查清真相。”
睫毛微颤,沈怀珠抬头望着他,眼里迸发星点希冀。
回京当日,一行队伍延绵不断,比来时的阵仗更加声势浩大。金羽卫高头大马地走在最前头开道,护着中间的马车。
金顶马车四角挂着的琉璃宫灯随着前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陆清执美滋滋地捏起一块点心,享受着专属于他的宽敞车厢。扶影坐在一旁,时不时撩起帘子往后看,眼里止不住地担心。
“陆主簿你别吃了!公子和国舅爷真的不会打起来么?”
陆清执慢悠悠地咀嚼,“打起来就打起来呗,不是正好有大夫随行?”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扶影更是急的直挠头,“当初公子接近她,不就是为了利用完,再把她杀了一劳永逸。如今非但没杀,怎么还要带回玉京?”
扶影哀嚎道,“公子不会真的对沈姑娘动心了吧?”
捏点心的手一顿,陆清执装若无意地瞥了后头一眼,眸光晦暗,宛若寒潭。
另外一辆马车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前头的人各怀心思的忧愁。沈怀珠双臂环抱,没好气地在对面两个人身上来回绕。从上车到现在,陆三和徐纾两个人唇枪舌剑,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恨不得当场打起来。
她实在吵得头疼,怒喊他们两个人,再吵滚下去。
瞬息停战,鸦雀无声。
清静了没多久,沈怀珠又发现这两人挤眉弄眼,暗戳戳地互不相让。
陆三盯着徐纾,无声地道,“识相的话,就去前面那辆马车待着。”
徐纾无声回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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