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很适合毁尸灭迹,阿轻掐着连山穆的脖子,同样毫不犹豫地将刀尖捅进他的胸膛。
猩红血色在漆黑的海水中蔓延,翻涌的海浪吞没了青年的痛号,让他直接晕了过去。
阿轻也很痛,脸色难看得就像水鬼。
她似乎低估了万物生的变化。
同样是压制对方灵力,上一次的反噬尚且可以忍受,可这一回,灵脉竟是直接断了。
每动一下都是无尽的痛楚。
让她忽然想到,过去的每一次反噬竟都是拜经卦家所赐,倘若她真活不过二十岁,怎么说也要在临死前拉着经卦家一起陪葬。
阿轻神色冰冷地翻过半死不活的人,扬手便要再捅一刀,却在将要碰上时,被一道柔和的白光弹开,不知是他身上什么保命的东西。
海底像是飘了一层朦胧的白雾,阿轻被推去海面,眼睁睁看着连山穆在白光中消失。
巽风掀起的海浪已经平息,只剩浅薄月色聊胜于无地照着这片寂静的海域。
封印散发的暖意逐渐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压制万物生躁动的同时,也抵御着海水的寒冷,仿佛阿娘和阿姐就陪在她身边,阿轻却忍不住想,等过完这个冬天,她就十九岁了。
阿轻其实很少去想这件事,但眼看着便到了最后一年,她觉得自己总该要做些什么。
比如,有些仇,再不报就没机会了。
阿轻发了会呆,又抹了把脸,才忍着万物生反噬带来的钻心剧痛,缓缓朝岸边游去。
幻境万千,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她不急着出去,这样的状态,出去跟找死没什么区别。身上所有的灵石灵玉都被她拿出来,在掌心接连化成齑粉,勉强缓解了几分痛楚。
天上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
阿轻动作一顿,刚仰起头,就看见一道金红的身影冲自己兜头砸了过来,溢散的灵压与剑气瞬间搅碎狂风,掀起巨浪!
她甚至来不及动作,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重力砸晕,再被陌生的气息裹挟着冲向深海。
半空中,两团灵体幽幽飘浮,气氛紧绷。
作为新生的镜灵,第一次掌控天地镜总会遇到各种棘手的情况,更何况它们还未完全继承前任镜灵们的力量和记忆。
此时,天镜一言难尽地看着海面:“这都第几个了,第几个了!白渊怎么这么难搞!”
“咱们已经第十次封印他的记忆了。”一旁的地镜叹了口气,“可他怎么越来越狠了......”
世家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它们趁着这个机会给白渊多安排几段情劫。
说是因为这位仙首亲传,性情过于冷淡,常年足不出户,让人格外操心他的婚姻大事。
世家随便说说,俩镜灵也就随便听听,至于真相是什么,也轮不到它们过问。
况且,世家都把族里适龄的姑娘排着队送进来了,它们要做的,也就是顺手撮合一下。
毕竟世家长老说的已经很直白了——“感情可以再培养,先让他们洞房!直接洞房!”
但洞房哪那么容易?
白渊自然不会乖乖配合,镜灵只好封了他的记忆,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
也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漠然无视,到后面的大开杀戒,到现在已经杀了六个世家女了,刚才又从一场婚礼上逃了出来,谁挡杀谁,从上到下杀红了眼,按都按不住!
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个镜灵百思不得其解。
前面十个世家女要样貌有样貌,要性格有性格,且都是心甘情愿与他成婚。
但白渊偏偏一副完全不近女色的模样。
是不喜欢吗?
两个镜灵不由陷入沉思。
天镜烦恼地晃了晃头:“对了,刚刚是什么东西跟他一起滚下去了?”
“是一个女娃娃。”
地镜眯着眼回答,“按顺序,该到医药家的姑娘了,是这个时辰没错,来得倒是正好。”
就是人倒霉了点,刚来就被带着一起掉进了海里,不用看就知道又是一段孽缘。
“把俩人捞起来,再封一遍记忆吧。”天镜摆摆手,只觉得心神俱疲,不想干了。
地镜便卷着水流,将牢牢纠缠的二人从海里托了起来,无形的镜灵之力覆下。
片刻后,地镜突然“额”了一声。
天镜投来一个死鱼一般的眼神。
“啊,没什么。”
只是一不小心,把这个医药家姑娘的记忆也封上了,但应该问题不大。
直到一个时辰后,同样的地点才终于又出现一位背着药篓的少女。
南容悠看看天,又看看海,独自等了半天后,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果然没赶上......但来都来了,天地镜里应该也藏了不少草药吧?”
*
阿轻从未睡过如此痛苦的一觉。
她感觉自己一会儿在水里,一会儿又在天上,忽冷忽热,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睁开眼时,天都还没亮,她就已经被人按到椅子上,晕乎乎地听着叽里呱啦的话。
“......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小师妹怎么还不打起点精神来?”
“......是啊是啊!小师妹和大师兄自幼一起长大,眼看着就要喜结连理,难不成是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吗?!”
周围满是起哄的声音。
阿轻听不明白,干脆选择坐着打盹。
等她再清醒,天色已经大亮。
她懵懵地睁开双眼,看着镜子里一副新娘装扮的自己,脑子没太转过弯来。
这张脸......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她正要凑近再看看,就被一旁的师姐捏了捏后脖颈。
阿轻“嘶”了一声,眉心蹙得厉害。
师姐没想到会被碰瓷,猛地收回手,脸色一白,惊吓着问:“不是,就捏疼你了?!”
“没......”
是她身上现在哪哪都疼,阿轻缩回了椅子里,抽着气,闭上眼等着这阵痛意缓过去。
“你说说你,明知今日要成亲,昨夜还偷跑去水边玩!”师姐不敢再碰她,只插着腰,稍微严肃了点语气,“大冷的天啊!要不是大师兄将你背回来,我看你现在都还在水里躺着!”
是这样吗?
阿轻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确实染上了风寒,不仅如此,她好像还摔坏了脑子。
而师姐已经把喜帕盖在了她的头上,外面炮竹声阵阵,伴随着喜气洋洋的锣鼓声,更多的人进来拉着她,“走走走,该拜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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