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县。
圭章村,大队部。
在老村长以及队里干部们的支持下,在如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农村局面之下,圭章村这个十里八村唯一保恢复了生产队的村庄,当下却提前开启了分红。
分红仪式开始前,老村长向所有村民社员们宣布了今年的分红原则:在扣除掉分给李四季这个大股东的那份儿外,剩下的钱既按照“人五劳五”的原则进行分配。
所谓的“人五劳五”,指的是人头数分红和劳动力分红各占总收入的一半。
通常而言,人五劳五的分配原则只适合在收成较好的年景。
因为当收成不好的时候,就必须优先保障劳动人口的口粮,如此一来势必会压缩人头粮的份额。
当然了,现金收益分红也一样。
显然,在村干部们看来,今年村里的收益很好,可以多给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口分一点。
在宣布完分配原则之后,新任大队会计程英子随即向大家公布了今年前半年村里的总收入以及各项开支。
按照程英子公布的数据,根据1994年后半年统计结果,村里刚成立一年的养殖厂收益就达到了67.27万元。
扣除了相应的成本以及最初李四季投资10万元的债务之后,可以用于分红的资金有43.76万,预计分红43万,剩下的零头则是被截留了下来,准备用于明天的庆祝和大席。
按照村里和李四季之间的约定,村里除了要归还他10万块钱的投资外,还要分给他一半的收益,即21.5万元。
剩下的21.5万人同样要一分为二,一部分要分给全体村民,每人可以得268.75元。
另外一半则是要分给234名劳动人口,不过却不是平分,而是按照他们后半年的工分多少计算。
整个分红从傍晚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
给最后一个村民把钱分完后,老村长和程英子会计等大队干部们都大大松了口气。
随后,老村长给自己点了一锅旱烟,而后看着李四季笑着说道:“总算是把这笔钱分下去了,我们也不用整天里提心吊胆的了。”
程英子则是喝了一口茶水,附和着说道:“谁说不是呢,这段时间小朱他们每天都是搂着枪守着这笔钱,上个厕所都得轮替着,这下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而一旁的小朱则是咧着嘴笑了笑说道:“累是累了点儿,值!”
“哈哈哈,当然值了,你们老朱家连大带小足足有7口人,单单人头钱就两千块钱,算上劳动力分红,加起来都能分到三四千了。”程英子笑着说道。
“没有,拢共三千多一点,还不到四千!”小朱笑着说道。
“那也不少了,算上你爸爸在牧野集团的工资,我估计你们老朱家早就是万元户了吧!”程英子笑着打趣道。
“可不敢瞎说...可不敢瞎说啊!”小朱小声说道。
众人看到他这么小心翼翼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闹过后,老村长指了指桌上用蛇皮袋装好的半袋子钱,对着李四季说道:“四季啊,这是你分到手的,快拿回去吧!”
李四季笑了笑说道:“不急,我还有点事儿想和老村长、英子婶你们聊聊!”
“四季啊,你有啥事儿就说嘛!”老村长笑着说道。
“村长爷,我看咱村去县城的路实在是太烂了,咱能不能修修!”李四季道。
“嗯,这路确实得修一修了,一到下雨天就烂的不能走了。”
接着老村长话音一转,再次说道:“马上打春了,等春播结束后,我组织咱村的村民们拉点沙石,把那条路垫垫!”
这时程英子也说道:“那条路也不止咱们一个村的人在走,可以向张店村那边说说,让其他村也出些劳动力,和咱一起干!”
“我看行,往年遇到这种修路架桥的事儿,咱们整个张店也都是一起干的!”小朱道。
李四季当即说道:“村长爷,我的想法是,咱们能不能修一条像样的柏油路或者是水泥路,砂石路太不耐造了,我记得这路去年才修过吧,今年就烂成这样了!”
听到这话,老村长顿时皱起了眉头,随即说道:“四季啊,咱们村距离县城差不多有14里地,要是全都修成柏油路或者是水泥路的话,可得不少钱啊,以咱们村的情况可担负不起这么大的开支啊!”
“村长爷,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修路的钱我可以出!”李四季道。
“你出?”
李四季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已经大致核算过了,如果是柏油路的话,得找专业的路桥公司做,具体价格我不太清楚!”
“但如果是水泥路的话,在不考虑人工成本的情况下,修一里水泥路差不多需要四千块钱,14里最多五六万,另外就算加上咱们村里的路,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万!”
“不过您老也知道,我在家里不一定能呆几天,肯定没时间弄这事儿
...”
话音未落,就见老村长便开口说道:“四季啊,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十万块钱啊!”
“想好了!”李四季肯定的说道。
老村长“巴塔”“巴塔”抽了几口旱烟后,随即对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战军说道:“战军哥,你是啥意思?”
李战军看了一眼李四季,独眼里满是赞许,笑着说道:“修路是好事儿,既然四季有这个念头,就让他修吧!”
“刘...念儿丫头,你呢,有啥想法?”老村长再次问道。
刘念笑了笑说道:“村长爷,我支持他!”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她就听自家男人说过做慈善的事儿,还说这是一个企业家应该肩负的社会责任。
而且她也挺喜欢田园和龙安儿这种到处捐学校的行为,自然不会拦着李四季。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刘念知道李四季的身价,十万八万的对于自家男人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而且他家的牛是牦牛,**巨多的那种!
这时李四季开口道:“村长爷,我明白您老的顾虑,放心吧,十万块钱花不穷我的!”
“嗯,既然你小子有这个善心,那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就去张店找张主任说说这事儿,让他组织其他几个村的乡亲们支援一下我们!”老村长道。
“好,不过您老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李四季再次说道。
“啥请求?”
“不要说这路是我出钱修的,就说是咱们村集体出的钱!”李四季道。
“这是为啥啊,铺路搭桥那都是天大的善事儿,别人恨不得在每一个桥头路口都立个碑来宣传自己,你这傻孩子咋还把这好名声让给村里了呢?”老村长不解的问道。
“村长爷,我在咱们县已经算是比较张扬的了,如果还一个劲儿的宣传自己,那可不一定是啥好事儿,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李四季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可是...”
“哎呀,村长爷,你就成全我吧,反正我就是想修一修这段路,回家的时候更快捷舒适一点,没必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您说呢!”李四季道。
老村长看李四季的态度坚决,当即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一定要这么做,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好!”
说着,李四季从蛇皮口袋里数出十万块钱,直接交给了老村长。
“村长爷,你尽管弄,钱不够了再找我!”李四季道。
“好...”
做完这些事情后,李四季便抓起蛇皮袋,带着刘念和二大爷李战军等人,离开了圭章村大队部。
只是当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他家门口...
“锁子!”
听到李四季的声音,门口的人当即回过头来,随即大步向着李四季等人走了过来。
“二爷,四季哥、嫂子,你们回来了!”锁子笑着说道。
“嗯,你啥时候过来的,咋不进去?”李四季道。
“刚过来没一会儿,这么晚了,寻思你们在村长爷那里说话,我等着就行!”锁子说道。
李四季看了看屋里,正房的灯亮着,而且还能听到孩子咿咿呀呀的喊叫声,显然还没睡下呢。
“你小子跟我还‘拿心’上了...”
不等李四季说完,就听锁子笑了笑说道:“也不是‘拿心’,主要是我刚干完活,还没洗呢,身上味大,别呛着孩子了!”
“你小子就是‘拿心’,走,进屋说!”李四季笑着说道。
“还是别了,咱们就在这唠一会儿,正好也有点事儿想和四季哥说说!”锁子说道。
“也行!”
随后李四季和刘念说了几句,又将手里的蛇皮口袋交给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张子强,让拿进去。
做完这些后,李四季这才对着锁子说道:“听说你今年秋里天,就高中毕业了,啥打算啊!”
锁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过得真快,这都好几年了,四季哥!”
“可不是嘛,你都快赶上我高了!”李四季道。
“四季哥,我快要订婚了!”锁子道。
“好事儿,日子定了没有?”
“定了,三月十六!”
接着锁子继续说道:“本来按照她的意思是想早点过门儿,但我娘去年才去世,我得等她过了周年再订婚!”
“应该的!”
本地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很看重的,有的人家甚至于会给家里的长辈守孝三年,但普通百姓一般都是一年内不会操办喜事儿。
“锁子,你未婚妻,人咋样?”李四季再次问道。
锁子嘴角闪现出一抹笑意,而后说道:“她长的一般,不算漂亮,但人很好!”
“咋个好法?”李四季再次问道。
锁子上学晚,看着老成,其实跟李二苟年岁差不多,到今年秋
天应该才十九岁。
只是豫省农村,这年龄结婚也正常,就是得晚几年才能领证,一般都是订婚后媳妇搬进男方家里住,再过几年,岁数到了,就去登记。
而锁子的学习一直也不太好,这几年家里老娘一直生病卧床,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一来二去,就打算读完高中不再读了。
“咋说呢,艳红虽然说性子软了点儿,但很和善,会心疼人,最主要是她不嫌弃弟弟妹妹,这是我最满意的地方!”锁子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显然,他对自己这位未过门的媳妇儿是非常满意的。
听到这话,李四季长长的松了口气,随后说道:“这就好,要是有机会的话,带过来给哥看看!”
李四季之所以如此关心锁子未过门的媳妇儿,主要是因为他太心疼这个小兄弟了。
锁子上学不行,那是因为家里单亲,去年老娘病死,就剩下他带着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要不是李四季连唬带骂,又让人多帮衬,锁子估计高中都读不下来。
上一世,锁子大概是年底,在别人的撮合下,娶了隔壁**芽村出了名的悍妇。婚后那女人在家里作天作地,搞的锁子家里是鸡犬不宁!
那女人家里弟兄多,她下面有两个兄弟,结婚的时候就没少和锁子要彩礼,婚后更是变本加厉,一个劲儿的拿夫家的东西贴补娘家。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倒也能忍。
最让人无法容忍的事,那个女人还欺负锁子和弟弟妹妹们,逼得锁子20岁就得分家单过,那女人还差点将锁子的老三妹妹给卖了。
因为这事儿,锁子一怒之下把那个女人的腿给打断了,为此差点被判刑。
最后锁子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和那个女人离了婚,但他这辈子也被祸祸废了。
所以,这一世他对锁子娶什么样的媳妇儿,是特别的关心,可不能再让他找上辈子那样的极品了!
“行!”
随后,锁子话音一转,再次说道:“四季哥,你在县里的畜牧站有认识的人吗?”
“畜牧站没有,但是县里的其他部门有认识的人,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李四季问道。
锁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去县畜牧站学习一段时间,你也知道,自从去年咱村里开了养殖场,我寒暑假、周末啥的都去帮忙,养殖、兽医啥的都是跟着艳红她爹学的,我师父他看大牲口问题不大,但是猪和鸡却不太行。”
“我师父说我有当兽医的天赋,觉得我要是等高中毕业了,去县里畜牧站跟着那里的老师傅们学学,技术会提高不少的,所以我...我...”
“如果是这事儿的话,我想问题不大,回头我去趟县城给你问问!”李四季道。
“那谢谢四季哥了!”
“谢啥谢,你的技术提高了,我也是受益者啊,帮你也是应该的!”李四季笑着说道。
“那...那我等四季哥你的好消息!”锁子道。
“好!”
随后李四季话音一转,再次问道:“对了,锁子,咋今天没看到前村的亮哥,他人哪去了?”
锁子嘴角一咧,笑着说道:“亮哥去城里相亲去了,这几天不在村里!”
“城里,这行啊,都和城里姑娘相起了亲?”李四季略带一丝惊讶地说道。
“四季哥,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你帮着咱村里建起养殖场,提高了村民们的收入,咱们村的男女娃就变得吃香起来!”
接着锁子继续说道:“以前其他村的女娃一听说相亲对象是咱们圭章村的,一个个都嫌弃的不得了,村里的女娃们也都想嫁到外村去。”
“你瞅瞅这几年,外村的女娃一听说相亲对象是咱们村的,宁愿少要点彩礼、不要彩礼都愿意嫁到咱们村,像亮哥这种去城里相亲的也有不少。而本村的女娃现在也不外嫁了,直接招婿,可尿性了!”
听到这话,李四季倒是没有显得太过于惊讶。
毕竟圭章村从李四季做菌菇生意开始,就已经是十里八乡的富裕村子了,再加上去年李四季给圭章村扎本搞了养殖场,这也算是家大业大的村子了,即便不算地里的收成,单靠养殖也能让村里人的收入大大提高了。
就拿去年来说,这才只是下半年而已,村里的壮劳力每人就已经分到了好几百块钱,这都相当于城里那些单位职工一年的收入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很多家庭都还没有分家,以这两年的钱粮分配来看,不少人家恐怕早就是万元户了。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村里人有钱了,在婚恋市场上的位置就不一样了,这娶媳妇儿自然容易了许多,嫁闺女的条件也苛刻了不少,正常现象!
“那亮哥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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