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乍现四周呼声骤起。
陆云铮从二楼的窗户扭头看过去正好瞧见顾惜枝面色狰狞举起簪子狠狠刺向沈嘉岁。
他吓得双目圆瞪心头剧跳却不是担心沈嘉岁而是忧心顾惜枝。
以沈嘉岁的武艺只要她稍有防备惜枝根本不可能得逞!
没有任何犹豫陆云铮一手撑着窗沿从二楼一跃而下!
可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般快又那般突然。
沈嘉岁猝然回身抬手遮挡。
叮——
金簪子被扫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沈嘉岁不曾被刺中可簪尖又急又快地划过她的手掌
鲜血流出红色刺目引得四周人群惊呼。
下一刻凄厉到叫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响起却不是沈嘉岁而是顾惜枝发出的。
人在危急之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沈嘉岁的左手一直攥着顾惜枝的右手腕此刻生死存亡她几乎是“无意识”地用了全部的力气死死捏紧了拳头。
咔嚓——
极细碎的声音除了近在咫尺的沈嘉岁和顾惜枝谁也没有听到。
顾惜枝只觉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中了她的手腕难以言喻的剧痛爆裂开来。
她整个身体为之一颤本能地惨叫出声脑袋里嗡嗡作响已觉天旋地转。
“惜枝!”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陆云铮惊惶难当伸手一把推开沈嘉岁及时将倒地的顾惜枝搂在了怀里。
沈嘉岁似乎“毫无防备”被推得连连后退。
身后人群急忙避让沈嘉岁低呼一声一下子摔在了一旁的摊位上噼啦啪啦花灯散了一地。
好好的上元节竟出了这等乱子瞧热闹的人迅速围了一圈又一圈。
沈嘉岁疼得“面色一白”急忙抬起被割破的右手。
明晃晃的光线下众人只见鲜血淌了沈嘉岁一手又嘀嘀嗒嗒落到了地上瞧着触目惊心。
“啊!”
有人已经吓得掩目惊叫出声。
而这时的陆云铮眼
里满是顾惜枝,根本没时间理会沈嘉岁。
只见顾惜枝面色惨白,额上满是冷汗,唇上更是一点血色也无。
此刻她眼帘微阖,眼神空洞,显然是剧痛之下失去了意识。
陆云铮惊慌失措地上下打量着,不知顾惜枝究竟伤到了何处。
“惜枝!惜枝!”
忽而,他眸光一凝。
只见顾惜枝的右手此刻正无力地搭在腿上,她的手腕肿胀通红,甚至瞧着已经扭曲了。
陆云铮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一下子呆滞了。
他见过这样的伤。
习武之人因坠马或撞击废了手时,手腕瞧着就是这般触目惊心。
此刻,惜枝的腕骨只怕是已然骨碎如糜,再无.治好的可能了。
陆云铮止不住颤抖了肩膀,这一刻,脑子里万千思绪飞过,忽然定格在——
惜枝再也不能握笔了。
再也不能模仿旁人的笔迹了。
“岁岁!”
“姐!”
有两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正是匆匆赶来的江浔和沈嘉珩。
当瞧见沈嘉岁狼狈地坐在地上,右手还鲜血淋漓时,他二人同时变了脸色。
沈嘉珩眼眶通红,急忙掏出帕子紧紧捂住了沈嘉岁的右手。
“姐,没事吧?痛不痛?医馆!哪里有医馆!”
围观的众人纷纷摇头,这上元节的晚上,哪家医馆还开着门呀?
江浔半跪在一旁,俯身靠近沈嘉岁,此刻眉头蹙得极紧,是面对沈嘉岁时从未出现过的冷肃神情。
沈嘉岁一边宽慰着沈嘉珩,一边去觑江浔的脸色,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就瞧见了江浔眼里的不赞同之色。
沈嘉岁明白,以江浔的敏锐,定已然洞悉了她的计划。
她微微抿了唇,还未说什么,就见江浔眉头一舒,已先一步冲她妥协地摇了头。
他怎么可能,说岁岁半句不是。
尤其她如此聪慧又果敢,行事环环相扣,已然思虑得这般周全,做得这般好了。
他只是.
“沈嘉岁,你怎敢对惜枝下如此狠手,你好歹毒的心肠!”
这时候,便听得不远处的陆云铮骤然怒喝出
声,此时他双目通红,正恶狠狠盯着这边。
沈嘉岁面色一僵,“吓得”往江浔身侧瑟缩了一下,趁机不动声色地示意江浔不要插手,自己则颤声道:
“陆云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才是惜枝突然偷袭我!”
这话一出,倒有旁观之人点了头,低低道:“这话不假。”
方才确实见她们两个女子手拉手说话说得好好的,也不知为何,后头那女子突然就举起簪子刺人,倒将他们吓了一跳。
沈嘉岁一见有旁人作证,登时越发“委屈”了,红着眼道:
“你怎么不问问,惜枝为何突然出手伤人,我这手也不知是不是伤了筋骨,已经动不了了!”
陆云铮一看沈嘉岁又是瑟缩又是红眼,哪里瞧不出她是在装,越发火冒三丈,指着顾惜枝的右手腕道:
“你皮糙肉厚,那些皮外伤算什么?惜枝腕骨尽断,右手都废了,你敢说不是蓄意为之?”
沈嘉岁立刻摇头,举起缠着帕子依旧见血的右手掌,也气怒道:
“我方才受性命之危,不过是凭本能自救罢了,惜枝自己要偷袭我,难道我还收着力道不成?”
“那此刻,只怕我早已躺在血泊中了!”
四周看客闻言,又点了头。
顾惜枝的手腕确实肿胀得夸张,但沈嘉岁的手掌血淋淋的,瞧起来是要更吓人些。
陆云铮见众人一边倒地向着沈嘉岁,面色又黑又沉,只好又低头去唤顾惜枝。
“惜枝?惜枝?”
这一刻,陆云铮实在难掩心疼。
他是想带着惜枝马上去医治,可此时若走,只怕沈嘉岁事后有千万种理由狡辩,惜枝的伤就白受了。
沈嘉岁一再咬定是惜枝先行偷袭,他方才确实也瞧见了。
但惜枝这般聪慧的一个人,绝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剑走偏锋。
惜枝定是中了沈嘉岁什么诡计!
陆云铮这般想着,抬头扫了沈嘉岁一眼,却见她眉眼坦荡,竟似有恃无恐。
这时候,顾惜枝痛吟一声,在陆云铮几番呼唤下,终于缓缓回神。
“惜枝!”
顾惜枝还在恍惚,手腕处的疼痛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疼得她眼泪直流。
陆云铮急忙抬手来替顾惜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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