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水，你要去哪儿？”
谢到源一把拉住她，却见她双眼呆滞，好似失了心智一般。
姜念水反手扣住他的掌心，朝着他眨了眨眼，用力将他揪出来。
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姜念水这才松开他的手。
“师兄，差点就露馅了。”
谢到源不解，“露什么馅？他们在里面对你做什么了？”
姜念水摆弄着手中的灯笼，抬眼看向他，“师兄，你很担心我啊？”看到谢到源刚蹙起的眉头，心满意足地笑笑，“也没什么，只是听了个故事罢了。”
姜念水将那丫鬟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和谢到源交代清楚。
“你说，她给你下了迷魂香？”
姜念水点点头。
那女子将迷魂香染到自己身上再借机靠近她，她虽已觉察出不对，却还是多少吸进去一点。
“幸亏师兄你拉住我了，不然我就真的着了她的道了。”
谢到源见她确无大碍，也是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还可以走吗？”
“去哪？”
“罗府。”
“罗府？”
“刚刚我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谢到源顿了顿，“这点妆阁是罗家的产业。”
罗府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丧幡，几盏惨白灯笼在檐角摇晃。
姜念水见状倒是觉得有些许奇怪，“这陈青青半月前就死了，花轿都没抬过门，已过头七，这罗家倒是还给她挂着丧幡。”
身后路过的男人见二人并不知内情，凑近打断她：“姑娘此言差矣，二位有所不知啊，这罗府大公子罗彧前些天患病去世，这丧事自是为他办的，可不是为了什么陈家女！”
男人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继续低声道：“再者，这坊间都在传，这陈家女根本没死！她是为了与那情郎私奔才做出一番戏给罗府看，前几日罗府还派人去了陈家要人，这大公子便是去陈家的途中感染了风寒，大公子身体本就虚弱，被陈家人这么一气，回来便一命呜呼了！”
“陈青青没死？”
男人使劲点点头，表情神神秘秘，“据说，陈家办完丧事后，有人曾在山神庙见过她！”
“那他莫不是撞了鬼？”
男人摆摆手，“啧！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姑娘可不要不信，这罗府既已去了陈家要人，那不就说明这陈青青根本没死吗！”
姜念水倒是觉得此事甚是有趣，短短半月竟接连死了两个人，更巧的是，两家还有姻亲关系。
二人敲响了罗府大门。
姜念水自称是陈家远房表亲，那小厮一听是陈家人，立马将二人引至大堂。
罗晟听闻陈家人来了，马不停蹄地从灵堂赶到前厅，白色孝服下摆甚至还沾着香灰，“青青究竟在哪？”他怒目圆睁，眼神中仿佛能迸出火星子。
“罗公子节哀，表姐她确确实实已故去，逝者已逝，公子还是放下吧。”
“放屁！”男人踹翻凳子，谢到源见状将姜念水护在身后，缓缓开口：“罗公子仅凭几句传言便将女子的清白毁掉，不觉得惭愧吗？”
罗晟红着眼睛，“传言？”他冷冷地看着二人，“若是我亲眼所见她与那情郎在山神庙幽会呢！”
姜念水继续问道：“何时所见？”
“自是传出她的死讯后我亲眼所见，若不是那天去寻她的尸体，我到现在还要被蒙在鼓里！”
“你见她与情郎幽会，怎没亲自去戳穿她？”
男人表情一滞，随即狠狠地瞪着姜念水道：“就算她设计假死，但她还是我罗府未过门的新妇，若是那日当面挑明真相，我罗府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罗晟长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们二人见被我发现，便从山神庙后门逃走，不知所踪。而我大哥为了我不惜拉下颜面去陈府寻她，那陈家人却泼辣至极，逼得我大哥新病旧疾齐发，年纪轻轻便离世。”
“所以，你们陈家欠我一条命！”罗晟握紧拳头，青筋爆发，“两位回去告诉那陈夫人，此事，我罗府断不会善罢甘休！”
二人又被扫地出门，姜念水欣慰：幸好这次没被拍一脸灰。
谢到源紧紧盯着紧闭的大门，手中罗盘指针微微颤动。
“师兄，罗府有妖？”
谢到源盯着指针上缠的那缕发丝，嘴角微微勾起，“找到她了。”
罗府后门并无一人，二人很顺利地便翻墙进了后院。
二人躲在屋顶上，取下一片砖瓦，只见罗晟急匆匆地进了屋内，紧接着屋内传来瓷碗被打碎的声音。
“我说过，我不喝这些！”
“青青，莫要耍小性子，喝了这药我才能放开你。”
罗晟将地上碎片踢开，又从桌上拿了一个新碗喂给对面女子。
那女子左眼被白布蒙着，双手被捆在柱子上。
“是千面虺！”
屋顶二人对视一眼，果真没猜错。
陈青青那日被蛊惑去了山神庙，应是遇到了千面虺，千面虺夺去了她的皮囊，所以这罗盘既会指向有陈青青气息的陈府，又会指向现在的千面虺。
如今，那千面虺许是被罗晟当作陈青青带了回来。
可那日明明是个武艺高强的男人将她带走，而罗晟不论是身高体型，还是声音都与那人毫不相干。
况且，这千面虺妖术了得，纵使那日受了伤，怎会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凡人。
而眼前这幕，似乎是罗晟在囚禁她。
这罗晟，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囚禁一只妖，究竟有什么意图？
二人回到客栈，将此事与众人言明。
众人决定今夜先去那山神庙探探究竟。
戌时，姜念水戴着帷帽提着盏莲花灯独自走向山神庙。
庙内无一人，甚至连灯都没有，黑夜中，只有面前那盏莲花灯散发出淡淡幽光。
姜念水跪在神像前，双目呆滞，口中念念有词：“圣螣娘娘，请赐我绝世容颜，信女愿以一切来交换……”
谢到源四人躲在不远处的树上，夜色渐浓，他们只能靠那点淡淡光亮识别姜念水的位置。
忽然，一阵夜风将姜念水面前的烛光吹灭，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道女声：“为何戴着帷帽？”
“信女容貌丑陋，圣螣娘娘，是你吗？请赐给我一张完美的容颜！”
姜念水朝着前方虔诚地一拜，这对那圣螣娘娘似乎很是受用，一双红色绣鞋停在她眼前。
紧接着，那人将她缓缓扶起，冰凉的指尖覆在姜念水的手背。
“你既如此心诚，那我便赐给你一副新的面容。”
帷帽被摘下，面前女子双目忽然睁大，“是你！”
女子身着白日里穿的红衣，急急向后退去。
姜念水见状，一把将手中药粉洒向千面虺。
千面虺软软地倒在地上。
“卑鄙！”
姜念水冲她摇摇头，“我这可不是卑鄙，你现在也可以反抗我呀！”
千面虺狠狠地看着她：“你为何会来这？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姜念水没有吱声，重新点起灯笼，将袖中粉蝶放出门外。
“你没了妖力。”
姜念水蹲在她面前，“你的妖力去哪了？”
“那日我虽伤了你，却不至于将你的千年修为全废了。你的妖力是被那蒙面人，还是被罗晟废的？”
姜念水见她还不肯说，便将手中解药放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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