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裴渊要绷不住,夏朝赶紧发话:“好好给她梳洗,我与她要一同去见母亲”
夏朝搬出裴母这座大山,春樱的手法顿时利落起来,没多久便给裴渊梳好发髻,开始挑选衣裳首饰。
裴渊只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夏朝腹诽:刚才那话又不是我逼你说的。
一会子功夫,夏朝已经收拾完了,她正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人靠衣装,确实有道理,如今一番拾掇,比适才披头散发,腰间只挂条裤子的登徒子模样俊俏多了。
这一身圆领月白常服,只在领子和袖口有些竹叶的刺绣,算的上清新雅致,与这初春时节十分相宜。
夏朝不懂料子,但这衣服质感一看就价格不菲。
夏朝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有几分满意,手里摇着檀香扇,一本正经地模仿往日看过的风流公子模样。
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事,这体验还是挺新奇的。
冷不丁瞥见一旁刚换好衣衫的裴渊,那眼刀子都快把她扎透了。
夏朝啪一声收起折扇:“行了,你们下去吧。”
春樱手停在半空:“二少爷,还没给红芸选首饰呢。”
夏朝摆手:“我给她选。”
春樱和冬梅只得领着人出去。
临出门前,春樱回头看,只见二少爷笑着往红芸处走,那红芸倒好,不但没有笑脸相迎,反而极不高兴的模样,竟是等着二少爷去哄她呢。
春樱扯住冬梅的袖子,往里努了努嘴,冬梅只一瞥,赶紧拉走春樱。
夏朝打开首饰匣子,里头都是男子用的饰品,只桌面上摆着些钗环,最值钱的应当就是那玫瑰嵌红宝石的金步摇。
她想起红芸应当是有自己的屋子,少爷屋里自然没什么她的物件。
“晚些让他们再添些首饰。”夏朝自言自语。
“你真把我当通房哄呢?”裴渊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
夏朝赶紧否定:“才没有,我只是见这些首饰好看,我本是女子,女子想多要一些好看的首饰很正常啊。”
裴渊没好气地说:“你现在又戴不了,要首饰有什么用?”
裴昭顶着红芸的脸生气,夏朝却是眼睛亮晶晶的。
凭心而论,红芸的外貌是夏朝很喜欢的类型,粉面桃腮,纤合有度,肉全长在该长的地方,一看就是气血旺盛,似开的最艳丽时的芙蓉花。
是的,她不仅馋帅哥,还爱看美女。
可转念一想红芸此时不知在哪儿,夏朝眼神暗了几分,若换到她原来的身上,倒还好,可能冲击比较大,但也能适应,她卡里还有些存款,足够吃喝段时间。
裴渊见她顶着自己的脸,眼神一会亮的让人心颤,一会又涣散的神游天外,忍不住伸手在夏朝肩膀上狠拍了一掌。
“嗷!疼疼疼!”
裴渊面色复杂地收回手。
夏朝疼地呲牙:“你能不能别像个炮仗似的,不对,你连炮仗都不如,炮仗还得点了才着,你自个儿待着就炸了。”
她整张脸都疼地皱在一起,手不断搓着刚才被裴渊打的地方。
裴渊不忍直视,闭上眼:“你要是出去还是这娇俏的模样,旁人还以为我突然断袖了。”
夏朝的手一顿,她刚才的动作确实不像是个直男能做出来的。
“我两这不是同病相怜么,我不知道怎么做男子,你不知道......怎么做通房。”
最后一句话夏朝说的小声。
裴渊深吸一口气,往日他并非易怒的性子,可眼前这遭事,实在古怪,换了旁人,难道就能心平气和?
但眼下气成个炮仗炸来炸去确实也无用。
裴渊无奈:“你喜欢首饰,吩咐下去让人打就是了。”
夏朝乍见这些首饰确实喜欢,都想拿起那玫瑰金步摇啃上一口,她生日时只舍得给自己买颗米粒大的金珠子,如今这么重的金步摇......却戴在了裴渊头上。
裴渊还满脸不乐意。
夏朝拿手指摸了摸那步摇:“你笑一笑嘛,这步摇多好看。”
裴渊:......
夏朝逗他:“一会儿得见你母亲呢,小心被发卖了。”
裴渊咬牙:“我母亲没这么严苛。”
夏朝忍笑:“哦......那就好。”
裴渊看着自己那张脸笑得贼兮兮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两人又调整约两刻钟,再三提醒对方要注意表情后,终于出了门。
裴渊一出门,便收到来自春樱的一记白眼。
他胸口郁结,做他通房如此不受待见么?
夏朝还是没注意到这两人间的机锋,她正在脑子里反复过关于裴家的事呢。
往未婚儿子屋里安排通房的裴母,却是个做事十分周全的人。
如此做派,与裴家的现状有关,算是无奈之举。
裴父是个经商奇才,年纪轻轻便经营出百万家产,如此大的产业,自然是有人脉。
青州裴家的人脉乃是京都裴氏主家,可裴父在裴渊七岁时暴毙,百万家产不过半年便被京都主家接手,孤儿寡母一时间竟连衣食都捉襟见肘。
夏朝直觉这其中另有隐情,按裴渊的说法,自那之后,青州裴家与京都主家再无往来。
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怎会到如此地步?
幸而当时裴昭已经十六岁,担起家中重担,他自幼耳濡目染,加之裴父有心教导,对经商亦有天分,且以往裴父在时,与人交好,一时遭难,还有几户旧识愿搭把手。
裴昭从街边小摊做起,一晃十年,如今裴家衣食无忧,虽大不如先前,但衣食无忧,也算青州富户。
可裴昭的婚事却耽搁下来,家逢巨变,高不成低不就,裴昭满心要重振家业,亦无心姻缘。
商场往来,多有交际,裴母怕裴昭年轻气盛,被人带歪性子,于是亲自挑选教养,先给裴昭安排了一个通房,主母入门之后再抬姨娘,便是如今的纪姨娘。
裴昭直到二十三岁才成亲,当时已经营出不少家产,娶了同为商户的柳家女,柳家乃是一方巨富,柳氏精明干练,性格爽朗,给裴昭不少助力,裴母多年心事落地,对这桩婚事很是满意。
于是便路径依赖,想着让裴渊也晚些成婚,做出些成就来再商谈婚事,挑户好人家,照着长子的路数给裴渊安排红芸做了通房。
长子是生计所迫,只能娶商家女,对于裴渊的婚事,裴母是有些别的想法。
裴母名张享春,是京都一官家的庶出小姐,当年张家为与裴氏主家攀上姻亲关系,将她许给裴父。
裴家小姐裴瑛,则嫁给了裴母长兄的庶子,为得是这一辈仍有姻亲关系。
一路思忖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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