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景元夺得魁首,上任云骑骁卫,他们五人又张罗着举办了一场庆功宴,这次轮到景元的师父请客。
镜流选了一家景元常去的家常菜,位置就在熙熙攘攘的金人巷,价格不贵,胜在地道。
她不是土生土长的罗浮人,家乡苍城惨遭覆灭后,她辗转流离,少时便已经品尝过穷苦潦倒是何等难受的滋味,不比养尊处优的龙尊大人,那人不管吃喝用度,一应都要最好最贵的,反而让她吃不习惯。
今儿的主客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全是景小朋友喜欢吃的。
自从结束了比武,景元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一口板正的小白牙都搁在外边儿晾凉了。
他执意抱着那把名为“石火梦身”的雷电阵刀不肯松手,师父来了也不行,估摸着景小将军今晚入寝,毛茸茸的刀剑抱枕就要沦为一介无用的弃臣了。
白珩对镜流调侃道:“你说你,平时管景元的吃喝管得挺严的,今晚怎么又这么放纵他了?”
镜流看向她,神情颇为认真:“因为今日值得纪念。白珩,这是你告诉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白珩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
“你老是说我年岁渐长,而长生种对时间的感知又最不敏锐,如果放任每个日子平平无奇地溜走,到头来,什么也记不住,什么也抓不住。”
所以,选在一个特殊的纪念日,允许一个总角之年的小孩放任自我、纵情欢乐,她认为是有必要的。
白珩先是愣了愣,而后绽开了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意,猛然一把抱住了镜流的胳膊,亲昵地上蹭下蹭:
“我就知道!虽然你平时不爱说话,但心里都记得比谁都清楚!镜流,你最好了~”
镜流招架不住她的热情似火,佯装斥责道:“在小朋友面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景元就是跟你学坏的。”
狐人的寿命只有两三百年,比起对时间麻木了的长生种天人,他们更加追求短暂的燃烧自我,歌颂个体的生命价值。因此,在之前的日子里,白珩每逢佳节生辰,免不了拉上几人一起出门压马路,而出钱出资的冤大头一般是丹枫。
这世间的一切真诚情谊,无不是通过共同的回忆来一点一滴塑造的。
实际上,白珩不光提醒了应星,其他三人也在她的叮嘱下分别备好了心意十足的贺礼。
景元左手琼实鸟串,右手鳞渊冰泉,像个龙椅上接受进贡的古国小皇帝,叭叭道:“快点让我看看!”
罗浮龙尊财大气粗,准备的是一盘上等碧玉打造的星阵棋,棋枰四四方方,棋子浑圆可爱,车马兵卒以金镶嵌,一看便知造价不菲。
“若你赋闲无事,在家中可多作琢磨。莫要下次与我叫板,结果自己频繁悔棋,逼我让着你。”
丹枫语气淡淡地揭了他的老底。
应星有些惊讶,说话就更直接了:“景元,你现在还是个臭棋篓子?”
八百年后的神策将军在棋盘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八百年前的景小元还在棋盘上撒泼打滚、胡耍赖皮?
景元恨不得跳到丹枫哥的脸上挠他,但自己又打不过,只能气呼呼地抱住双臂,扭头说:“不理你了,下一个!”
轮到白珩了,她咧嘴一笑,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弓着腰小跑到景元面前,“啪”的一下打开,一颗九毫米的细长子弹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应星见多识广,一下子差点被水呛着。
景元寻思着他也不玩手枪啊,疑惑地出声道:“白珩姐,你这是……”
白珩捧着小盒子,煞有其事地左右瞅了瞅,见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小声解释道:“你们可别小瞧了它,这是我当年外出游历星海,在塔利亚的路边摊上捡漏到的一个大宝贝!”
“卖我东西的老头说,这颗子弹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巡海游侠】持有的信物。想当年,他们一伙星际盗贼为了躲避对方的追杀,不得已逃进了塔利亚的地下洞窟。而这老头自负盖世神偷,实在是气不过,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趁着游侠喝醉了酒,从对方兜里摸了一颗子弹就跑!”*
白珩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好像当年那胆大包天的小偷就是她一样:“然后,老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了这东西,兜兜转转躲避了几十年,熬不住了,就打算出手,最后卖给了我。”
“景元,你不是一直都想当巡海游侠吗?白珩姐就把我的宝贵收藏送给你啦。”
那灰扑扑的子弹没有任何能量反应和波动,像是一枚死气沉沉的石头。
丹枫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白珩,你是不是被骗了?”
塔利亚素有“盗贼公国”的别称,汇聚了全宇宙通缉榜上的骗子小偷,毫不夸张地说,没经验的假面愚者到了那儿,都得捂着光溜溜的屁股逃走。
应星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只是不太方便说,暗示道:“收着吧,景元,也是白珩的一片心意,说不定你以后会转向热武器呢?”
景元也点头:“白珩姐说是真的,我就觉得是真的。”
他紧接着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了师父。
镜流沉吟片刻,说:“我没有带实物过来,景元,我送你的,只有一句话。”
景元立马端正坐好:“请您交代。”
“数一数时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了。我在刚收你作徒弟的时候,只觉得你心性顽劣,虽然极力装大人样,但在我面前还是藏不住心事……”
和所有牵挂徒弟的孤寡师父一样,照彻万川真君也不自觉地开始讲起了“景元这孩子小时候的故事”。
应星在录音,白珩在偷笑,丹枫在发呆,景元在尴尬。
脸皮薄的小孩又是摸鼻子,又是捏衣角,心思都飘在了别处,然后就听见师父最后来了一句:
“所以,你出师了。”
“啪”的清脆一声,景元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可是,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学,我不想和师父分别……”
镜流泰然自若:“因为我反复说过,我能教你的,只有剑。应星既然给你锻了这把石火梦身,你又喜欢得紧,足以说明你不能循着我踏下的道路再往前走了,你要闯出自己的康庄大道——惩奸除恶,庇护仙舟。”
她的师父当年也是这么叮嘱她的。
当然,师父还告诉了她另一句话。所以,当恩师一朝陷入魔阴,无法自拔,镜流亲手终结了她。
而这些……景元暂且不必知晓,再等等,一切还未到时候。
景元一下子把哭腔憋了回去,挺直腰板跪在她的身前,说:“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金人巷熙熙攘攘,他不便说出口,只在心里默念了师父千百次教导他的誓言。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在座的五人,严格意义上讲,都是仙舟云骑军的一员。
誓约如印,烙刻心头,永生不忘。
白珩的耳朵动了动,忽地盯向巷子口外,警觉道:“有情况。”
说云骑云骑到,听这铿锵有力的步伐,便知是附近巡逻的云骑集结的动静。
丹枫低头看了一眼腾骁发来的消息,站起身,面色有些复杂,不知该是喜是怒,抛下一个炸弹:
“眼线汇报,今夜,龙师密谋举兵造反。”
景元的筷子又掉到了桌子上:“什么?!”
“不过还未事成,便已被人检举揭发。”
此乃十恶不赦之祸,哪怕没有造反成功,带头的龙师也没有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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