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陈家的时候叫陈晓懿，现用名是……”
“凌霜。”陈楚率先给出了答案。
小杨一脸诧异：“队长，你怎么知道？”
陈楚指了指台面上的照片：“还记得这个钥匙扣吗？”
小杨的视线落在照片上，那是一枚卡通钥匙扣，黄色的小鸭子，戴着蓝色的小帽子，身上背着粉色的包包。
小杨当然记得，因为这枚钥匙扣是他去证物室取了，并亲手交给凌霜的。
“当时老刘还说这个钥匙扣是十几年前的证物，我还嘲笑他记忆力减退，原来它真是十几年前的证物。”
小杨突然又想起件事：“还有那次，凌霜第一次来做心理辅导的时候，老刘看到她就说好像见过她，看来是真的见过……”
小林竖起大拇指：“这样说来，老刘真是慧眼如炬！”
沉默片刻，陈楚抬眸看向小林：“你这边发现了什么线索？”
“哦，对，你不是让我查王秋莲和闫惠琴的踪迹吗？我查到了，她们俩一起上了一辆商务车，而且！”小林郑重其事的说：“车上不仅有她们两个。”
他把视频截图拿给陈楚：“队长你看。”
小杨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抬手放大副驾驶的人像：“这个是……凌霜！”
小林点头：“这是一个七座的商务车，车上肯定还有其他人。”
“驾驶座的人叫路泽，道路的路，沼泽的泽，去查车上还有什么人，另外追踪这辆车，找出它的行车轨迹和目的地。”陈楚吩咐道。
“收到，马上去。”
陈楚拿出手机，没什么希望的拨打了凌霜的电话，毫无疑问同样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下一秒他的手机进了通话，是负责罗振祥坠亡案的分局同事，陈楚接听了电话，两分钟后挂断。
他打开邮箱，点开分局同事转发的邮件，小杨凑过来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
“这是凌霜的个人信息？”
陈楚颔首：“嗯。凌霜的养父母回邮件了。”
邮件内容证明，这两位野生动物学家就是凌霜的养父母，也就是当年陈国栋夫妇死后接走凌霜的人。
下面还附有一份凌霜的个人简历。
大致浏览完以后，小杨满脸震惊：“没想到凌霜竟然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大一就开始研发软件，大四已经年薪百万！这真的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凌霜吗？”
陈楚沉默着没说话，和凌霜相处时那种忽远忽近的感觉仿佛有了实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看上去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仿佛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原来他们的世界竟然相差的如此之远。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网安的人推门进来，给陈楚递过来一份文件。
“陈队，你让我查的那个侦探APP有线索了，那个软件是年初在滕市上线的，经过我不眠不休的追溯，终于让我查到服务器的所在地。”
小杨面色复杂：“该不会在澳洲吧？”
对方打了个响指：“没错！诶，你怎么知道？”
他掐住小杨的脖子：“啊啊啊，你个死小杨，你知道还让我查！你知道我掉了多少头发吗？”
小杨挥舞着手指朝陈楚求救，陈楚浅浅咳了一声：“别闹，说正事，查到那个ID001了吗？”
网安松开小杨的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只能查到IP定位是在滕市，别的就查不到了，对方是个高手。”
陈楚颔首，说了个继续努力，对方比了个ok：“我跟这个id耗上了，等我的好消息！”
网安离开以后，小杨拉了把椅子坐过来，跟陈楚一起分析案情。
“从第一个王秋莲案开始，到刘建民案、罗振祥案和秦远洲案，凌霜都在现场，之前我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才发现情况不对。”
小杨说：“而且我怀疑，刘建民案的时候，她是故意提起那玫钥匙扣，之后刘建民的情绪明显激动，还丢掉了她的耳机，那之后两人的对话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小杨念叨了半天，末了总结道：“她的每一次出现都巧合的严丝合缝！”
在小杨碎碎念的同时，陈楚豁然起身朝门口走去，小杨忙问：“队长，您干嘛去？”
“追踪车辆轨迹。”陈楚留下这句话，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小杨长长的叹了口气，队长的感情生活还真是命运多舛。
……
下午两点，商务车的行车轨迹还在确认中，但车辆乘坐人员信息已经基本确认。
周云发，覃巧，徐彩霞，王秋莲、闫惠琴、路泽、凌霜。
陈楚把几个人的信息一一列在白板上，圈起前三个：“现在我们需要知道这三个人和车祸案有什么关联。”
“路泽呢？”小林好奇的问：“他这么年轻，跟18年前的案子能有什么关联？”
“路泽有可能是帮凶。”小杨看了陈楚一眼才说：“据闫薇所说，路泽一直在追凌霜，和她一起策划复仇也不是不可能。”
陈楚沉默的盯了照片几秒，拿上车钥匙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继续追踪车辆轨迹。”
小杨追出来：“陈队，你去哪儿？”
“出去一趟！”
陈楚说着就拨通了王女士的电话，询问她是否在家，得知她约了朋友出门，又问那串钥匙的位置。
“哪串钥匙？”
“凌霜落在家里的那串。”
“有小黄鸭的那串对吧？”
“是的。”
“就在门口的储物盒里，是小凌回来了吗？我给她发消息她也不回。”
“她那边信号不好，不太方便回消息。”
陈楚没多解释，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几乎风驰电掣的赶回了家，拿上那串钥匙又风驰电掣的赶回了安平路。
站在侦探事务所门前，望着细雨朦胧中熟悉的景物，陈楚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拿钥匙打开了门。
在铃铛的脆响声中，陈楚点亮了房间里的大灯。
房间已经有几天没有人气，空气干燥，桌面上的香薰是雪松，味道冷冽。
既然已经选择了进来，他就没打算无功而返，是以也没有浪费时间，戴好手套以后直接去了凌霜的办公桌。
她的办公桌很整洁，桌面右手边是日程本，左手边有几本日常翻阅的书籍。
陈楚翻了翻凌霜的日程本，上面记录的信息不多，只有日常接单的罗列，看上去这不是她常用的那一本。
陈楚又尝试着拉了一下抽屉，意料之外，四个抽屉中竟然有一个被拉开了，抽屉最上面就是一个写着“凌霜亲启”的信封，笔迹迥劲。
陈楚拿出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称呼只有两个字“小懿”。
“首先我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清楚的知道，你已经查明了真相，知道我在你父母的车祸中扮演了什么样卑鄙的角色。
从你在医院问我要银行卡号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你那么聪明，查到真相只是时间问题，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补偿，我能想到的就是把我的一半财产全都给你。
小懿，对不起。
无论如何，我还是想亲自把我所知道的真相告诉你，算是我的忏悔。”
接下来就是罗振祥关于车祸案的陈述，陈楚一目十行的把信件的内容看完，末尾是写信的日期，也就是罗振祥跳楼身亡的当天。
而在信封的下面还有一个档案袋，上面写着“绿洲集团”四个字，里面是陈国栋和冯雅清当年准备举报的项目资料。
十分钟后他回到了车上，电话打给了小杨：“你现在去档案室，调阅一份20年前的火灾案，我马上回来。”
“队长，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我们追踪到了那辆车的踪迹，就等您回来一起出发。”
“知道了。”陈楚说：“先把我要的案卷调出来。”
车子启动，迅速掉头驶离原地，在风雨中朝着安平路公安局驶去。
他好像知道徐彩霞、周云发和覃巧出现在那辆车上的原因了。
……
和夜幕一样笼罩住这栋湖心别墅的还有恐惧，随着时间临近晚上11点，周太太的情绪便愈发崩溃。
听到钟声响起的时候，她惊恐的捂住了耳朵，整个人缩进了毛毯里：“不是我，我没有，别杀我。”
“哈哈哈，不要担心，今晚不杀人。”游戏管家的声音响彻房间：“你们应该感谢路泽，他用他的死亡改变了今晚的主题，对于他的舍身取义我深表钦佩，所以今晚的主题是忏悔。”
她的声音明明温柔，此刻听来却格外的瘆人。
“请各位“好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忏悔你犯下的罪孽，并祈求审判者的原谅，不能获得审判者原谅的“好人”，会在明天日落前接受“杀手”的惩罚。”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的生死要由这个所谓的审判者说了算！”村长太太怒吼着问：“他到底是谁？凭什么决定我们的生死。”
“审判者当然是一个绝对公平的人。”游戏管家说：“或许你们诚心忏悔，可以得到她的谅解。”
村长太太痛哭流涕：“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
“所以你至今还没有被“杀手”惩罚。”游戏管家的声音充满玩味：“但谁又能保证你能笑到最后呢？”
“不要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是谁？”村长安抚住已然情绪混乱的太太，看向虚空中：“杀手是谁？你又是谁？你凭什么来审判我们？”
“是不是因为我太好说话，让你们忽略了我的手段？”
游戏管家的声音落下，砰的一声，距离沙发最近的一个花瓶应声而裂，碎片纷飞，村长脸上瞬间被锋利的瓷片刮出几道血痕。
村长太太尖叫着跳下沙发朝着楼上跑去。村长顾不上包扎，紧随着妻子的脚步上了楼。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徐彩霞突然笑起来，笑完以后默不作声的朝门口走去，随后冲入了黑暗中。
凌霜蹙了蹙眉，拿上雨伞跟了出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徐彩霞成功拽开了铁门，一路朝着湖边跑去，凌霜跑的慢了几步，到达湖边的时候徐彩霞正背对着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
风大浪急，雨声淅沥，夜晚岛上的温度也跟着降到了十度左右，冷的人直打哆嗦。
“霞姐。”凌霜喊她：“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这辈子做过的第二件昧良心的事情，是在十八年前……”
徐彩霞的声音被风雨声分割的七零八碎，凌霜往前走了一步：“霞姐……”
“那天我偶然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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