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当大奸臣面猛说他坏话之后(穿书) 蘅苏

30. 这档子事

昨日自打从那塞北楼回来,兴许是吃得太饱。

当寝的时候,羽涅在床上翻转来,翻转去,几近天亮才迷迷瞪瞪入眠。迟睡的结果不用说,那自然是起来迟了。

她一把扯下衣架上的对襟衫子,麻利系好盘扣。刚要迈出门槛,兀然想起外披的广袖纱衣放在床榻上没穿,忙折返至床边抓起外袍往身上一披。拾掇利索后,小跑着往后院而去。

眼瞅要到晌午饭,刘婶打算让阿悔去西厢房叫人。

她站在灶房门口,刚给熬颜料的阿悔说完。一抬眼,羽涅从拐角冒了出来。

刘婶喊道:“容丫头,你这来得正好,饭做好了,赶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好嘞,我这就来。”她嫣然应完,抬脚先去了凉棚下。

这两日阿悔帮她弄颜料,对流程已非常熟络,各项原料配比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她早上起的迟,阿悔帮她先制了些颜料放在光下晾晒。

羽涅来到冒着咕嘟咕嘟的药铫前,熬了有一会子,孔雀蓝的颜色已初显。

她手搭在阿悔肩上:“小师兄熟能生巧,以后怕不是开染坊都手到擒来。”

阿悔抿唇一笑,示意这锅快要熬好,等饭后再接续后头的工序。

羽涅表示明白,转头寻着琅羲:“小师姐呢?”

“在这儿呢。”琅羲端着两碗白米饭,人从灶房门口探出身来:“你们快去洗手,饭我都盛好了。”

“知道了小师姐,我俩洗完手就来。”

锅里的颜料也熬到了火候,她熄了铫下的火,拽着阿悔:“别弄了小师兄,收拾收拾吃饭去。”

阿悔木勺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被她一把拽走。

两人站在井边的木桶前,就着凉沁沁的井水搓完手,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脚步刚到门口,羽涅抽了抽鼻尖,一股绿豆汤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不是盛夏,刘婶怎熬上绿豆汤了。”说话间,她落了座,嘴馋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茄子放进口中。

“就你鼻子灵。”提前倒在汤盆中的汤已完全变凉,刘婶撒了些许白糖,端到饭桌上:“这不,天儿热的人心发慌,阿悔晨起就犯了鼻衄,我中午就特地熬了锅绿豆汤,给你们清清心火。”

“怪不得,小师兄上流了鼻血还帮我熬颜料,”她过意不去:“给荣家交完了货,我带师兄好好再去那塞北楼吃一顿。”

提到塞北楼,刘婶插嘴道:“你还别说,那塞北楼还真是值得再去一回,昨儿上的那道蜜酿红丝粉,做得那叫一个余香满口。我原以为这些名贵酒楼都是糊弄人的,没成想还真有两把刷子,普普通通一个粉做得跟麟肝凤髓一样。”

“可能这就是贵有贵的道理。要是你们还想吃,有空我再带大伙儿去。”她毫不吝啬许诺。

琅羲浅笑了声:“那塞北楼价格高昂,再去,怕不是将我们萋萋的私房钱要花光了。”

“那有甚么,我……”话到嘴边,她及时止损。

去陇道一事,她不敢相告于琅羲他们。虽然跟师叔崔妙常相比,琅羲三人对她已足够宠溺,但此去陇道路途遥远,几近快到皇都建安成边。

上千里路程,而今周边又不时有盗匪出没,他们肯定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冒险上路。

为了能得到硝石,她又非去不可。能顺利离开观内的最好方法,就是瞒着他们,等走了再说。

见她半天没有下文,琅羲秀眉浮满疑惑:“怎么了,师妹?”

羽涅端起饭碗扒拉两口:“嗐没事,我意思是,等我攒够了钱,再带你们去塞北楼,把那些山珍海味再点一遍。”

阿悔闻言,比划了下:“没关系,师妹想去,小师兄带你去。”

在观中,每月崔妙常都会给每个人发些银两,多时多发,少时少发。

因而,他们每人手中都有点攒的闲钱。

沈家败落后,琅羲每月会寄一些钱财回去,贴补家用。她手头的钱,相比无父无母,不需要寄钱回家的羽涅跟阿悔二人来说,要少许多。

阿悔的钱基本全在自己手上,羽涅因为贪吃零嘴,崔妙常以她乱花钱为由,每月她的零用都会扣除一半,给她发一半。

扣除的钱,崔妙常都为她攒着。说道,等她日后要是想出去闯荡,这些钱再给她。

羽涅开始还有些闹腾,说她要买龙须酥茯苓饼,又要买烧卖,这点钱根本不够。

最后她美滋滋能接受这个结果,只是崔妙常平淡来了一句:“再闹,全给你扣了。”

她卖乖一笑,连犹豫都没有,更别提讨价还价,欣然接受。

阿悔说要她去塞北楼,羽涅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明眸善睐一笑:“还是得我小师兄,小师兄对我最好啦。”

她大声夸赞着,说的阿悔俊俏的脸上泛着红,头埋低,只顾吃饭。

阿悔性格腼腆,平常她们与他玩笑,他都会双颊浮起红晕,挺爱害羞的。

喝着清甜可口的汤水,羽涅半碗下肚,不禁想起离开观中有半月之久的师叔崔妙常。

喃喃出声:“也不知师叔跟那张师兄走到哪里了?”

琅羲多半也是思念自己师父,说话时声调低了许多:“算算日子,他们用不了多久,该是快到岭南。”

“这么算算,小师姐生辰时,师叔一定能回来。”她眉飞色舞道:“到时,我们给小师姐好好过个生辰,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琅羲点头一笑:“嗯。”

*

午饭过后,趁着日头不大,羽涅跟阿悔在后院忙活颜料。

先熬作浓浆,再蒸至凝膏,末了慢火细炒。三道工序虽不繁复,却也颇费时辰。

一来二去,日影西斜,院中树影愈长。

他二人忙得汗流浃背,羽涅额前的碎发黏在鬓边。幸而所制颜料皆成上品,倒也不枉这番辛苦。

羽涅低头看着木箱里快要堆满的孔雀蓝,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回头对在给颜料配比的阿悔道:“等改日给荣大贾家送颜料时,小师兄一起去吧,刚好去城里给你买块儿新方巾,你头上那个都旧了。”

去塞北楼请客吃饭有些招摇,不过买条方巾送人,倒也算不得稀奇。正好将荣家所赠的麟趾金兑作银票,后头去往陇道时也轻便些。

阿悔摆摆手:“旧了总得还能用,等坏了再买新的吧。”他平时最为节俭,能不花就不花。

羽涅凑到他跟前,偏头调笑着:“小师兄克勤克俭,莫不是攒着钱娶老婆?”

阿悔耳朵红的能滴出血来,让她休要胡言,赶快忙自己的活儿去。

他俩正说笑着,琅羲引着一位穿着交领褐色长袍,胡须灰白的老伯慢步走了过来。

羽涅笑着定睛一瞧:“这不是汪管事,今儿怎得到我灵宝观来了?”

汪管事双手抱拳,稍许一礼:“仙姑安好,老朽奉东家之命,前来取孔雀蓝回去,不知方便可否?”

“方便,当然方便。”羽涅移步到管事面前:“不过这距离收货期限还有几日,咱们这头还差些收尾的工夫,未做完,为何大贾遽然要的这着急?”

管事回:“昨儿夜里我们窑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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