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玳瑁梳篦圈啊……”
“我的翡翠圆珠配青金石佛头缀珍珠流苏珠串啊!“
“我的纯金镶珍珠镯环啊……”
午间时顾介甫用膳,还未动筷就听外面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声,一句悲伤一句愤怒,九曲十八弯,还押了韵脚。
“怎么回事?”崔氏被左右劝过,打算走怀柔路线,正夹了一个红烧鸽子蛋要给夫君。
青蒿从外头进来,一脸为难:“太太,是四姨娘。”
“吃着饭呢,她不来侍奉主母,巴巴儿跑来闹什么事?”顾介甫看了一眼正恭顺垂首站着侍奉太太用饭的大姨娘,对比之下心里就有了一丝火气。
青蒿不敢再说话了。
今早老爷明摆着扫太太的脸面,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时候不能上前当出头鸟,否则被波及了怎么办?
眼看崔氏就要开口叫四姨娘回去,豆蔻一咬嘴唇,上前道:
“回老爷的话,四姨娘去别院回来后,发现自己打包好的箱笼少了好多东西,带着五娘子来求太□□典。”
这时四姨娘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能听见她的哭腔:“太太,我的东西被偷了!”
“被偷?都在自家,谁能偷了她的去?”顾介甫皱眉。
崔氏却心里一动,“噗通”一下,原本夹给丈夫的鸽子蛋也落回到了她自己碗里,她却顾不上,脑子转得飞快,开口吩咐下面人:“老爷说的是,青天白日谁敢偷到知府家里?叫四姨娘上来,若是撒谎就堵了她的口舌,免得传出去有人参我家治家不严。”
豆蔻应了声“是”,将四姨娘带进来。
四姨娘刚才得了女儿指点,将那些诅咒小偷祖宗十八代的话删除,只剩下条理清晰有理有据:“那日我被罚去庄子上没有带箱笼,回来后发现登记在册的一些首饰摆件都不见了。”,
说着就拿出自己的册页给老爷太太看。
顾介甫也曾看见过四姨娘别具特色的登记册,当初感情浓时也曾玩笑帮她画过一两笔,倒信了大半。
再看四姨娘,她虽然粗鲁,可生得实在好,这一哭梨花带雨,眉目微红,珍珠大的泪滴垂在脸颊处,看着倒像是特意画上去的妆容一般,更加楚楚动人,增加信服力。
太太本就想借此契机生事,自然更加愿意相信四姨娘:“谁是当日看管箱笼的人?管着她的管事又是谁?统统带来问话!”
一番大动干戈。
顾一昭瞥眼大姨娘,大姨娘仍旧是施施然给太太倒杏仁茶,似乎天塌下来都不能干扰她倒那碗醇香浓厚的杏仁茶,可那微微颤抖的茶面还是透露了她并没有内心那么平静。
押来的陈婆子满脸横肉,可是个外强中干的,没被郑妈妈呵斥两句就瑟瑟发抖,一五一十就想全倒出来:“太太饶命啊……”
顾介甫对这样的腌臜事没太多兴趣,不耐烦点点头:“就交由太太处理便是。”
等到晚上时崔氏手下便已经审理出了结果:原来陈婆子并不是唯一嫌疑人。
她四姨娘院里看门婆子,负责看守箱笼,四姨娘走后便有人来找她时不时开门,神神秘秘。
陈婆子偷看几回发现那些人拆了箱笼偷拿四姨娘的首饰钗环,她便也生了贪念。
而偷拿箱笼的那些人也都被抓了起来。
晚膳时崔氏便遮遮掩掩:“回老爷的话,此事有了眉目,只不过还要屏退左右,等我慢慢说。”
“为何要屏退左右?”顾介甫还是有些官员的自大在身上,“怎么在苏州府还有我们顾家怕的人?”
崔氏掀起眼皮,为难看孩子们一眼:“还是让孩子们下去罢。”
顾介甫也想明白了,一瞬间嗒然无语,挥挥手,示意孩子们下去。
孩子们虽然听话都起身告退,但都耳朵竖得老高,满脸惋惜于要错过大戏,等走到屋檐下时二娘子便迫不及待说道:“我打赌肯定是福建那边的人。”
三娘子和六娘子面露黯然,福建那边仆妇可都是大姨娘提拔上来的。
四娘子附和二娘子:“就是,我们太原的仆妇都经过太太调教,不做那没根没基的事。”
三娘子面露凶狠,更是没好气瞪了五娘子一眼,平日里的“贤惠”荡然无存。
顾一昭没所谓:站队西风就要得罪东风。
当墙头草看似稳妥,实际则是两边都得罪,还不如只承受一方怒火呢。
她顾不上跟这些人说话,拔脚就往湖边走,一边吩咐山茶:“你先回去吧,我有事。”
“大晚上的,你去水边干嘛?”二娘子问完后想起来,听松堂吃饭的花厅后面就是家里的大湖,是偷听的好地方。
索性也拔脚跟上:“我也去!”。
急得四娘子一路小跑:“二姐姐等等我!”,一边忙着吩咐两人丫鬟:“别跟上来。”
三娘子和六娘子互相对视一眼,也甩了自家丫鬟跟在了后面。
大湖这里有个小船坞,船娘们早吃饭去了,只有一艘小船停泊在外面,顾一昭跳上了小船,摇了橹就要往听松堂划。
没等她划离岸边,“咚咚咚咚”那几个一串都跳上了船。
二娘子傲气:“我是长姐,我怕你出意外。”,四娘子嬉皮笑脸:“我跟着二姐姐。”。
三娘子还对顾一昭带着气呢,不吭声,倒是六娘子开口:“劳烦五姐姐。”
顾一昭也很大度,没有赶她们下船。她以前为了健身划过皮划艇,虽然木橹笨重些木船也要更重些,但也像模像样划到了花厅后面。
几个小娘子默契住了声,悄悄侧耳倾听。
花厅里灯火通明,顾介甫正勃然大怒:“让你们管家是为了信任你们 ,居然放纵手下做出这等事?这与强盗何异?”
太太在旁求情:“她们也管不得手下那么多人,被蒙蔽也情有可原。”
看来在郑钱两位妈妈劝诫下太太也学会装贤惠了。
三姨娘正期期艾艾哭:“妾身是真的不知……”,隔着窗纸看得见她柔美身影,可以想见本人该是如何风情万种。
而大姨娘要更理智些,说话仍旧清晰稳重:“当时在福建时因着太太不在内宅便混乱不堪,老爷便让我俩暂时管家,妾身诚惶诚恐,推辞了几回,老爷仍信任妾身,让我等接了钥匙,没想到今日出了这种事,实在是辜负老爷太太信任……”
一番话,先是捧了太太,再是提及当初是老爷任命,又说自己再三推辞。
果然勾起了顾介甫回忆:“也罢,当初是我硬让你们管的家,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眼看风向要变,可横刀杀出个胡搅蛮缠的四姨娘:“王素娥!难道哪个官员砍头皇上也要跟着打板子?官员可都是皇上任命的!你少扯前事!你先把我的钗环还给我!”
说着又哭了起来:“我的玳瑁梳篦圈啊……”
果然顾介甫思绪被扯了回来,虽然训了句四姨娘“不许喧哗”,可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正常了许多:“先不说牵连,下头人犯事,你们究竟知不知情?”
太太的话音里也带了一丝喜意:“都说四姨娘糊涂,我看她很清醒,这钗环到底哪里去了,可是最后流到两位姨娘手里?”
郑妈妈早有准备:“回老爷太太的话,那些管事已经交待,说钗环首饰如今还没来得及销赃,还握在手里。”
钱妈妈不甘示弱:“已经拿了他们的花名册和卖身契,上有他们的亲戚攀扯,请老爷过目。”
顾介甫翻动了几页后“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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