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观察了一晚，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桑宛坚持要回学校，毕竟距离高考也没几天了，桑宛觉得自己能坚持。她左手打着白色的石膏，看起来有些显眼。
当桑宛背着书包，用有些别扭的姿势推开教室门时，一个担忧的声音响起。
“宛宛！”
一个带着点哭腔的惊呼。李安安从座位上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左手，一把抱住了她的右胳膊，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吓死我了你！听说你出车祸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你怎么样？严不严重？还疼不疼啊？”李安安连珠炮似地发问，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后怕的颤抖。
看着好友真情流露的担心，桑宛心里暖暖的，那点因为系统造成的尴尬也消散了不少。她指了指左手，脸上挤出一个轻松又带点调侃的笑容：
“安啦安啦！你看，就手指骨裂，固定好就没事了。幸好是左手，不影响我右手写字答题，”桑宛顿了顿，用一种近乎玩笑的语气补充道，“不然要是耽误了高考，那我可真饶不了那个司机。”
桑宛刻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着，试图冲淡这件事的严肃性。
果然，李安安被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一下她的右肩膀：“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快吓出心脏病了！”她仔细看了看桑宛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似乎不错，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开始絮叨起她昨天听到消息时是如何的惊慌失措。
同学们也陆续围过来表示关心，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情况。桑宛一一笑着回应，重复着“没事，就是小伤，很快就好”的说辞，教室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
闻淮书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在踏入教室的瞬间，似乎比平时急促了些许。闻淮书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精准地穿过人群，牢牢锁定了被围在中间的桑宛。
当他看清她确实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还能和李安安说笑时，一种极其明显的、如释重负的欣喜神情出现在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桑宛恰好抬头，对上了他这毫不掩饰的庆幸和喜悦的目光。
她不由得愣住了。
在她印象里，闻淮书似乎永远是沉静的、内敛的，极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此刻他脸上那几乎可以称之为“狂喜”的表情，让桑宛感到前所未有的惊讶，甚至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他……就这么担心她吗？
闻淮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迅速收敛了外放的情绪，但那眼底残留的亮光和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
“你……没事了？”闻淮书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一些，目光仔细地在她脸上逡巡，仿佛要确认她是否真的完好无损。
“嗯，没事了。”桑宛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又想举起左手证明，但动作做到一半才想起不方便，只好改用右手轻轻拍了拍绑着石膏的左手，重复着对所有人说过的那套说辞，“就是左手两根手指有点骨裂，固定一下，过几周就好了，问题不大，放心。”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不想让闻淮书以及其他人过分担心。
闻淮书的视线落在她打着石膏的手指，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听到她语气轻松，也确实不像重伤初愈的样子，紧绷的下颌线条才微微放松下来。他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然而，他那短暂的失态，以及此刻站在她面前，虽然沉默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的那份残余的紧张与关切，像一股暖流，悄然漫上桑宛的心头。
她忽然觉得，昨天昏迷时对那个不靠谱系统的吐槽和现在对于回家的茫然，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些真实存在的、关心着她的人冲淡了许多。
早读课的铃声适时响起，驱散了聚集的人群。闻淮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桑宛在李安安的帮助下坐回座位，将书包放好。窗外阳光明媚，教室里响起了朗朗读书声。她的左手还隐隐作痛，但心里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很快到了高考前一晚，桑宛合上看了无数遍的课本和笔记，心里出乎意料的平静。她本以为会辗转反侧，没想到脑袋一沾枕头，就迅速沉入了深眠。
高考这一天，真的来了。
天色微亮，桑宛便和同学们一起，登上了学校统一安排的大巴车，前往考点——另一所高中。经过严格的安检，他们被安排在考点学校的报告厅里做最后的休整。
桑宛拿出文言文小册子，想着最后再看一眼，却发现手指微微颤抖，打开册子竟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都第二次高考了，怎么还这么紧张？”桑宛无奈一笑。
然而，当她真正按照准考证找到自己的考场和座位，坐下。试卷分发到手时，所有的紧张和杂念都消失了。周围只剩下沙沙的书写声，时间在专注中飞速流逝。
桑宛甚至觉得，这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考，答题的感觉和之前的无数次月考并无太大区别。而且这次桑宛答题时感觉格外顺畅。
当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桑宛放下笔，随着人流走出考场。阳光有些刺眼，她看着周围或兴奋、或解脱、或茫然的面孔，自己心里也一片恍惚。
“就这样结束了？”同时，她也清晰地意识到那个系统所说的回家条件，达成了。桑宛随时可能会离开，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都怪这破系统。
高考后的几天，风平浪静。桑宛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有些摸不准那个不靠谱系统的安排了。
这天，她按照约定，和李安安、沈知玥一起进行毕业聚餐。三人坐在餐厅里，李安安兴奋地规划着漫长的假期，嚷嚷着终于解放了。沈知玥则依旧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傲娇，假装嘲笑李安安那兴奋的样子，但眼底的笑意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
看着眼前鲜活的朋友，想到自己或许即将离开，桑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怅惘。她拿出准备好的两个玩偶，分别递给她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呐，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啊。”
李安安开心地接过，沈知玥则别扭地收下，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忘掉你”，随即又补充道，“不过，你以后要是混得不好，可别来找我。”
桑宛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聚餐在带着一丝离愁别绪的氛围中结束。桑宛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思绪放空。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闻淮书发来的消息。
闻淮书：今天是我18岁生日。方便的话，可以到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一面吗？
桑宛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他为什么要单独约她？还是在生日这天？桑宛有些紧张，但不知为何更多的是期待。
“我的十八岁生日，早就过了。”她有些怅然地想，“真是羡慕这些刚刚十八岁的人，真恨不得一辈子都十八。”
桑宛：好，我正好在附近，马上过来。
桑宛编辑了一会，最终一狠心发了出去。
桑宛推开咖啡馆的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闻淮书。他穿着简单的蓝色衬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颚线。
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份已经点好的提拉米苏上。
“这是给你点的。”闻淮书的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一些。
“谢谢。”桑宛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刚刚已经吃饱了，但是……没关系。”她暗自想着。
她小口吃着提拉米苏，闻淮书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却不同于往常的笑意，没有说话。
气氛微妙得让桑宛愈发好奇他约她出来的目的。
“生日快乐，闻淮书。”她吃完最后一口，认真地祝福道，“礼物我明天补给你。”
他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不用礼物，没关系。”
然后，他看着她，轻声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夜晚的风带着初夏的气息，两人并肩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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