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伯患上了中风症。”
“圣上不日就会下旨,褫夺城阳伯的爵位,命徐家离开京城回到汴州老家。”
两个放在朝堂之上如同炸雷般的消息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从越沛口中说出。
两个惊雷砸在宣忆谙耳朵里有些蒙蒙作响。
城阳伯年事已高,受不了打击身体难免会出问题,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圣上为何要这么做,此事的受害者分明是徐家,圣上非但不安抚,反倒下令褫夺徐家爵位,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徐家可是有从龙之功的。
“是不是没想到?其实我也没想到。”越沛不动声色的将宣忆谙的神色收入眼中,末了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圣上为何要重罚徐家?”
宣忆谙垂下眼眸,复又勾起唇角抬眼:“圣上的心意岂是我能揣度的。”
越沛闷笑出声,像是听到某种可笑的事,他放低了的嗓音犹如鬼魅般响起:“我敢啊。”
越沛朝着宣忆谙微微俯身,唇角高高挂起,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几分不羁与狂妄。
宣忆谙将保持的恰到好处地微笑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一变不变。
她心中腹诽:你敢,你是王爷,你当然敢。难不成你要我当着你这个王爷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议论的你的皇兄?
“看来越公子与兄长的关系很好。”宣忆谙道。
越公子闻罢眉眼敛平几分轻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是说:“圣上仁义,最看不得仗势欺人之辈,徐家罔顾国法草菅人命,看在昔日与先帝一起平叛有功的面子上勉强留徐家上下一条命,只是将他们赶出京城。”
“罔顾国法草菅人命?”宣忆谙对这八个字充满疑惑,“何出此言?”
“逼良为娼难道不算?”越沛一字一句说道。
宣忆谙略一思忖:“那个花魁?”
越沛点头,顺手端起一盏茶浅酌几口。等了半晌没等到宣忆谙的下文,只好自己回答:“你可知晓大理寺是如何查出徐达逼良为娼的?”
见她摇头,越沛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还未打开就隐隐嗅到一阵淡雅的清香,一看便知是女子用物。
瓷瓶里面装着的是花魁用的香膏。
此事一出,大理寺必定要彻查当日在场所有人的身份,其他人等皆无异常,唯有那个从一开始就被怀疑的花魁。
众人皆以为此人会如他们心中猜想那般,是某个刺客,蛰伏多日只为刺杀徐达。
可都不是。
大理寺在户吏司可以清清楚楚查到花魁的祖辈三人皆是良民,甚至包括花魁也是良民是自由身,是大宴的百姓而非什么刺客。
醉红楼这种只有是奴籍身份的女人才会在此讨个生活的地方竟存在一个良民,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良民的日子哪怕过的再艰苦轻易也不会让自己沦为下九流,入了奴籍。
若是进了醉红楼那在户吏司的身份就要随着更改烙上奴籍的印记,但不知为什么花魁的身份一直没变。
这样的纰漏户吏司这么多年竟无一人发现?
一番审问过后花魁才招,她本是个贫苦人家的孩子,父亲早亡家中只剩她和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为了给母亲治病她只得在集市上卖鱼挣点银两。
五年前她一如往常出去卖鱼不曾想无意间冲撞了徐达,徐达贪图其貌美,欲纳她为妾。
做妾需要入奴籍,没人愿意失去自由身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哪怕一贫如洗,穷困潦倒。
是以花魁宁死不从,但这就惹得徐达不快,一个下贱的刁民能看上她就是她脸面,上辈子不知积了多少德才能换来今世祖坟冒青烟,居然不知好歹敢拂他的面子!
不巧那天徐达的狐朋狗友刚好都在,花魁此举无异于在众人面前打他的脸。
一个卖鱼女竟看不上城阳伯府的公子,传出去他徐达也不用在京城混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徐达想了个好点子,卖鱼女宝贝她自由身的身份不愿入奴籍,他也不好强逼人家。
“长成这般模样不想为妾,那就是想做娼喽?”徐达不急不徐的语气满是恶意。
似乎在说今日是个不错地艳阳天似的,一个女娘的生死就被下了定论,不容拒绝,更反抗不了半分。
在一众讥讽嘲笑声中这个年轻的女娘被关进了京城最大的花楼。
徐达捏起她的下巴亲昵的语气满是不怀好意的惋惜:“小爷最会怜香惜玉了,小娘子不愿为妾我自然不会强迫你,放心,你会是醉红楼里唯一一个不是奴籍的人。”
“说不准她就是这般欲拒还迎,想让徐督尉在一众花娘中一眼就看见冰清玉洁的美娇娘呢?哈哈哈哈哈哈……”有人恶劣地放声大笑。
卖鱼女被吓坏了,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们放过自己,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等着她挣钱买药治病。
女娘的哀求没有唤起他们一点怜悯,反而惹得他们更开怀。
他们拖着女娘病重的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入花楼接花客,从一个清白的女娘沦为风尘客。
一个拥有自由身的人却被困在醉红楼那样的烟花之地五年之久。
旁的花娘可以攒银两为自己赎身,花魁却因徐督尉的特意嘱咐无论何时都不可能脱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
户吏司的官员早在清理户籍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异常,待知晓是谁给这个娘子弄进醉红楼后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缄口不言。
没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得罪贵人。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止一桩,却被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压下,直到徐达死后此事才敢翻出来。
“所以,花魁委身徐达隐忍五年,只为等待今日?”宣忆谙拿起香膏凑到鼻尖处细闻,“倒也是个刚强坚韧的女娘,手刃仇人。”
“手刃仇人?仅凭这香膏还杀不了徐达。”
“哦?”
越沛合上墨扇,扇柄轻叩掌心,他挖了一点香膏涂在自己手上,膏体融于体温,香气顿时溢散开。
“宣娘子当日对我用的药粉是自己制成的吧。”越沛专心涂抹着香膏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虽然是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那日的缓筋散撒了他满身,宣忆谙虽帮他料理了伤口,那满身的药粉却是半点都没给他清理。
许是药效残留的缘故,那之后一连几日他都浑身酸软乏力,整个人也是迷迷糊糊。
府中大夫将药粉残渣拿走研究了许久,迷药常见,但药性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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