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触手“闻”到的臭味,当然不是普通的臭味而是会侵蚀人体致其癫狂异化的邪气。
纵观这祭坛的四面八方居然全都是这样的邪气!但凡谢叙白意志力稍微差一点,分分钟会被污染成怪物。
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类差点遇害怎么不让小触手震怒?
只骂垃圾堆不是小触手素质高,而是它脑仁不大的脑袋瓜里所能想出来的最恶毒的形容词。
但是没关系,智力不够武力来凑。
——它要毁掉这个肮脏的地方。
刹那间小触手用身躯紧紧贴着谢叙白,露出来的根部不断朝外挤压本来平静的阴影表面掀起壮阔的波澜。
祭坛外的江家众人看不见小触手,却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传来剧烈的异动。下盘不稳的,直接一个跟头狠狠栽倒下去,痛得呲牙咧嘴。
但他们很快就顾不上这点小痛了。
只见刚才还晴朗湛蓝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银蛇般粗壮的雷霆穿梭其中,乍然一响震彻天地!
山里山外狂风大作,吹得树枝疯狂摇晃在愈发昏暗的视野里,形如鬼影。
江家人一开始就没对谢叙白能够召唤出佛抱有什么希望。
如今见人只是随随便便往祭坛上面一站,顷刻间便开始地动山摇何止是震撼可言?
另一头,严岳和死士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被迎面袭来的飓风冲得东摇西晃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顺着队友发的消息和他们会合。
此时他俩身上伤痕累累,神色疲累好似经历过一场大战,连使用治愈道具的精神力都已枯竭。
其他玩家见状赶忙冲过去给人治疗。
看见严岳手中拿着的檀木盒子皆都欣喜若狂。
“胡昌逃走了他的身份不简单。”严岳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苦着脸摆了摆手“我虽然从他的手里抢回这个关键道具但是你们看。”
他将一本古籍从檀木盒子里取出顺手交给旁边的马尾女。
这可是新技能啊!女生没想到严岳这么信任他们受宠若惊地接过古籍结果打开来一看当场傻眼。
“这些鬼画符是什么东西?”
“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严岳掌腹压住不断翻飞的书页手指点在那些扭曲的文字上“玩家等级不够无法阅读。”
玩家忍不住骂出声:“艹
“但江家主把它盯得这么紧肯定有它的作用我猜江家历代掌权者就是用这本古籍上记载
的秘术控制所有江家人。”
将古籍重新放回檀木盒子里,严岳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到时候我们或许可以用它和不甘受缚的江家人做交易,不过有个前提。”
其他玩家齐声问:“什么前提?”
“当然是先活下来!……咳咳咳!”严岳只是嘴巴张得稍微大一点,就被灌了满口风。
黑云压境,雷轰电掣。地动山摇,狂风呼啸。
看着眼前这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景象,心态再稳重的人也想骂娘。
严岳压抑一路的情绪倏然爆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副本看上去快崩了?!”
谢叙白站在祭坛中央,被小触手用无形的力量包裹,就像身处波澜不惊的风暴眼,风吹不到他的身上,雷劈不到他的周遭。
但他视野余光随便一扫,就能看见江家众人惊惶万状的模样。
再一回头,只见殿外黑云翻涌,银白雷霆从中窜出,带着骇然气势轰然砸下,劈开半边天幕,犹如末世之兆。
谢叙白惊得反手捏住小触手。
也是此时,他感觉到向来弹软的触手表皮变得坚硬无比,就像刺猬发火后倏然竖起自己的满身尖刺,连忙拽住激动伸展的触手尖尖:“等等小一别冲动!你怎么了?你在为我生气吗?”
小触手变硬后的吸盘就像冰冷的钢铁,力气非常大,掰也掰不动。
谢叙白顾不上那么多,情急之下伸出双手将小触手用力搂住:“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状态非常好!”
雷鸣如旧,震耳欲聋。
显然只靠言语哄不住暴怒的小触手。
谢叙白疯狂搜刮脑子里的记忆,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想起,除了唱摇篮曲之外,他以前不经意间做出的一个举动让小触手反应极大。
眼见滑腻的触手即将从掌心挣脱,要去把这循环世界搅个天翻地覆,他闭了闭眼,俯身亲吻下去。
此时,所有玩家扒住树干,宛若打飘的落叶,在狂风中艰难稳住身形。
再不想想办法,别说顺利通关副本,怕是整个副本连带他们都要一起没了!
“必须先检查出异动源!”严岳说着,拿出个形如罗盘的侦测道具,上面有指针、数值表以及显示屏。
道具效果如他所说,可以具体分析出祸乱的源头。
马尾女乱叫:“我觉得不用检查——你往祭坛中间看,这动静百分之九十九是那名叫余又的NPC搞出来的!”
初见时江凯乐放狠话只有谢叙白一个老师,
接着触发必死条件的蝉生又被谢叙白救走,导致严岳对“余又”这个名字印象极深。
他顺势地将侦测盘对准谢叙白所在的祭坛中央。
刹那间,指针疯狂转动,显示屏蹦出一堆让人看不懂的乱码!
严岳脸色大变。
其他玩家心惊胆战地追问:“严会长,它这样显示是什么意思?”
“正常情况下,它这里会显示出事件的危害规模,从D到A级,难度逐渐提升。”
“那乱码是指?”
严岳不错眼地盯着祭坛,字字艰难地说道:“危害程度超出A级。”
听到这话,所有玩家感觉怀里抱着的不是树干是冰山,冻得透心凉。
《犬害》副本里诡王狂暴,数值一番爆涨超出A级,证实传说中的S级确实存在。
但知道存在是一回事,正面撞上又是另一回事。
在场有放弃上次副本的玩家,如那对小情侣。有运气好被大佬带飞的玩家,如死士和另一人。他们都没有直观感受过S级的恐怖。
眼下,看着数值表上的数字直线攀升,显示出极其危险的亮红色,仿佛在人心头打鼓。
他们的语气因紧张而格外干涩:“那这又代表着什么?”
“这个数值表一般只在面对诡异生物的时候才会启动,代表它们的怒气值。”
“绿色为开心,黄色为不悦,红色为暴怒,攀顶时狂暴。”严岳看着红得发黑的颜色,忍不住苦笑出声,“不用挣扎了,等死吧。”
别看他语气平静,实则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扣在侦测盘上的手指微微松开。
其他人回头望向山崩地裂的景象,震惊于这居然是还未彻底狂暴的诡怪制造出来的动静,同时也对S级的可怖实力有了一个更加震撼的认知。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看着俨然已经放弃的严岳,其他人道:“要不我们现在冲过去阻止那名NPC!”
“没用,都没用!看到那些江家人没有?他们位于祭坛周围,受到威压影响,已经维持不住人形,换我们冲过去,怕是下一秒就会被气流撕成碎片!”
严岳眼神涣散地盯着侦测盘:“如今想要改变局面,除非有奇迹发生……嗯?”
不止严岳表现出讶异,其他玩家看见突然停止上升的怒气值,都分感惊讶。
他们怀疑自己眼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去看时,怒气值居然瞬间回跌30格!
飓风不再咆哮,雷霆不再嘶吼,脚下的土地
也停下震动。
玩家们于末日之景中硬生生嗅到一抹诡异的祥和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严岳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惊异地看向没有风浪遮蔽、重回平静的祭坛。
只见那道颀长削瘦的身影双手向上好似在拥抱一头无形且庞大的诡怪眼睫轻阖贴面落下一吻。
【……!】
被那两瓣温软的唇亲吻身体小触手脑袋瓜一空满腔怒火像被一阵轻风吹散。
好半天才如梦初醒地晃悠起来一圈又一圈地盘在谢叙白的身体上。
【嘿嘿嘿白白怎么突然亲我呀?】
它摸着青年鬓角的冷汗嘚瑟开心的声调忽然一变像意识到什么般音量越来越低。
【你怎么在出汗?……啊!我刚才吓到你了吗……是这样吗?】
掌下的触手皮肤就像蒸好的大白馒头再次变得软乎乎。
谢叙白知道小触手终于恢复冷静立时松上一口气。
顺势抚摸似乎惶恐不安的触手尖尖谢叙白碰碰它的吸盘温声安抚道:“当然没有被小一吓到只是刚才怎么喊你都不回我……”
不等他说完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阵浓郁的白雾犹如云涌一般涤荡开来眨眼间笼罩整个循环世界。
海浪拍岸的声音由远至近层层巨浪自四面八方聚拢好似将他温柔包围。
谢叙白下意识抬头看见一道被白雾笼罩的高大人影从黑暗中踱步而出。
他的步履不紧不慢举手投足环绕着不容动摇的气质冷肃锐利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空间
而后便见他倏然伸出手像扯皮筋儿一样一把揪住小触手的尖尖!
【痛痛痛!要裂开了嗷嗷嗷嗷——】
谢叙白瞬间回神连忙冲上去掰住人影不断握紧的拳头:“先生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宴朔冷着脸没理会。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只有让这块脱体的躯壳时刻处于重伤状态才能叫它彻底安分下来。
眼见小触手的表皮将被宴朔捏出裂纹谢叙白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按着男人的肩膀挤上去和人对视:“先生拜托您了!冷静下来好么?”
清亮的眸眼颤动不止犹如涟漪回荡的湖水写满想要救下小触手的急切。
以及接连安抚两头暴怒诡怪的疲惫。
不应该说是三头。
——祂就是那第三头暴怒的怪物。
当宴朔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心脏好似被一阵无形的风浪扫过。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动作跟着停下。
谢叙白一边冷静仔细地注意他的情绪变化,一边锲而不舍地掰他手指。
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男人满是硬茧且力量感十足的宽掌,又从对方指根到肌肉绷紧的指腹逐一按了个遍。
谢叙白不知道自己按了多久,按到五根手指都几乎酸麻,终于找到一丝腾空的缝隙。
他趁机挤进去,将男人犹如铁钳的手掰开,解放苦苦挣扎的小触手。
小触手重获自由,嗖一下缠到谢叙白的手腕上。
感觉到宴朔身上那股针对自己的杀意,它委屈巴巴地质问:【你属河豚的吗,为什么又生气啊?!】
宴朔不留痕迹地瞥向自己的手掌。
青年掰他的时候,他因躯壳犯下的罪孽颇感厌烦。
青年救下小触手后毫不犹豫地放开他,又让他忍不住眉头一锁。
短短几秒的时间,谢叙白皮肤自带的淡淡热意依然残留在他的指节上,随后在湿冷的雾气中,恍若烟雨般慢慢消散,感觉陌生又奇怪。
听到小触手的质问声,他回神,抬眸冷冷地瞥过去:“我有没有说过,不能在外面彻底释放力量?
愤愤不平的小触手一顿,尖尖缓慢弯成个问号。
【……有吗?】
反正小触手记忆中是没有的,它和宴朔能正常说上两句话都是个奇迹,更别提教导自己克制力量。
但紧接着,小触手摸到了青年快速搏动的脉搏,“听到他扑通狂跳的心率。
就像小触手感受到的那样,谢叙白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毕竟他只和宴朔见过一次,对男人的真实一知半解,无法估量对方被惹恼的后果。
【……】
不知怎么的,小触手忽然想起谢叙白刚才着急忙慌安抚它的样子。
……那样的它,和现在让青年受惊的宴朔有什么不同呢?
就在谢叙白斟酌言语该怎么打圆场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小触手从手腕上脱落下来,凑过去和宴朔说:【那你把我的力量拿走一半吧。】
【我不能再吓到白白了。】
它把尖尖伸过去:【永远地“切
小触手有两个脑子,一个在触手腹部,一个在根部。
它特意交给宴朔的那部分,就有它其中一个脑子,也有它一半的力量。
为了不让谢叙白担心,小触手特意用
力量扭曲自己的言语没让青年听到它在说什么。
宴朔捏住小触手的尖尖感受不到任何挣扎眼皮一掀怒气化作浓郁的不解。
他意识到躯壳是认真的仅仅为了不吓到谢叙白就甘愿交出所有诡怪贪婪渴望的力量?
简直……不再像个怪物。
谢叙白见一人一触手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两步走过去将小触手重新缠回自己的手腕上又用巴掌按住不断扭动的小家伙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话说回来没想到您会是在世活佛失敬。”
宴朔知道谢叙白在强行转移话题只是他心中充满无法解答的疑惑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
半晌
谢叙白愣了愣:“您不是吗?可蔡老说小一就是佛。”
小触手还想着让宴朔拿走力量结果被谢叙白偷偷用手指不停揉动安抚一秒忘乎所以开心地扭来扭去。
“它更不是。”宴朔瞥了眼傻里傻气的小触手又顺势移到谢叙白的手指上。
仿佛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透过白雾穿刺而来谢叙白的手指顿了顿。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停下揉小触手的动作时感觉男人好像暗中放松许多。
宴朔道:“此世无佛皆都消散我只是碰巧得到一部分权能所以能响应佛坛的召唤。”
他的视线转向静止不动的蔡老带着不曾变化的冰冷:“但能毫无疑虑地将魔认作佛说明他的信仰已经完全败坏离堕落不远了。”
谢叙白一怔重点全在“此世无佛”几个字上。
他下意识追问道:“如果这世上没有佛那江凯乐佛子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宴朔道:“我所说的佛指代传说有名、证悟其道的成佛。江凯乐只是应众生祈愿而生没有道行也没修出佛意。”
“不过按人类的普罗认知确实可以将他称为佛子若他一出生就在寺庙中潜心修炼而非被恶意污染没准这世上真的能够诞生出新佛。”
但这显然不可能。
并不是江家人成功使用邪术才求来的佛子而是此地怨气颇重、民不聊生佛子方才应愿而生。
江凯乐身负使命一日不解决江家的累累血债就一日无法脱离苦海。
谢叙白想起江凯乐当大侠的梦想不由得有些怅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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