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表于王氏旁侧坐下,林巧娘立刻让人绞了热帕,为丈夫擦脸。
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怎知陈表忽然发作,“嘶”一声挡住脸侧,猛地将她推开。
他嫌恶地将帕子扔在脚下,呵斥道:“几次同你说过,叫你绞了那指甲,再刮蹭到爷,你这双手爪子也别想要了。”
林巧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赶紧将涂着漂亮蔻丹的双手藏到身后,告饶:“妾、妾知道错了,这就去剪了指甲,夫君不要生气。”
那谨小慎微的模样,看得月芽直摇头。
王氏瞪了一眼林巧娘,这时倒充当起和气婆母的角色。
“新婚小媳妇难免毛手毛脚的,罢了罢了,还不快去给你夫君沏杯热茶,想是你生在乡野小户,家中也没有人教过你规矩,既已嫁人,事事都要以你夫君喜好为先,你好生伺候着,莫再惹他生气,知道吗?”
林巧娘怯怯地点头,“儿媳知道了。”
月芽再看不下去,那话听得她耳朵刺挠。
她走上厅前告辞,出众的面容身姿让陈表眼中一亮。
“这两个方子效果虽好,但也需得用心维护,过几日,我会再来给太太小姐做脸。”
月芽走得利落,那陈表却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出了神,正被沏茶回来的林巧娘看见,心下一紧。
王氏并不知道儿子心中所想,只问起他近日状况,“听你房中的人说你有两日不在府里,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陈表心痒难耐,又不得不敷衍着:“那碧云山上长了一株十分罕见的杜鹃兰,贾员外家的约着赏花,儿子自然是会友谈诗去了。”
“如此便好,你要好好读书,等来年会试考个好名次,才不叫你父亲失望。”
“母亲这样说,叫儿子想起来前日的书还没温完,这就回房里温书去了。”
陈表迫不及待地追出去,可哪里还有那道美丽的身影,他一扭头,抄了竹林里的小路绕去。
月芽正想着今晚做什么菜,迎头撞上来一个人。
那人不先说抱歉,反倒捉住月芽的手,就开始不规矩地揉捏。
“你是碧水村里的小娘子?”陈表猴急地捧住月芽的手往鼻尖嗅一口,少女的馨香果然甜蜜又惑人。
“你做什么!”月芽吓了一跳,将他推开,防备地盯着他。
陈表瞧她一双美目圆瞪,双颊微红,生气的模样竟也是别有一番俏丽,心中更是骚动。
“敢问姑娘芳名?”他见强势不成,倒先装出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似黏在了月芽身上一般,如有实质地骚扰。
月芽只记得巧娘成亲那日,看这陈二少爷模样尚可,身形清瘦,也算得是一表人才,可今日再仔细一瞧,发觉他眼下乌青,脸色也是偏白,一副气血亏虚的模样,身上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奇怪味道。
香不似香,臭不似臭。
月芽一贯对气味很敏感,亲近接触过的男子唯有阿巳一人,可阿巳身上的味道清雅如兰,令月芽神往,这陈二少爷闻起来则叫人反胃,与阿巳实在是天壤之别。
她才懒得同他拉扯,绕道就要跑。
陈表见软硬兼施,月芽都不买账,也不装了,直接一把攥住她的腰,竟想把她往竹林里拖去。
“小娇娘,你若从了爷,日后定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不比你在那穷乡僻壤里强?你若是不从,爷就把你囚在这里,只怕也没人替你伸冤!”
月芽心中一跳,没想到他是起了歹心,顿时又是恼怒,又是替巧娘不值。
她也不叫,待去到僻静无人之处,那陈表还当是月芽被自己威逼利诱怕了,双目泛红,色心大起,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解腰带。
月芽冷冷地瞧着他,一手背在身后,暗中弹指。
一道微光闪过,陈表“哎哟”一声捂住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又痒又麻。
“我、我这身上怎么痒得厉害?”陈表燥痒难禁,伸手到脖子处揉,却又什么都摸不出来。
月芽再一弹指,他惨叫一声,夹住双股,捂住后臀,又像是被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原地跳脚。
“陈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月芽捂住嘴角,装作无知的模样,假意关怀,实则心里早就在偷笑。
笑他一副蠢样,无耻之徒,瞎了狗眼竟想伤害她,就让他知晓知晓妖精的厉害。
那陈表浑身刺痒,双手忙着,这挠一下,那抠一把,哪还有功夫纠缠月芽。
可月芽犹不解气,又施了法术,陈表痛呼一声,这会儿连腰都要折了,龇牙咧嘴,东倒西歪,浑不似个人样,倒像那戏台上滑稽的丑角。
“陈二少爷莫不是身上长虱子了?”
月芽掩面惊呼,退后两步,瑟瑟道:“前日听村子里的人说,有一种什么毒虱,会识人辨恶,若是叫它见着一个恶人,它就会从树上跳到人身寄生,一旦认了宿主啊,就会啃肉吸血,将人全身咬得一块好肉不剩,最后这人全身流脓,被吸光了精血死了,它才会跑走呢!”
狐狸精脑瓜子一转,怎么恐怖怎么胡扯,吓得陈表脸色惨白。
“这、这可怎么办!哎哟!我这浑身疼,快叫大夫来!”
这下别说是色心,只怕是他的小命都吓去了半条。
如此不仅是惩罚他对自己起了歹念,也算给巧娘出了口气,想他今后再不敢害人了吧。
正逢有一小厮经过,嘴里喊着“方姑娘”,月芽高声招手,那守门的得禄朝这边跑来。
原是王氏想起未给月芽打赏,便叫他领了几两银子去追,远远地就听见他家二少爷的惨叫了。
走近一瞧,竟见陈表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一边念着什么要死了、请大夫,一边撞邪了似的拿身子蹭地,弄得灰头土脸。
“二少爷!这是怎么了?”得禄忙将他扶起来,陈表已经疼得脸上虚汗连连,口齿不清,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芽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也不知你家少爷为何突然鬼哭狼嚎起来,莫不是真有鬼上身了?我看你不仅要叫个大夫,恐怕还要请什么高僧法师来给他驱驱邪呢。”
她拾起地上的荷包,拍一拍灰尘,掂着约莫有个七八两。
若是人丁单薄些的穷苦人家,一年的菜钱都不用愁了。
“谢太太赏赐,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
不是看在他母亲还算大方的份上,她就使个变身法,将他变做一只苍蝇,叫他老母也认不得他,一巴掌拍死,留几滴脏血,让他再没机会害人!
月芽溜得比兔子还快,留下那一主一仆狼狈地不知所措。
得禄正要去叫人来,陈表忽然觉得浑身一松,随着月芽的身影走远不见,他身上的怪痛也奇怪地一瞬消失。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是心有余悸。
方才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可脸上粘腻的汗水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回想起月芽方才的模样,竟觉得她是在冷嘲热讽自己,那双狐狸似的眼睛里有厌恶之意,又冷又媚......
好个精灵古怪的美娇娘,脾性又烈,不比那鹌鹑似的什么村长女儿要有趣百倍?
火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
陈表自幼是被他母亲娇惯着长大的,一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此刻虽然觉得月芽的举止有些邪性,可色胆不死,反倒愈发觉得她俏皮难驯,心中欲念更深。
“少爷?您......”得禄将他扶起来,见他双目虚焦,像失了魂似的,心里也有点发怵,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陈表一把抓住,拉过得禄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得禄连连点头,面上渐渐露出猥琐淫邪的笑意。
花厅里,王氏与陈淑儿还在闲话。
陈淑儿捻起一颗葡萄,又嫌脏手,随意使唤林巧娘,叫她给自己剥来。
“娘,你好像很给那姓方的小村妇脸面?”
王氏一笑,“她生得好模样啊,我倒是有一桩姻缘,想搭个桥牵个线。”
“娘这样抬举她?饶是生得再美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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