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镜白垂眼，目光落在衬衫上的那几滴红色的液体上，液体晕染一块一块。
他厌烦的皱上眉头。
陆镜白有点轻微洁癖，尤其是此时。
苏云曼还愣在原地，她手里攥着纸巾保持着要伸手过去的动作，她有点不知所措，眼里的慌张慢慢蔓延。
“滚出去。”
陆镜白抬眼，语气没有丝毫的情绪。
苏云曼一怔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啊”出一声。
“滚出去。”
陆镜白提高音量，生气的前夕。
苏云曼被吓得一颤，她颤抖着手最后提着裙摆落荒而逃，临门时她的眼眶已经红去半分。
她没受过这样的耻辱。
陆镜白站在原地，眼里的阴霾一点一点汇聚。
他垂眼看着那几滴无法掩盖的红色液体，眉头紧紧皱起。
他拎起衣领，指尖轻弹，侧过眼目光落在早已规矩端坐在椅子上的小巧人儿上，他眸光轻动，落在她身侧的男人上，眉头不着痕迹的轻皱一下。
他“啧”了一声，回过身。
/
拍卖会开始，苏怀婉早已入座。
一开始的藏品不是什么很值得珍藏的东西，价格也不算贵，叶长淑没心情看，刚等陆知栩离场半会儿，她就开始在她旁边叨叨着。
她没太能听得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突然也希望离场的陆知栩可以早点回来。
“叮咚——”
苏怀婉垂眼。
是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他说：“上来。”
只有两个字，冷不丁。
苏怀婉眉心轻拧，侧过眼看向二楼正对着拍卖场的包间，那是众所周知的“邀月”，据说验资过千亿才有资格入座。
“邀月”难得亮起，这次任谁都知道那里面坐的是谁，因此也有不少的人挤破头想往“邀月”去献殷情。
她周围的位置都是有人坐的。
现在因为“邀月”的亮灯，少了三分之一。
苏怀婉不知道陆镜白叫她上去做什么，她有些犹豫，害怕等会儿上去的时候会被谁看见。
毕竟“邀月”外面应该很热闹。
苏怀婉攥紧一下手机，默去半分。
直到那条威胁的短信再次发来，她才懒得找到借口离开。
离开时陆知栩还问道：“这个喜欢吗，我帮你拍下来。”
他的声音温温柔柔，仰着下颚说话格外的儒雅。
苏怀婉看向台上的珠宝首饰摇头。
“不用，我有很多。”她确实有很多。
陆知栩没再说话，笑着点头。
苏怀婉在楼下徘徊了许久才找到借口上楼，外面的拍卖会已然进行到一半，她蹑手蹑脚的站在包间门口，伸手落在门上。
“咚咚——”
她静立在门口，侧着身光亮打在她脸上眼睫下一片阴影，她默默的等着。
纤细的手准备再落在门上的那一刻。
一道熟悉的“进来”从门里透出。
苏怀婉眼眸轻抬，推门走进。
屋内灯光敞亮，新中式的装修连带着窗户也雕刻着极其精美的花纹，站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以最完美的视角欣赏到每一件藏品。
也能注视到下面每一位竞争者的身影。
只是——能坐的进“邀月”的人，无需在意以下的每一位。
他们，光在资产上就已经落差一步。
陆镜白想要什么，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苏怀婉愣在门口半秒，没看见陆镜白，皱着眉头准备走进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早已攥住她的手腕猛然拽进，她瞳孔地震，大惊失色。
整个人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踉跄两步，陆镜白向前压去。
苏怀婉整个人抵在门板上，顺带着“咔嚓”一声，门板紧闭。
她皱着眉头，感受着门板上的冰冷。
借着灯光，苏怀婉勉强的打量着身前的人影。
陆镜白一只手摁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脖颈。
苏怀婉在观察时，也一眼看见他衬衫上的红色污渍，她不知道是什么，定睛观察了好几秒才确认，那是红酒。
因为他身上还散着点点的葡萄酒香。
陆镜白轻嗤了一声，“苏小姐不变态吗？”
“什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苏怀婉皱上眉头，她没理解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她怎么变态。
她扭动手腕，实在是不太喜欢这个动作。
陆镜白松开她的手，轻“啧”，“看来你比我想的，更有心计。”
他笑，伸手慢慢解开那一颗颗纽扣。
他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微微荡漾，却看不出是高兴的笑，反而像是嘲笑。
他那抹笑看的苏怀婉头皮发麻，微微颤动眼睫。
她垂眼，“我不明白陆总的意思。”
她有什么心计，她不清楚。
她也不明白，陆镜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苏怀婉扭了扭被捏的有些疼的手腕。
陆镜白嗤笑，打量着她那张小白花似的脸，不得不说她每一次的皱眉，确实是我见犹怜。
只是，他不吃这套。
陆镜白朝着沙发的走去，指尖勾起沙发上才送过来的新衬衫，刚套上，他好似并没有系纽扣的打算，反而是敞着朝苏怀婉走进。
他侧过眼，“帮我擦干净。”
他把衬衫敞的更开。
两只手臂也往外伸了伸，苏怀婉可以对他的身前一目了然。
她稍稍避了避眼神，目光看向他那副不容置疑的神情，此时此刻他的那双眼睛也正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
苏怀婉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原来他叫自己上来，就是为了帮她擦身子？
她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旁边已经放好的毛巾上。
“陆总…”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陆镜白已经提高音量道：“在这擦还是去那擦？”
他看向那扇镶在雕花窗上的玻璃。
苏怀婉下意识的皱紧眉头。
去那擦？
窗边？
下面还有那么多人？
苏怀婉咬牙，“在这擦。”
她知道那是单面镜，虽然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痕迹，但是去那里…她还是无法接受。
不管怎么样都要擦的话，她选这里。
苏怀婉拿起毛巾，热的滚烫的毛巾温润着她的掌心。
陆镜白已经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等着她。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像是在看什么乐子。
苏怀婉没敢同他相视，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伸手轻轻的用毛巾落在他的胸膛上。
陆镜白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还有肌肉。
如果她没有记错，手感很好。
这次隔着毛巾，她没办法感觉。
她低头，卖力的在他胸膛上擦拭。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她也没问，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满足他，直到他喊停。
外面的拍卖会还在继续，一件一件的到后面的珍藏，已经是拍的水深火热。
他们这里面…也水深火热。
陆镜白看着她乖巧的模样，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乖。
苏怀婉眼睫很长，一眨一眨的落入他的眼中，陆镜白笑了一声，“在陆知栩面前也这么听话吗？”
他伸手勾出她的一缕长发。
陆镜白突然想起。
苏怀婉手一顿，听着他继续道：“到底是太累不想出宿舍，还是不想见他？”
她皱了一下眉头，感受着他玩弄自己发丝的动作一动不敢动，他又道：“如果我今天不在，你还会不会找借口搪塞？”
他很好奇。
陆镜白倚着身子观察着她眉眼的一举一动。
突然觉得，更好玩了。
苏怀婉，“没有如果。”
“是没有如果还是不敢说。”陆镜白。
苏怀婉有些无奈，甚至是想笑着说：“陆总是想让我见还是不想我见？”
他说话总是莫名其妙。
苏怀婉并且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里都有坑。
是什么坑她不知道。
只知道他问的这些话都很奇怪。
陆镜白玩着她头发的手一顿。
苏怀婉似乎能预感到他好像要生气了一样。
她收回帮他擦身体的手，直起腰时她那缕发丝也从陆镜白手里抽开。
两人就这样僵硬了半秒。
陆镜白，“以后每一次见他，都必须得向我汇报，不然…”
他没有把话说完，站起身将她逼的连连后退。
他一边系着纽扣，一边弯腰在她耳边，“你知道的。”
陆镜白的笑声轻轻。
他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任何东西脱离他的掌控。
包括——玩具。
他都要时时刻刻的知道她的行踪，她的所作所为。
苏怀婉目光游走。
她看着陆镜白的那张脸。
他的意思是说，她没有自由是吗。
只要有关于陆知栩的都要告诉他吗？
苏怀婉不禁想问，“陆总，我不明白，您到底想做什么。”
“还不明白吗？”陆镜白挑眉，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我喜欢不管是看你，还是陆知栩，不高兴的样子。”
还是真的想看看陆夫人自诩给陆知栩找的第一儿媳是什么含金量，真有那么好？
真有那么好，他就不会给陆知栩。
他配不上好的。
现在在他眼里来看，陆知栩反而像是被骗。
那他就帮他好好的惩罚惩罚这个小骗子。
苏怀婉看着他不为所动。
那股难以诉说的感觉直冲心头。
她僵硬着唇角，一言未发。
陆镜白扣完纽扣，回过眼看向底下的空位，“回去吧。”
苏怀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回去的。
回去后她已经明显心不在焉。
哪怕陆知栩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回复的极其敷衍。
十分钟后苏怀婉看见孟扶楹发来的消息。
孟扶楹：【苏云曼果然去找陆镜白了，但是被人赶出来了，还是哭着捂着脸出来，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接着，她还发来了一张图片。
图像是大老远拍的很糊，但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得动作以及她身上的礼服。
苏怀婉突然握紧手机，不得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拍。
她拧眉，不过她被拍应该没什么。
毕竟她是陆镜白明面上的弟妹。
只要不爆出她和陆镜白私底下的关系，那就不会有什么。
苏怀婉侧过眼看向至今心情都不太好的苏云曼，她低垂着眼眸，眼眶确实略微红润。
这时苏怀婉突然想起陆镜白刚刚说的那些莫须有的话，她一下子醍醐灌顶。
不用想她都知道苏云曼到底去二楼做了什么。
为什么又会哭着跑出来。
无非是献殷情被拒绝。
难道，陆镜白身上的酒渍也是因为她所做？
难道，陆镜白以为是她让苏云曼去的？
他不会以为，她会变态到让他也游走在她们之间吧？
那就不是变态，而是恶心。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前所未有的奇怪感涌上苏怀婉的心头，她说不出来，只是恶心的皱紧眉头。
她攥着手机，紧紧握住。
连带着陆知栩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
还是他伸手过来，苏怀婉才有了反应。
“啊？”她心不在焉的侧过眼。
陆知栩看向台上的藏品，示意她看。
苏怀婉看过眼，台上现在展示的是一支高冰种水的翡翠手镯，她很喜欢翡翠，这一支也是。
她眼睛亮了亮。
陆知栩看出她喜欢，笑道：“喜欢吗？我帮你拍。”
陆知栩刚想叫价，苏怀婉已经迅速的压制住他，“不用，我自己来。”
这一支，她确实很喜欢。
起拍价三千万，她抬手三千一百万。
拍卖师的声音瞬间传满整个拍卖场，“三千一百万。”
下一秒，“三千两百万。”
熟悉的声音在苏怀婉耳边响起，她侧过眼，苏云曼已经高举加价的牌子，她稍稍挑眉，眼里尽是得意。
苏怀婉眼眸微眯，继续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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