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川似懂非懂:“我们所代表的四方势力互相残杀,天道就能从中获利?”
“恐怕便是如此。”甘问云给鸦舍添了些水,一些乌鸦飞过来,聚在一起啜饮。
“这么说,只要我们都不死,都不杀,岂不是破局了?”白远川伸手想摸一只乌鸦,却冷不丁被它叨了一口。
白远川“嘶”了一声,那乌鸦还算有分寸,并没有见血。白远川却明白了:“好吧,根本不可能和平。且不说每个世界都有一个第一世的人,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必然不会信任她人。就算她信任旁人,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总是难消除的。”
“而且,你说我们每一次重生都会改变真正天下的格局,那么天下的格局会不会反过来影响我们?”白远川思忖道,“还有还有,这一次重生时氏族的进度比上一次快,那么下一次重生时,你变回了第一世,氏族的进度是继续加快还是跟着回到第一世时的进度?”
甘问云没有答案,白远川也不需要答案。
甘问云只是说:“你确定第一世,真的是第一世吗?”
“什么意思?”白远川脊背发凉,“你是说,这样的四世循环,我们其实已经经过了许多次?”
“我并不知,但如果当真如此,我们必定会在一次次的循环中,努力留下痕迹。”甘问云看向手中的字条,上面是一些鬼画符样的涂鸦,“或许,这个暗号,就是我在之前的某一次循环时制定的。所以这次我才能一眼看懂。”
白远川听了,也开始回顾自身。她有什么东西是可能在之前留下的呢?
“名字……”白远川忽然想起了甘问云曾经问过她的话,“我的名,可能是从前起的。只是不知究竟是谁起的。”
甘问云问:“那你这次打算留下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白远川有些茫然,“如果我学一些字,下次还会记得吗?”
若是能够记得,那么这几个字便能成为一种信息传递的工具。毕竟,白远川所识的字屈指可数。
“你要学什么字?”甘问云问她。
白远川想了想:“不为天道所不容,又有意义的字。”
甘问云沉吟,继而袖子一挥,内力便在雪地上划出一行字来——
临水通宵坐,知君此兴同。
“什么意思?”白远川直勾勾盯着这些笔画比划。
甘问云说:“我在水边坐了一整晚,知道你也有同样的心情。”
白远川疑惑:“这句怎么能传递信息?”
“如果这句,是你给你的呢?”甘问云缓缓说道。
白远川愣住了,她又看了看这些字,恍惚间觉得这些字型有些眼熟。
若是一个字觉得眼熟,那很正常,但这么多字连在一起都觉得眼熟,对于白远川来说,便不正常。
她冥思苦想,终于想起——
第二世在破屋之前,有一个纸团砸向她,那张纸团上似乎就是写得这几个字!
一瞬间,白远川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白远川又要开口之际,甘问云忽然一拂袖,内劲透衣而过,将雪地上的字全部抹去了。
“出来。”甘问云冷冷道。
“在下正要叩门,甘谷主这般不客气,倒显得在下失了礼数了?”崔松芝施施然摇着扇子,从篱笆院门处走进。
白远川腹诽:这些江湖人都恁个不怕冷,风刮得飕飕得,她还摇个扇子!
崔松芝走近些,白远川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全然陌生的神情。
白远川知道,这是第一世的崔松芝了。
“敢问这位是?”崔松芝彬彬有礼地望向白远川。
白远川笑嘻嘻说:“草民白远川。”
“草民?”崔松芝敏锐地说,“你认得我是谁?”
“自然,”白远川笑道,“崔大人,你可要做个好官啊。”
“本官自然会做好官。”崔松芝探究的眼神刮在白远川面上,“不知白姑娘为何在此?”
白远川仍旧挂着笑脸:“怎么啦,大人是要治我的罪,还是要治她的罪?”
不等崔松芝说话,白远川又道:“可惜,大人怕是治不了我们的罪了。”
“为何?你可知陛下——”崔松芝话未说完,便急急回身,反手用扇子挡住了冷九飞来的一刀!
冷九面皮紧绷,一言不发,一击不中登时变招,招招往崔松芝的命门招呼!
甘问云喃喃道:“都到齐了。要结束了。”
白远川也盯着战局,她不去想为何第二世的冷九一来便要置崔松芝于死地,她在想另一件事。
冷九下的是死手,崔松芝却也没有留情。玉兰扇在她手中挥得越来越快,快到白远川都看不清她的手臂在何处。
崔松芝喝道:“须弥楼冷九!刺杀朝廷命官,敢是须弥楼主的主意?!”
冷九不答。
“若不是须弥楼主的主意,你便是为了令牌来的?!”崔松芝再一次挡住了冷九的进攻。
白远川小声问甘问云:“她们俩谁厉害?若是崔松芝杀不了冷九,那令牌不就废了?”
“这一次,崔松芝必定能杀冷九。”甘问云说。她没有放低声音,崔松芝和冷九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二人面色皆是微微一变。
冷九“哼”了一声,刀法更加凌厉,步法也更加鬼魅,逼得崔松芝连退三步!
崔松芝咬了咬牙,转守为攻,扇法大开大合,竟然是孤注一掷的打法!
就在二人缠斗得难舍难分之际,白远川忽然出声道:“二位且听我一句!”
那两人却充耳不闻。
白远川高声说:“令牌上写的是令‘玉兰扇’击杀‘如意刀’,若是玉兰扇在别人手中呢?那谁才是‘玉兰扇’?”
甘问云皱眉,低声说:“你分明知道……”
“我知道,”白远川打断她,“试试。”
崔松芝和冷九听见这句话,彼此相视一眼,双双停手。
冷九有些不信任:“若是有人故意按照令牌行事,该如何?”
白远川道:“那我等都发誓,绝不按令牌行事!”
崔松芝道:“当务之急不是兵刃之事,而是揪出幕后主使。”
“没有主使。”甘问云说。
“什么意思?”冷九神色冷淡,显然是不信任,“你莫不是在替主使开脱?”
甘问云瞥了她一眼,并不辩解。
白远川忙道:“你以后变会知道了,确实没有幕后主使,因为这一切都是老天在操纵。若你不信我也没关系,迟早会相信的。”
冷九没有言语,崔松芝说:“你为何知晓得如此清楚?难道你也有令牌?”
白远川说:“不错,我就是‘寒魄笛’。”
她从袖子中取出自己的笛子,白远川注意到冷九的眼神有一丝变化。
“怎么交换?”冷九说。
甘问云说:“抽签。”
她吹了声哨,一只乌鸦从屋内的桌上衔来四根长短不一算筹。甘问云将算筹的一端对齐,另一端握在手里搓了几下:“按令牌顺序,从短到长以此是白远川、我、崔松芝和冷九。抽吧。”
崔松芝和冷九都伸手抽了一只,白远川也随意拿了一根,甘问云摊开手掌。
按照抽签的结果,白远川拿如意刀,甘问云拿玉兰扇,崔松芝拿寒魄笛,冷九拿听鸦针。
冷九很显然不习惯和几个算是陌生的人待在一处,取了针撂下一句“倘若有人杀我,我必杀之”便告辞了。
崔松芝把玩着玉笛,吹了一首呜呜咽咽的曲子,听着好不凄凉。
甘问云没理她,将扇子往屋中桌子上一抛,脱去沾了雪的外衣,烧了一壶茶。
白远川冷得直跺脚,蹲在炉边烤火。
如意刀太长,她便靠墙放着了。
“你说,我们交换了趁手的兵器,是不是就能相安无事?”白远川内心还是有点侥幸,“虽然说,在另一个空间里,老天逼迫我不得不杀冷九,但如今的情形下,它怎么逼迫我们四人?”
甘问云看向屋外吹笛的人影:“最难控的便是人。她是第一世,变故必然出在她身上。”
“变故必然是要杀你,你想个办法叫她打消这个念头,不就好了?”白远川也小声说。
甘问云却道:“你明知老天要我们互相残杀,并不在意究竟是谁杀了谁。老天按照令牌的顺序作梗,不过是彰显权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