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休息时间,被训的学生松懈下来,被迫陪训的“辅助教官”也一溜烟跑走了。
倒不是偷懒,而是赶着去给某人送礼物。
“这么多?”秦止野靠在主席台边,嘴上笑着,指了指桌面:“都放这儿吧,我还得找个拖车给你们的礼物运回去。”
众人嘻嘻哈哈:“谁叫秦哥你兄弟多呢!”
更重要的是同学这么些年,他们每个人生日秦止野都有送礼物,从来没有漏过。
休息时间有限,辅助教官看似是训人的,实则也是被训者之一,没聊两句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方阵里。
秦止野也离开原地,真去找人借拖车了——他刚才说的一点没夸张,从今早到现在,打底三四十个人来找他送祝福,礼物足足堆了一桌子。
等他回来后,满桌堆着的礼物忽然多出了一个尖尖,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单独放在最顶端,莫名显眼。
秦止野的记性很好,他确定这个礼物是他离开后出现的,既没有精致的包装也没有署名,仿佛是不在意的路人看见满桌礼物,于是随手一送。
可他打开后,却意外的发现这份礼物极其合他的心意,之后便被他放进了收藏柜子里。
这份礼物是谁送的,时至今日,对秦止野来说都是个秘密。
直到这个“域”里,作为旁观者的秦止野看见沈殊卡着休息时间最后两分钟举手,打报告说要去卫生间。
教官看了眼表:“在集合前回来,去吧。”
沈殊脱离方阵。
他要去干什么?
秦止野跟在沈殊身后,若有所感,为心里那个猜测隐隐亢奋起来。
会是他吗?
……居然藏了那么多年!
沈殊来到放满礼物的桌前,取出那个黑色的小盒子。
果然是他!
终于亲眼见证这一幕的秦止野忍不住伸出手——他破开束缚,闯入沈殊的视线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位偷送礼物的小朋友,”他愉悦地扬起嘴角,盯紧他的脸:“…你被抓包了哦。”
沈殊瞳孔收缩,惊讶和无法形容的神情取代了他一直镇定的外表。
秦止野抓住了他。
瞬间,微不可查的执念开始崩塌,周围的画面像地震般开始分裂,化作无数的碎块泯灭、消失。
黑暗重至,沈殊的“域”分崩离析。
·
沈殊醒来,视线模糊片刻,入眼的建筑有些熟悉。
“醒了?”身边一位戴着眼镜的女性给他递来一杯水,祝贺道:“恭喜你解开了第一个域。”
“谢谢。”虽然还没弄清楚状况,但沈殊从容接过水,滋润他干渴的口腔。
喝杯水的功夫,他已经将周围的环境收进眼底。
这里确实很熟悉,不是沈殊来过,而是因为他人生的最后十年里,几乎没有脱离过这样的环境。
这是一间放满了器械和设备的研究室,他正坐在一张由桌子凑合成的临时床上。
沈殊放下水杯,思考该从哪个角度开始询问——他刚来到这里就被带入了回忆中,实在有太多问题需要解答。
“这里是第三域,你现在处于城中所研究中心。”穿着白大褂的女研究员推开一扇门,对他笑笑:“至于更多情况,还是由你熟悉人的说吧。”
沈殊静默,跟着她进入门后的房间,看见一面巨大的屏幕嵌在墙中,两个人背着站在他面前。
其中一个人转过头,模样熟悉且嚣张,他刚刚才见过。
沈殊神情忽然冷淡下来:“这是什么情况?”
“……”秦止野嘴角一挑:“怎么,刚醒来就兴师问罪?”
沈殊道:“解释。”
空气擦出微妙的火药味,刚刚还在“域”中和谐相处的两人仿佛失忆了,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实际正是因为没有失忆,现在的气氛才会那么糟糕。
“有什么可解释,”秦止野漫不经心的用指节敲操作台,放下眼皮,似乎有点不耐烦:“早就跟你说过了,这里是第三域。”
沈殊的目光掠过他手指,等着接下来的解释,然而秦止野已经闭上嘴,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
“还是我来解释吧,术业有专攻,秦队长也不太了解这些。”旁边的老头出声缓和了气氛,他带着圆框眼镜,留着花白胡须,符合大多数人印象中科学家的样子:“我姓福,你可以叫我福老。”
“如秦队长所言,第三域,是不属于天堂和地狱的特殊之地,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乘着列车来到这里。”
“沈先生,你看屏幕。”他说。
他操作了几下,沈殊看见自己名字一闪而过,随后屏幕中出现了一道曲线,不停上下浮动,最终维持在一道微妙的数值中间。
“这是什么?”
“你的某种特殊数值,大部分人理解为善恶值,倾向善的人去往天堂,倾向恶的人去往地狱,只有在极小范围的那一些人,才会被选入第三域。”
这么说他还算中立了?
沈殊稀奇地挑挑眉:“那你的理解呢?”
“我的理解,在我们所知的各类数值中,这道数值更类似熵值。”福老笑起来:“不愧是沈先生,据说是你们那里的科研院首席?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这样说。”
“熵值越高,影响越大吗?其实第三域吸纳人的标准是所产生熵值高的人,想要离开就要把熵值压制不会产生影响的程度。”沈殊道:“随意猜测的,在这一块我也不是专攻。”
“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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