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儿妈妈挤出笑容,迎了出去,想把两个小祖宗分开。
“我的祖宗,我的亲亲世子爷。我家栀夏给您绣了一幅半身人影画,您可瞧见了。那身段气魄,那矜贵风姿……乖女儿,快服侍爷去你房中,看看你那幅画。”
晏清宁隔着帷幔,循声望去,见成王世子在一群跟班的簇拥下,挺胸叠肚地站在雅阁外的回廊处。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竟是个男生女相的美男子。一个身段玲珑的女孩,温柔地贴在他身边,轻轻晃着他的胳膊。
栀夏柔声道:“那幅画还未装裱,不如您跟奴家去看看,咱们用鹅黄绸做衬还是用朱紫绸做衬。”
世子在栀夏脸上轻轻一捏,却没跟她去,而是走到萧晨这间雅阁门外,背着手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晏清宁身上,见这少年书生颇为专注地看着自己,和煦地安慰道:“莫怕,萧三郎敢当众行凶,本世子必定帮你告上金銮殿。”
萧晨听了这话,懒洋洋地往背后一靠,半讥半讽问:“听闻前段日子世子爷您差点被毒死了?我可替你担忧得不得了。”
成王世子姓陈,小字如意,这名字还是早年先帝赐下的。成王在先帝驾崩之时错了队,被名震天下的“天机军”围在府邸差一点掉了脑袋,多亏太后仁慈,饶了王府上下数百条命。可从此之后,成王一系溃不成军,他自己则沉迷于女色和炼丹。王位虽然保住了,若说起实权,却远比不得如日中天的武安侯萧乾。
陈如意不服,总想跟武安侯的嫡亲孙子萧三郎比画比画;萧三郎也有些犯贱,每次陈如意来邀他比画,他都勇于回击。二人在京城里闹出了无数风波,成了民间茶余饭后的笑谈,也是清流门第、勋贵世家的显眼包。
成王根本不管,武安侯倒是管,可他忙于军务,又加上他的两子一女都早亡,对唯一的孙子、萧家仅剩的骨血不忍苛责,是以也没管明白。
世子陈如意脸色一变,指着萧晨,“哪听来的混账话,我前几日偶感风寒罢了,倒是你,听说武安侯巡边就要回京了,你这喝酒逛妓院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吧。”
晏清宁的脑子在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脸上不经意露出决绝,她往前走了一步,便要说什么,哪知沈夜已走过来捏住她的胳膊,一面推着她往后面走,一面对萧三郎道:“开玩笑也有个度,再玩下去,大家都要当真了。”
萧晨顾不得斗嘴了,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沈夜的手,“你不说不认得人家?你摸人家的手作甚?你占人家便宜?”
晏清宁挣了一下,沈夜的手仿若铁箍一样,她急道:“放了我弟弟,别打他。”
才不过几日,不知她哪儿跑出来个弟弟,沈夜瞪了她一眼,带着告诫的意思,回头对萧晨道:“别闹了,放人。”
“放,这就放。”萧三郎目的达成,顺坡下驴,笑眼弯弯地盯着晏清宁。
晏清宁犹不放心,“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口。”
萧三郎失笑道,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鼻子问:“你们俩亏不亏心,明明是招财咬人,怎么事都推给我了?”
沈夜不理他,拽着晏清宁从雅阁后门往外走。
萧晨忙跟上去,在后门的暗廊中拉住沈夜不放。沈夜微微一晃肩头,甩开他,对雅阁方向努努嘴,“陪你打对台的人来了,想来今夜你也不会无聊,我们就告辞了。”
萧晨笑哈哈地拍大腿,指着沈夜道:“刚才还说不相识,这么会儿工夫就变成你们了。”
他拽不住沈夜,就拉住晏清宁的袖子,“这位姑娘尊姓芳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他都跟你说过些什么,定然没少贬损我,你可别听他一面之辞,我可不是坏人。哎,你住哪儿,令尊在哪个衙门谋职,你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他像个碎嘴的老妈子,啰哩八嗦,沈夜无奈停下,把他的手从晏清宁袖子上扒拉下去,“可与你有关系吗?”
“怎没关系呢?”萧晨理直气壮,“我打听清楚了,回头跟老头儿说去。”
沈夜眉毛一挑,露出几分烦躁,“跟他也没关系。”又一指他脚下的门槛,“别往前走,以此为界,就在这里告辞了。再多说一句,你想办的事我可就不管了。”
“别不管,不问了还不成吗。”萧三郎果然听话地站住了,还不忘跟晏清宁挥手告别,“姑娘,咱们回头再见,你若什么时候再来万花楼,记得叫人跟我说一声,楼上有我常年包下的雅室,还有个专给我做菜的厨子。我那还存着十几坛青梅酒,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
晏清宁挣脱不开沈夜的手,便故意气他:“萧三公子,一言为定,不醉不归!”萧三郎觉得这姑娘蛮有趣的,哈哈大笑着转回去了。
沈夜直拽着晏清宁出了万花楼。招财屁颠屁颠地跟上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两侧彩灯犹如千万花树,熠熠生辉,明黄色的灯光落在晏清宁乱糟糟的发髻和略单薄的衣服上,夜风吹得她缩了缩脖子,让她显得有些凄凉。
沈夜静静看了会儿,警告她:“若不想死,我劝你可别再往成王府那边凑。”
晏清宁挑眉,忽地轻笑一声,“沈郎君?夜老大?鬼市东家?武安侯世子的好友?你是谁其实我已不关心了,你都说不认得我,自然你我再无干系,又何必管我往谁身边凑?”
沈夜微微一滞,冷声道,“我可不想你落在成王手中,再告诉他你一直以来就藏在鬼市。我不是已让人将你送回斜风细雨堂,怎么,进京半年,眼界开阔了,宋南星这个靠山也入不得你的眼了?”
晏清宁瞪着他,忽然低头,狠狠咬在沈夜的手臂上。
沈夜又惊又怒,“晏清宁,你属狗的?”
晏清宁发狠不松口,沈夜垂眼看少女乌黑的后脑勺,手举起来又放下,咬牙切齿了一阵,终究也不能像踢招财那样,一脚踢开晏清宁。
招财迷乱地看着俩人,纠结地上蹿下跳,主人被咬了,它应该帮着咬回去,可是算了,另一个它也得罪不起,它闭着眼睛窜上街角一辆低调的四轮马车。
沈夜抱起挣扎的晏清宁,也跃上马车,车夫轻轻吆喝,挥动马鞭,驶向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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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宁一整夜都在做噩梦。沈夜的警告犹在耳边,“你若不想死,别往成王府那边凑。”虽然沈夜不由分说将她拉出万花楼,断了她凑到成王府二公子面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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