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途中,喧嚣的京城忽然响起一阵马匹的嘶鸣。
“闪开!闪开!”尖利的嗓音伴随着混乱的马蹄声不断逼近,愈演愈烈。
茫茫思绪被打断,蛰月刚想抬起帘子观察一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甩了出去。
蛰月:“……”
意识有一瞬空白,蛰月右手传来钝痛。马车被这股力量拖着滑行了数米,毫无章法的嘶鸣犹如沸水贯耳。
“什么人在京城纵马!”小百合回过神来,怒骂道。
疼痛刺激着本就薄弱的神经,一片混乱中,蛰月抬眼看向始作俑者。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衣袂猎猎,高束的乌发有些散乱。刺目的阳光下,他端坐于高大的骏马上,一手持马鞭,一手拉缰绳。
如炬的目光看向蛰月,少年懒懒散散地开口:“小姐,这畜生不长眼,对不住了。”
蛰月:“你骑马撞上人,还怪上马来了?”
少年蹙眉,饶有趣味地看着蛰月。
有趣有趣,这么久以来,除了他老爹,她是唯一敢与他叫板的人。
恐怕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本世子初来乍到,还请小姐多担待。”他嘴上说着歉意的话,眼里却满是戏谑,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假情假意。
“反正你也没死。”
小百合怒不可遏,刚想破口大骂,蛰月就出声回击:“请你同我说人话。”
“?!”
小百合双手捂住嘴,死死憋笑。
“看着冷冰冰的,嘴倒是挺毒。”少年脸色有一瞬挂不住,恼怒地笑了几声,故意拖长声调,“知道我是谁吗?”
蛰月鄙夷:“我为什么要知道?”
“在下晋陵王嫡子,蔺眠云。”
在他的地盘,谁见了不叫一句世子爷?
话落,蔺眠云一眨不眨地看着蛰月,想从她脸上见到从惊愕到惊恐的表情变化。
呵呵,就是这样,无知的女人,赶快跪地求饶吧!
蛰月看着他,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死一般的安静,像是有一只乌鸦飞过,在两人头上留下几个黑点点。
“额……”蔺眠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你不说点什么吗?”
蛰月:“说什么?”
蔺眠云:“……”
“哈哈哈哈!”小百合实在忍不了,扑哧笑了出来。
“……”蔺眠云嘴角压下,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蛰月懒得再搭理他,抬脚便上了马车。
蔺眠云生平第一次吃瘪,只觉得全身上下犹如万蚁啃咬般痛痒。他拉了拉缰绳,拦住蛰月的马车。
“喂!你叫什么?”蔺眠云语气十分不爽。
蛰月用手托着脸,不咸不淡地回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蔺眠云:“本世子问你名字,你怎么不知好歹?!”
“呵。”蛰月冷哧一声,随马车扬长而去。
“喂!你这女人!”蔺眠云吃了一嘴子灰,一股无名的火燃上心头。
“世子!世子爷!”
蔺眠云正愁怨气没地方发泄,对着找来的跟班吼道:“吵吵嚷嚷的!干嘛!”
跟班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哪里惹毛了这祖宗,怯生生道:“老爷正通缉您呢……”
蔺眠云更加厌烦,“烦死了,我就出来溜会儿,怕我跑了不成?我看这京城,也没多神气,不如我们晋陵。”
跟班心惊胆战,“祖宗啊!快别说了!”
蔺眠云看着远走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谁家的马车?”
“不晓得。”跟班搞不清状况,实话实说。
蔺眠云:“怎么这么没用!”
跟班委屈道:“我又不是百事通……”
“算了,不知好歹的女人,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蔺眠云冷冷道。
跟班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世子爷,该不会你!”
“滚!”
“龟儿子想什么呢!”
蔺眠云本以为这段插曲会和马蹄溅起的黄沙一般转眼消散在硕大的京城,却从未想到,这个他彼时还未知晓姓名的女子,会在以后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
不出几日,蛰月再次进宫。
原因无他,薄寒宴打着伤员的旗号,想让蛰月陪着他。这显然有些无赖了,他那病,早就好了百八十年了。
离开的时候,蛰月依旧心神恍惚。其实这几日,她都在想初知晓的那件事。
到底是谁杀的人?
为什么要杀人?
初识岚……他怎么样了呢?
忽然,一阵细细的清糯嗓音打断了蛰月的思绪,将她重新拉回那血味硝烟弥漫的下午。
蛰月悄然靠近,只见雪白的花树下,蹲着一纤瘦的身影,而她的身后,永远跟着一抹玄色的影子。
是二公主薄荔言和她口中的小七。
雪白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顶,肩头,像是厚厚的积雪。断断续续的音曲从喉中低低哼出,她低着头,在铺满落花的地上寻找着什么。
薄荔言在地上摸索着,把落花放进竹篮子里。她动作极慢,誓要选出最好的。
小七静静地看着她,黝黑的眸子微微颤动。
“小七,好看吗?”薄荔言将半篮子落花抱在怀中,小鹿般的双眼亮闪闪的,嘴角含着甜甜的笑,低声说:“知晓哥哥最喜欢这些花了。”
眼里闪动的情愫,是名为心甘情愿的自我付出。
“公主……”小七垂着眸子,心如刀绞,欲言又止。
“知晓哥哥见到这些花,一定会开心的!我要把它们做成干花,这样它们就能代替我一直陪着他了!”薄荔言笑弯了眉眼,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蛰月不明白。
薄荔言为什么会深爱着一个憎恶自己的人?
而且,那个人早已心有所属。
即便现在他们阴阳相隔,那份执着也不会改变。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没有人比薄荔言更清楚,他们不会再有可能。
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痴心妄想。
“谁在那里!”小七注意到细微的响动,第一时间将薄荔言护在身后。泛白的骨节握紧剑柄,尚未从疼痛中解脱出来的眼神在四周警惕地穿梭。
“公主殿下,是我。”蛰月走了出来,规矩地行礼。
“蛰小姐,是你啊。”薄荔言走到她面前,“那天真是不好意思。”
蛰月摇了摇头。
“你看这些花好看吗?我挑了好久的。”薄荔言忙给蛰月展示手中的花篮。
“很好看。”蛰月实话实说,琢磨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树枝上还有那么多,为什么不直接摘,反而是捡地上的呢?”
薄荔言:“因为落在地上的,才是属于我的啊。树枝上的花,那是属于花树的。”
这出乎寻常的回答让蛰月愣了愣,她想了很多种回答,唯独这句话。
薄荔言只比薄寒宴大两岁,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蛰小姐,阿宴常和我提起你呢!”薄荔言笑着歪了歪头,嗓音温柔细腻,和她本人如出一辙。
蛰月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我?”
她还挺想知道薄寒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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