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黑云压城,横亘其中的赤红色闪电狂暴地撕扯着天幕,天被分成东一块西一块,然而那些夺命闪电却直直地朝着一个地方劈下。
“轰——”
几乎是同一时间,余以若头顶猛地绽开一朵重瓣桃花,嫣红的,同那击过来的闪电别无二致。区别就在,闪电是想夺去她的性命,而桃花是在护着她。
余以若擦去唇角溢出鲜血,她怔怔地看着晃若防护罩般的桃花。
重瓣桃花一圈圈地绕着她转动,天上赤红雷电的力道分毫不减,每一下都精准地打在防护罩子上,而这个桃花般妍丽的罩子固若金汤,分毫不退,牢牢地护着里头的人。
经过大鸟的一通解释,和她的揣测,她估摸着晓得,这闪电不是她飞升的紫极天雷,是来取她性命的。要不是这防护罩子,只怕她现在早就身首异处。
大鸟被到雷劈下了山,雷也就没追它,而是盯上了余以若。余以若明白这雷就是专门为她而来的,虽然里头的缘由她不甚清楚,但是也能猜出一二。
只不过这个桃花般的罩子是怎么来的,余以若抬起手触了触罩子,罩子颤了颤,却依旧没有松开。也就在这个时候,胸口传来一阵滚热,下意识摸去,隔着薄衫在锁骨处摸到了块凸起。
摸出一看,竟是个用红绳拴着的圆溜溜的珠子。珠子里头藏着朵花,像桃花,又像海棠,但其中的气息和这罩子的气息如出一辙。
余以若看着看着,心下渐渐明白了过来。
这个珠子是尉迟景当日给她的,说是什么赔罪的礼,却没想到里头藏了这么深的功法,余以若攥紧这颗珠子,珠子着实滚烫得吓人,好似要活生生把她的手心烤熟那般。
里头的功法分明有他一半的修为。
难怪当日他被困阵法逃不出去,难怪当日一片狼藉,听师兄妹说,尉迟景也没讨到好处,竟是如此。只不过他最后又是怎么逃出去的,余以若不晓得。
头顶的赤红闪电仍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对着罩子劈。
能直接以身肉扛天道的又有几个人,余以若看着罩子,试图想出去,然而罩子就好似有意识那般,愣是她怎么砍,怎么撞,罩子也不能把她放出去。
正无措处,劈向她的雷电兀地转了个弯,刹那间火光乍现,余以若竭力睁开眼,还以为闪电是要消弭了,却没想到有另一道力量直接接住了那雷电。
两道相接的雷电横贯山脉上空,晃若天虹。
余以若亲眼看着接住雷电的那端,不仅是接住,天空不断撕扯的闪电般的毛边,分明显示着那端有人把雷电移到了自己身上,而她这方寂静如初。
桃花罩子渐渐消散,天上轰隆作响,她这边安全如常,雷电的另一端究竟是谁,余以若摸着愈加滚烫的珠子,就算不用猜她也晓得。
当下踩上剑追了上去,却在半路被道无形的屏障一挡,连人带剑滚了下来,打了好几个滚才爬起身。然而刚站起,脖颈上就被好几道剑层层架住。
“说话!我小妹去了哪?”那人问。
……
雷电的这端,狂风大作,千年古树拦腰折断,地上一片狼藉。狼藉之中有道挺拔玉立的身形尤为显眼,风把他的墨色衣袍吹得飘摇,高高的马尾随风乱舞,他的手中有道赤红的火光,同云天相抗衡。
旁边隔了几百步开外,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大人!大人!让我进去!你一个人会死的!”
饶是如此,少年也并未有半分动摇。
“大人!你这样贸然对抗天道,后果是什么,你自己也清楚,何必呢!”风信喊道。
跟着尉迟景来这边,突然就看到那雷电,索命的雷电朝那边劈去,尉迟景却想也没想就一跃而上,把雷电直直接住。天道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连他们都是天道的一份子,贸然这般,不死也是灰飞烟灭。
风信也不好怎么劝,他的嗓子早就嘶哑了,大人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本来大人去蓬莱岛就是要改变这一因果的,没想到他故意让问天鼎选了他,还是不能,结果就只能是这样吗?只能是余仙子为大义现身,可他家大人是断然不可能会这般的。
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风信之前不理解,现在,他温情地看了眼骨鞭上的穗子,也是能理解了。索性也不再劝,而是睁眼看着那响彻天际,汹涌的雷电一下又一下地劈在尉迟景身上,从始至终他连眉头都没蹙一下,仿佛是在给他挠痒痒。
地上的一泊泊血,还有玄衣之上大团大团洇湿的纹路,风信便晓得,纵然是大人这般,对着这样的天道,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他已经快到极限。
不知过了多久,赤红的雷电总算偃旗息鼓,慢慢地收了爪牙,可仍旧不甘心地在黑云之间闪动了几下,像是在为下一次更猛烈的进攻下战书。
风信忙跑过去,一把扶住尉迟景。
尉迟景收起无命冥火,兀地吐出口血,“这天道,有两下子。之前没一把灭了它,苟延残喘地又活了十几年,让它养足了精锐,倒是挑到了这种时候下手。”
“大人,你对我们下界有多重要,以身扛道,成功了可以比肩天道,没成功灰飞烟灭,我们下界怎么办?还有这么多变异的妖兽需要处理,只凭鬼王一人,怕是分不出这么多心力来。”风信劝道:“这都是余仙子自己的命数,改也改不了,就此放弃说不定还能有个活路。”
“谁说我是为了她。”尉迟景看向云天,雷电渐渐消散,手心的无命冥火也是好端端的,没有破裂,意味着对方没出事,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掉一根,心下也就宽慰了不少。
“要不然直直地就朝这边跑。”风信把他扶到旁边坐下,“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大人,你好歹也关心关心下自己嘛。”风信又拿出率先准备好的干粮,“大人,填填肚子。”
“我说了别在我面前提她。”尉迟景拿起干饼,忿忿地咬了口,“一个没良心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在提谁,风信看破不说破,“那也得把伤养好吧,而且大人不必这么焦心的。之前你送了余仙子这么多好玩意,不至于会被人伤害,况且余仙子这般聪慧,想也是不会落入他人之手的,你尽可放心。”
“聪慧?”尉迟景嗤道:“不见得。”说着又想起来,“都说了别在我面前提她。”
“属下明白。”风信又把事先准备好的水递给他,拧了条帕子,“大人擦擦手。”
“别擦了。”尉迟景把帕子甩回给他,“继续赶路。”
“去哪?”风信心头一惊,话还没说完,尉迟景又朝前继续走了,风信看着那个方向,可不就是去余以若那头的吗?风信现下都不知道什么表情,赶忙追了上去。
不远处的脊背看着宽阔,劲瘦,然而没走几步,就在风信眼前直直地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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