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檀口中的“父亲”当然是罗序的祖父罗传荣。
当年因为她一念之差,导致罗氏集团进驻北方市场的计划全盘皆输,罗传荣不惜把她赶出家门。直到罗檀与秦任远结合,协助集团开辟海外市场,证明自己还有价值,才重回罗家。
而如今,罗序眼底的狠厉丝毫不输罗传荣当年。
“可是罗序,你别忘了。人固有一死。”
就算罗传荣再看重罗序,只要一天没有移权,罗序就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听到这恶毒的诅咒,罗序居然还笑着看向罗檀。
母子俩的下颌都棱角分明,颇有凌厉之势,头微微后仰便有睥睨众生的桀骜。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外公的遗嘱已经立下,成立家族基金,每个人都有钱。”也就是无论罗檀选择什么,她的后半生都有保障,“但集团控股权,在我。”
罗序的交代并没让罗檀放松,反而头昂得更高,“我说的是你,罗序。你的性格注定这一生不会平稳,多灾多难,万一哪次……顺位继承也是我,最后还不是落到秦家人手里。”
她死死盯着罗序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期望已久的破绽,但没有。罗序的眼睛清澈如琉璃,闪着透明光泽,仿佛回到那个天真地要和妈妈一起走,吃再多苦都不怕的傻小子。
当年的傻小子总是满脸挂着笑,后来罗檀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的笑容就越来越少。
如今,罗序的嘴角斜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你是要提醒我这件事吗?”
他目光落在电脑旁蓝色文件夹上,幽深而凄婉,仿佛将死之人最后的托付,寒冷中居然带着丝丝温暖。
罗檀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龟裂,一把抢过文件,在摊开的A4纸上快速浏览,恨不得一眼看到最后,好否定她心中的隐隐不安。
可当目光定定落在醒目的几行字上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瞪大了眼睛。
“罗序,你疯了。凭什么都给她。我生了你,养了你。她做了什么……”
遗嘱继承优先于法定继承。
遗嘱上刺眼的“全部由姜梨壹人继承”几个字令罗檀陷入几乎失控的疯狂。
她三两下就把遗嘱撕碎,嫌不解气又扔在罗序脸上。
可罗序连动都没动,眼皮缓缓眨了眨,仿佛只是吹了一场不经意的风。
“没事,还有备份的。”
罗檀双手撑着桌子,愤恨地瞪着罗序。
突然想到什么,一丝笑意爬上眼角。
“罗序,你是要利用姜家得到建工集团对不对。这份遗嘱只是投名状,让姜家看到诚意才能全心全意帮你……”
罗檀越说越笃定,笑容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蔓延在脸颊上。
“我就说我罗檀的儿子不会这么傻,啊?罗序,你告诉妈妈,是不是这么想的。替妈妈报仇,替外公拿下建工集团,然后顺利执掌罗氏,最后娶了秦月汐,秦家还是会俯首帖耳……罗序,你太聪明了,妈妈怎么没想到呢?”
“就说那一个毛丫头有什么好的。”罗檀坐回椅子,手扶椅背,陷入自我编织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原来你要的是姜家背后的资源,是姜家最后一口气。对,姜丰当年打过你,我儿子这么记仇,一定是这样。”
眼看着罗檀陷入猩红的癫狂,眼神越来越虚空,罗序无奈地摇摇头。
“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说完,他敲敲桌子,助理赶忙打开门,恭恭敬敬地站在不远处,做了个请的姿势。
罗檀仍旧迈着趾高气昂的步子,与进门时一样。
罗序余光一直瞄着两个背影,待门关上后才冷冷收回。
之后的日日夜夜,都在朝夕问候间不疾不徐地流淌着。
忙起来的日子,昼夜交替都快了一拍,日出日落都是倍速播放。
有时抬头已经十二点,姜梨手忙脚乱地给对方发个午餐照片。
也许是手工三明治,也许是现烤小点心,更多时候是一份外卖。
好不容易摆弄完拍照,绿色图标旁早有一个小红点默默等候。看来她又慢一步。
罗序的午餐更简单。通常是工作餐。晚餐花样多些,商务应酬偏多,能看到一旁的红酒杯和摆放规整的餐叉和餐刀,或者是苍白的餐布和摆放规整僵硬的瓷碟。
【每天喝酒,腹肌还有吗?】
【商务酒局,你不带个女伴儿吗?】
【旁边穿裙子的是谁?】
……
面对姜梨的怨怼,罗序都好脾气地一一回复。
【在,晚上给你看。】
【带了,张建强,穿女装。】
【旁边是保洁阿姨。】
……
罗序依旧每晚在视频里看着姜梨入睡,这样的时光难熬又甜蜜,像粽子里的大枣,闻着甜,吃着酸。
姜梨打包两袋刚出锅的粽子,兴冲冲地离开满是竹叶香的梨予甜境去往爷爷奶奶家。
姜尽山近来似乎很少在家,方朝凌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姜梨进屋时,她正和保姆一起勾毛线。
医生叮嘱过,做一些精细的小动作可以延缓大脑认知功能下降。
小保姆每日都尽心尽力地找些动手又动脑的活动,比如剪纸、描边或织毛衣等等。
方朝凌勾得正专心,眼睛架在鼻子上,她非要从镜片上方去看。既搞笑又可爱。
向小保姆点了个赞,姜梨放下粽子,轻声道,“奶奶,我有事先走了。”方朝凌依旧认真,顾不上似地从鼻子里哼了两声。
提着剩下的粽子到北城佳苑时,月亮已经挂在树梢上了。
姜梨敲敲门,意外地没人开。
本是自己家,可姜梨始终不敢拿出钥匙,刚准备再敲,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寂静的楼道内,父女俩愣愣地对视,像就在嘴边却背不出的课文,一阵空白后还是姜丰先反应过来。
“你钥匙呢?”
“忘,忘带了。”
姜梨窘迫地掏掏口袋,心里一松,她真的忘带了。
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她垂着头,跟在姜丰身后进了家门。
客厅灯光亮起的一刻,姜梨吃了一惊——姜丰脸色十分不好。
“最近不舒服吗?”
姜丰习惯性摇摇头,照例拿出一双猫猫拖鞋放在她脚边。
“都检查过了,没事。就是研究所事情多……”
“又熬夜了?”
姜丰好脾气地笑笑,接过她的背包挂在门口。
“在爸爸这儿吃饭?”
她正犹豫地环视屋内,原本宽敞明亮的客厅灰沉沉的,像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她不在。”姜丰猜到姜梨的疑惑,淡淡道,“朵朵回沈家那天她也跟着去了。”
像凭空落下的靴子,没有踩死任何蚂蚁。姜梨的心里空落落的,并不痛快。
原来她最期待的是把娄婉玉赶走,可如今看到爸爸这副样子,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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