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过忆起往事一时伤感罢了。”游沧自认心中已放下了盛绮,没什么值得追忆的。
在自己医治好盛绮,盛绮却暗中差人将自己逼出京城后。
从前那个侠肝义胆的盛绮游沧只当她死在了盛家为了攀附皇权将她献进宫的那天。
大抵是人心易变,毕竟连自己都变了不是么,龟缩在这小小的一方岛屿上拖着废躯苟延残喘。
不知那支箭究竟出自谁意,或是盛绮,或是盛纪,但不论是谁终归都是盛家人。
而自己的半生兜兜转转都在与盛家纠缠。
中箭毒发后,自己只能勉强压制毒性蔓延,寻求破解之法。
但那毒应是盛家从海外带回的,自己一遍遍试过后皆不能彻底祛除体内的毒素。
最后一路辗转流离,又回到了沧洲浮浪城,晕倒路边再一次被赵四捡到。
命运让自己与赵四再次相遇。
在赵四将自己带回家不久,出海捕鱼的赵四又在海中救起雷旻带回家中。
那时的雷旻遭遇仇家追杀,打斗中不敌仇家被砍去一臂,最后在混战中握住自己的手臂跌落海中。
赵四将雷旻带回后,便央自己看看能不能将雷旻的手臂接上。
最后,雷旻手臂被接上,人也醒来,在赵四家养好伤后留了些银两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雷旻走后,不知怎的竟与盛家搭上线,盘踞鬼鲛岛,名为海匪,实则是在豢养盛家私兵。
而自己与赵四仍在渔村中过着平淡的日子,虽不能为自己彻底解毒,但也保住了性命。
渔村中人人质朴,孩童脸上的笑意逐渐瓦解自己封闭的内心。
然而这样快活的日子还没过多久,雷旻的仇家循着踪迹找上门来。
为了泄愤将村中人屠杀殆尽,那日自己与赵四一早便前往浮浪城中卖药才在屠刀下逃过一劫。
犹记得,赵四欢声笑语地背着自己进村,却见到村中火光一片,屋舍焚烧,尸体遍地,鲜血满地……
那天,自己和赵四好似都疯了。
将村中人一一埋葬后,自己与赵四踏上了寻仇之路。
一路追查,最后竟得知是雷旻仇家寻仇迁怒。
这世道,实在可笑,从此之后,赵四也变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好心救了个人怎么就会害的村子里的人全都丧命。
之后赵四寻了处地方将自己安置好,也像当初雷旻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再见到赵四,是他带着人来接自己到鬼鲛岛。
上岛后,三人再次重逢。
如今距那时,已经过去三年。
时光不过弹指一挥间,种种往事常常浮现在眼前,好似就在昨日。
“不说我了。”游沧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倒是雪斋言与盛家有仇,难不成与京中宫里那位相关。”
“还是说,大皇子元珣?”游沧压低声音。
王璎看向满身阴郁的游沧,心想老师这几年终究还是变了,“老师猜得不错。”
游沧微闭上眼,整个人倚在椅背上,“雪斋,我不曾与你说过。”
“我幼时随祖父生活在浮浪城,与盛家如今的家主盛纪,还有宫里的那位娘娘盛绮比邻而居,我们三人一同长大。”
“他们兄妹两人是上一代盛家主的外室之子,从小受尽白眼,那时他们也只是想出人头地让人瞧得起自己。”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了。”游沧感慨道。
王璎听闻此言心中微动,“老师可否再同我说些与盛家相关的事。”
游沧睁开眼正欲开口却见榻上盛链指尖微动,眼皮颤动,一副将醒之态。
“不急,若雪斋打定主意要留下来,我们多的是时日细聊。”游沧推动椅轮向榻边去。
王璎见游沧动作,起身向榻边看去,果然人醒了过来,也行至榻边。
榻上的盛链醒来睁开眼便见眼前的王璎游沧两人。
旧恨新仇涌上心头,盛链不顾酸软的肢体强撑着起身环视整个屋子,“你们两个人都该死。”
“雷旻和赵四呢,怎么不在。”盛链伸手指向王璎,“你去把他们两个叫来,快去,不然我让你好看。”
对着王璎说完又指向游沧,“你个死瘸子竟然敢给我下药,你知道我是谁么,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可是浮浪城盛家的人,我三叔是如今的盛家家主,三姑母是当今的贵妃。”说着盛链力竭地放下手。
“我告诉你们两个,惹了我你们死定了。”说完,盛链垂下头一阵粗喘气。
王璎与游沧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要好好教训这盛家公子一番。
王璎上前抓住盛链手臂向后一扭。
盛链立时痛的面目狰狞,正要张口叫喊,王璎一把扼住盛链后颈将人死死按倒在床榻上。
盛链口鼻被锦被捂住,发出“呜呜”的闷响,手脚拼命挣扎,却反抗不能。
王璎嫌人挣扎的厉害,一记手刀砍向盛链后颈。
盛链再度昏过去,王璎这才松开手。
游沧看着昏过去的盛链哭笑不得,“雪斋你这……”
“这人好不容易醒来,你将他砍晕,又有的等了。”游沧摇着头,这么些年过去,崔瑛还如从前那般刚猛爆裂。
王璎倒是不以为意,打开游沧药箱一看,从中取出针囊。
“何须等他,用针刺他穴位,不过得先将他嘴堵住,免得大声叫喊引人过来。”说完王璎在屋子里左看右看。
最终在药炉旁的案几上,看见一方厚实的布帕,想来是用来裹药铫柄的。
王璎取来布帕将其团起塞入盛链口中,又从找游沧要了截捆药的绳子,从前压住布团绕到盛链脑后绑住。
准备的差不多了,王璎打开针囊,看向游沧,“老师,不若我们比比,看看谁扎针能让这盛家公子先行醒来。”
“呵呵,行啊,我正有此意。”游沧取出一针捏于指中,“既然雪斋要同我比试输赢,那可有彩头?”
“老师这么说,是笃定能赢过我么。”微微一笑,王璎上手剥开盛链身上外服,只留下里衣。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老师的针法可是与以往有何不同了。”王璎同样捏起一针。
游沧同样笑起,“那我也要好好瞧瞧这几年过去,雪斋的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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