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风咬着牙,脸肿得说话都不利索:“他、他不识抬举,拦我车驾——”
“很好。”周匀点头,“那现在,你也挡了我的路。”
他抬脚,直接踩在柳长风肩头,一脚把人按得死死跪在地上,额头撞在地面,发出闷响。
“从现在起,”周匀冷声道,“你在这具尸体前跪着。”
柳长风怒火冲顶,挣扎着要起身:“周匀,你敢——”
“我不光敢。”周匀俯身,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我还要让你天剑门所有人看清楚。”
他猛地一甩,把柳长风的脸按向那摊血水。
“——谁,才有资格在这城门口说话。”
柳长风的脸被血水和雨水糊得一片狼藉,嘴里全是腥甜味,刚想骂,周匀已经抬脚,再次踩在他后背上,直接把人半个身子都压进了泥水里。
周围弟子再也忍不住,有人怒吼:“放开柳师兄!”
十几柄长剑同时出鞘,寒光一片,朝周匀围拢过来。
周匀连头都没回,袖子一抖。
“铮——”
插在地上的长剑猛地震动,像被什么力量牵引,剑身一横,带着一串水花,直接扫向最近的几名弟子。
“砰砰砰——”
几人胸口同时中剑,被横扫出去,撞在城墙上,吐血滑落,手中兵器尽数脱手。
剩下的人脚步一顿,脸色大变。
那柄长剑又“嗡”的一声,剑鸣清越,剑尖一转,稳稳停在周匀身侧,剑柄自动送到他手里。
周匀抬手握住,动作随意,像是接过一根树枝。
“天剑门的剑,”他淡淡道,“也不过如此。”
他抬剑,剑锋一指那群弟子:“你们谁,敢替他出头?”
雨幕里,一片死寂。
雨水顺着剑锋滴落。
没人动。
柳师兄被周匀踩在脚下,脸涨得通红,偏偏连挣扎都不敢太大。
“怎么?”周匀声音很轻,“刚才不是挺会喊?”
他脚下一用力。
“咔嚓——”
柳师兄一声惨叫,膝盖直接跪进泥水里,半条裤腿瞬间被泥浆浸透,狼狈不堪。
远处石阶上,一道冷喝炸开:“住手!”
几道身影破雨而来,身法极快,衣袂翻飞,落在众弟子前方。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剑眉冷目,鬓角微霜,身上长袍绣着金线飞剑,气势逼人。
“执剑长老来了!”
“是霍长老!”
周围弟子像是抓到主心骨,脸上立刻浮起狂喜和狠意。
霍长老目光一扫,落在被踩着的柳师兄身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放开他。”他声音低沉,带着压迫,“在我天剑门闹事,你胆子不小。”
周匀看了他一眼,没动。
“你在跟我说话?”他问。
霍长老眉头一拧:“放人,我可以不追究你刚才的无礼。”
周匀笑了一下,笑意却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
话音一落,周围弟子齐齐变色。
“放肆!”
“大胆狂徒!”
几柄长剑忍不住又抬了起来。
霍长老眼神一寒,袖子一甩,一股劲风扫过,直接把那些弟子震得后退两步。
“退下!”他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他盯着周匀,眼里杀意一点点浮上来:“小子,你是外门新进弟子?”
周匀懒得回答,直接抬脚,把柳师兄往前一踢。
“噗通——”
柳师兄整个人在雨地里滚了两圈,狼狈地停在霍长老脚边,嘴里全是泥水,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霍长老……咳咳……他、他废了我一条手臂……”柳师兄咬牙,声音发抖,“还、还敢辱骂长老……”
霍长老低头看了一眼他那软塌塌的手臂,眼神瞬间阴冷到极点。
“很好。”他抬头,盯住周匀,“你可知,废我天剑门弟子一臂,是何罪?”
周匀把剑往肩上一扛,像是扛着一根竹竿,站姿随意:“不知。”
霍长老冷笑:“那我今日便教教你——”
话还没说完,周匀忽然打断:“不过我知道,刚才他要废我一臂。”
他抬剑,剑尖轻轻点了点地上的雨水,水花被挑起,顺着剑锋滑落。
“我只是,比他快了一点。”
霍长老眼神一凛:“狡辩!”
他袖中长剑出鞘,剑光一闪,直接指向周匀:“跪下,自断一臂,我可留你一命。”
周围弟子眼神兴奋,仿佛已经看到周匀跪地惨叫的样子。
周匀看着那柄指着自己的剑,目光淡淡:“你确定,要我断一臂?”
霍长老冷声道:“你没有选择。”
“有。”周匀抬眼,雨水顺着他睫毛滑下,“我可以,先断你的。”
话音落下,他脚下一点,整个人像一缕影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好快——”
有人惊呼。
霍长老瞳孔一缩,长剑横扫,剑光如练,护住周身要害。
“叮——”
金铁交击声炸开。
雨幕被剑气撕出一道空白,溅起一圈水浪。
霍长老只觉得手腕一麻,虎口发震,长剑几乎脱手而出。
“怎么可能——”
他心中骇然,脚下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踏出裂痕。
周匀已经回到原地,姿势没变,剑依旧搭在肩上,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唯一的变化,是霍长老手里的剑。
那柄象征执剑长老身份的长剑,此刻剑尖齐齐断去一截,断口平滑,掉在泥水里,被雨水一冲,滚到一旁。
四周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那截断剑,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霍长老脸色铁青,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他咬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敢毁我剑?”
周匀淡淡道:“刚才你剑指着我。”
他抬了抬下巴:“不习惯。”
简单三个字,把所有人的呼吸都堵在胸口。
柳师兄瞳孔放大,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不、不可能……霍长老的剑,怎么会——”
周匀目光扫过他:“你刚才说,要我跪下?”
柳师兄浑身一抖,连忙往后缩,却被霍长老一把拎住衣领,拽到身后。
“够了!”霍长老低吼,“你给我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猛地仰头,朝雨幕外高声喝道:
“掌门!此子狂妄无礼,目无长辈,废我弟子,毁我佩剑,请掌门定夺!”
声音透着内力,直冲云霄,在雨中久久回荡。
山门上方,一道苍老却清晰的声音缓缓传来:“吵什么?”
下一瞬,一道灰袍身影仿佛从雨雾中走出,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心口上。
天剑门掌门,到了。
灰袍老者落在台阶尽头,雨水自动分开,脚下青石干净如洗。
他抬眼,看了周匀一眼。
只是淡淡一眼,周围所有弟子齐齐低头,肩背一沉,像被无形巨山压住。
“见过掌门!”霍长老躬身,声音发紧,“此子出手狠辣,废我弟子,辱我门规,还——”
“我问。”掌门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雨声,“你闭嘴。”
霍长老脸色一僵,硬生生咽下后半句。
掌门目光落在那柄被斩断的佩剑上,停了停,又看向周匀手中那柄普通长剑。
“你斩的?”他问。
“嗯。”周匀抬剑,剑尖微斜,雨水顺着剑脊滑落,“剑不行,怪不得人。”
一句话,把霍长老脸色当场扇得通红。
四周弟子倒吸冷气,却没人敢出声。
掌门盯着那截断剑,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一抓。
断剑“铮”然飞起,落在他掌心。
他两指一夹,指尖微微用力。
“咔。”
名剑残刃,再断一截,像脆木。
霍长老瞳孔一缩:“掌门——”
掌门看也不看他,淡淡道:“你这几年,就拿这种东西当佩剑?”
霍长老嘴唇发白,额头冒汗:“此剑乃——”
“我没问来历。”掌门抬眼,目光如刀,“我问你,敢不敢用这剑,挡他一剑?”
霍长老喉结滚动,说不出话。
掌门把那截更短的断剑随手一抛,断剑插进地面,只剩半寸剑柄露在外面。
“你。”掌门看向周匀,“再出一剑。”
周匀挑眉:“对他?”
“对我。”掌门负手而立,灰袍在雨中猎猎,“尽全力。”
场间瞬间死寂。
霍长老猛地变色:“掌门万万不可!他心性狂妄,必——”
“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掌门头也不回,“立刻滚下山去闭关十年。”
霍长老像被人掐住喉咙,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都不敢再吐。
所有弟子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周匀。
周匀笑了笑,抬手一抖,长剑横空。
“那我可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他脚下一错,整个人像一道冷光,直扑掌门。
这一剑,比方才斩断佩剑那一剑更快、更狠、更直。
剑身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极细的白线,几乎贴着地面掠过,带起一片碎石飞溅。
前排几个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衣袖齐齐被剑气割开一道细口,冷风灌入,皮肤发麻。
剑尖直指掌门咽喉。
掌门不退,甚至连手都没抬,灰袍在剑风中猎猎鼓起。
就在剑尖即将点到他喉结的瞬间,他脚下微微一偏。
没有身形暴退,没有大袖翻飞。
只是极细微的一步。
“嗡——”
所有人眼前一晃。
周匀只觉剑身一沉,像是刺进了一片看不见的泥沼,速度被硬生生拖慢。
下一瞬,一只枯瘦的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他的剑尖。
两指而已。
雨水顺着剑锋滑下,被那两根手指截住,凝成一颗颗水珠,滴落在青石上。
长剑再难寸进。
台阶下,一片死寂。
掌门低头,看着指间的剑尖,淡淡道:“力道不错。”
周匀眼神一冷,手腕猛地一抖。
“铮——”
剑身暴震,一股更凶猛的剑意沿着剑锋狂涌而出,直冲掌门指尖。
掌门眉梢微挑,指尖轻轻一弹。
“啪。”
那股剑意像撞上铁壁,当场崩碎,化作一圈无形气浪,向四周炸开。
离得最近的几名弟子被震得连退数步,胸口发闷,脸色发白。
周匀脚下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虎口微麻。
掌门松开手,长剑落回他掌中。
他抬眼,看着周匀,目光第一次认真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
“周匀。”
掌门点头:“从今日起,你是我天剑门记名弟子。”
话音一落,全场炸锅。
“掌门!”霍长老失声,“他废我弟子,辱我门规,您竟——”
掌门转头,目光冰冷:“你弟子技不如人,被人一剑废去丹田,是他命薄。你身为长老,眼力不济,连一柄废剑都看不出问题,是你无能。”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踩在霍长老心口上。
“门规?”掌门冷笑,“我天剑门门规里,可没写着‘废物要被供着’。”
霍长老脸色铁青,青筋暴起,却被他一句话死死按住。
掌门转向周匀:“你废他丹田,有何说辞?”
“他要我跪。”周匀淡淡道,“我不习惯跪人。”
掌门看着他,忽然笑了:“很好。”
他转身,对着山门方向高声道:“传令下去——”
“从今日起,周匀入我天剑门外门,所有弟子,见之同辈礼。”
“谁敢再以门规压他,先把自己剑练利了,再来跟我说话。”
山门外,一众弟子全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当场变了脸色,有人握紧了剑,有人低声骂娘,却没人敢吭声。
掌门一句话,把他们这些老弟子,全踩在脚底下。
周匀收剑入鞘,动作干脆,像是刚才废掉的不是一个内门弟子,而是一块破木头。
掌门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招。
“随我来。”
他大袖一拂,身形一纵,往后山剑阁掠去。
周匀脚尖一点,身影紧随其后,轻飘飘落在他身后半丈处,既不逾矩,也不卑躬。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主峰长廊。
路过的弟子纷纷让开,目光复杂。
有嫉妒,有怨毒,有幸灾乐祸。
“一个外来杂鱼,凭什么?”
“掌门这是疯了?”
“废了内门师兄的丹田,还能入门?这还是天剑门?”
低语声此起彼伏,却没人敢抬头对视。
掌门脚步未停,淡淡吐出两个字:
“闭嘴。”
整条长廊瞬间安静。
风声都像被压下去。
后山,剑阁前。
一座三层木楼,静立在山崖边,楼前插着一排排旧剑,锈迹斑驳,剑柄磨损,像一片寂静的剑冢。
掌门落地,负手而立。
“你可知,我为何收你入外门?”
“方便用。”周匀道,“也方便看。”
掌门眼角一挑,似笑非笑:“倒是聪明。”
他抬手一指剑阁:“进去。”
“从今日起,你住剑阁。”
“外门弟子,可来此领剑练剑。”
“你,负责管剑。”
周匀抬眼看那一整座剑阁。
木楼窗棂斑驳,门口石阶被无数脚步磨得发亮,楼上挂着一块旧匾——“藏锋”。
他迈步上前,推门而入。
门轴发出一声干脆的轻响。
剑阁内,冷气逼人。
一排排剑架,从地面一直排到二楼、三楼,剑鞘、剑匣、长匣、短匣,密密麻麻。
空气里全是铁锈味、松木味,还有一股被压制多年的锋利味道。
掌门没有进来,只站在门外。
“规矩我说一次,你记好了。”
“剑阁所有剑器,外门弟子凭腰牌借用。”
“损坏、遗失,记在借剑人头上。”
“你只管登记,不必给谁脸。”
“有人闹事——”他顿了顿,“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