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白进屋时,李楹已经沐浴过,换上宽松的夕岚色寝衣,趴在床上看话本。想来她心情不错,小腿勾起来一晃一晃的,皮肤白得耀眼。
“不冷吗?”祝君白问。
李楹翻过一页,随口回不冷。
余光瞥见他仍站着,她疑惑地转过去瞧他,“上来啊。”
祝君白解开外衫,把外衫披挂在木椸上,再回到床边,脱鞋。
整个过程太过温吞,以至于李楹话本都不看了,撑着半边身子觑过来。也正是这时,她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这张床太小了。
相府晴雪居的那张拔步床是几年前爹爹找人定做的,比寻常拔步床还要大上几分。而祝君白的这张床,她一个人躺还行,加上祝君白的话,略显局促。
李楹没说话,而是往里让了让。
祝君白终于得以躺下。
还没等他拨开枕下硌人的话本,腰身就被抱住了。
李楹的腿也跨在他身上,抱长条软枕似的,笑眯眯说:“真是没办法,只能抱着你睡了。你是知道我的,一旦熟睡那就谁也顾不上,极有可能再次把你踹下床,所以,你最好也抱着我。”
祝君白汗颜,犹如被武林高手隔空点住穴位,半边身子都僵了。他说:“不可冒犯。”
李楹疑心自己听岔了,“不可冒犯?谁冒犯谁?为何称之为冒犯?”
她托住祝君白的脸,迫使他转过来看着她,“我问你,我是你的谁?”
祝君白眼睛不知往哪放,索性闭起来,答:“恩人。”
李楹一噎。
恩人。
“成亲多久了,你还把我当恩人?祝澄之,你的时辰是不是过得比我慢?今夕何夕,是崇嘉二十六年还是崇嘉二十七年?”
祝君白底气不足:“二十七年。”
李楹道:“对啊!崇嘉二十六年冬至我给了你钱袋,你把我当作恩人,这没错,我认可。但是现在是崇嘉二十七年秋天了,你和我已经成亲月余,知道吗?”
“好了,再问你一遍,我是你的谁?”
祝君白于心间轻叹一声,“娘子。”
李楹嗳了一声,催促说:“那还不快点抱住我。”
祝君白别无他法,改为侧躺,以便抱住李楹。
李楹眨了眨眼,“烛台还没熄,你去吹灭了再来。”
祝君白从命。
这间房的窗子小,糊的窗纸也不是特别透光,烛台一灭,竟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李楹好半天才适应过来,眨巴着眼睛,附在祝君白耳畔,轻飘飘问:“你怕鬼么?”
祝君白:“未知生,焉知死。”
李楹撇撇嘴。倘若他怕鬼,她还想逗逗他呢。
这么手脚交叠搂抱着,与想象中不同。话本子里的相拥而眠怕是极其理想的状态,实际上根本无法相拥而眠,她现在渐渐发麻的手臂就可作为佐证。
“咳咳。”李楹清清嗓,仁慈道:“你要是手臂酸麻,可以松开我。”
祝君白:“无碍。既然娘子想要我抱着你,我便不会松开。”
李楹:“……”
眼睛终于适应了房间的黑暗,她仰头,惊讶地发现祝君白离她这样近,他的唇堪堪擦过她鼻梁。
两人都怔住了。
皂角带来的清新气息被逐渐升起的体温烘热。
祝君白的面容一半被黑暗模糊,叫人看不真切,但近在咫尺的呼吸补足了模糊的轮廓。不说话的祝君白有点凶,或者说有一股平日见不到的侵略感。但李楹知道,面对她时,祝君白总是温温柔柔,还很容易被逗笑。
她眼睛的眨动忽然放慢,稍稍使劲,把自己的眉心贴靠在了他的唇上。
与想象中柔软的触感别无二致。
李楹欣欣然吐出细细的气,幅度很小地左右蹭了蹭。
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李楹乐不思蜀,但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犹如步入烟雾缭绕的森林幻境,轻手轻脚才不会打扰到栖息其中的小动物。
“……娘子。”
李楹动作一顿,不再蹭他脸,而是安然地枕着自己的脑袋,歪头看他。
祝君白却说不下去了。
无论说什么,娘子都有话堵他。
他认命式的闭上眼。
可是等啊等啊,娘子竟没有下一步动作。
祝君白猛地睁眼,撞上她戏谑的神情,他腾的涨红脸。
李楹没有恶趣味地问他在等什么,而是一脸正经地说:“你刚叫我,可是有话要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祝君白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下一推,好好透透气,平复了心情才继续看向她。
“娘子,我们睡吧。”
李楹唔了声,像是在认真思考,但说出口的话很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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