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雷声轰鸣。
自天落下的雨滴顺着瓦檐飞泻而下,落进坑坑洼洼的水坑中。
屋内的床榻之上,少女面色痛苦,手死死攥着衾被,似要抓破,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的发缝处渗透而出,顺着她的额角滑落。
她梦见五岁时父亲快要病死的场景,那时的他骨瘦如柴,瘦得几乎不成样子,枯瘦的手如爪子般指着她,沙哑的声音宛若石头划过沙砾似的:
“阿晏,莫要哭,以后要开开开心心的,知道了吗?”
父亲说完吐出一大摊血,血色浑浊不堪,而她哭喊着扑倒在床榻边,那根父亲送的黄色发带沾染了血迹一直到现在都未曾洗清。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若阿晏不开心,我在天上会不安生。”
他气息很弱很弱几乎要断掉,沈裕柔哭着点点头,冲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后,就见父亲彻底在她跟前咽了气……那时的她才知道,她再也没有父亲了。
这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将屋内照得宛若白昼,沈裕柔也随着亮光而被惊得直坐起身来。
她环顾着四周,见周遭漆黑无比的夜色时,抬起手捂住那跳得宛若鼓点般的胸口,企图冷静下来。
沈裕柔眸底惊惧之色慢慢散尽时,且听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较为宁静的夜晚。
使得她警惕地看向那扇门,问道:“谁在外头?是桃枝吗?”
她话落,外头人并没应,只是又敲了敲,不过这次是一轻三重。
沈裕柔听到这声儿,眼中的警惕之色荡然无存,迅速调整好情绪后,她快速地披了件外衣并下了榻,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迅速开门似要吓唬来人时,却被对方拿笔杆子轻轻敲了敲头。
她见状忙摸摸自个儿头,装作委屈地说:“哥哥,不是说好不敲的吗,若当真敲坏了,你赔吗?”
这话初听着像是责怪,实则更有些娇嗔之意。
而来人一手持着盏灯,一手撑着竹伞,眸色晦暗,瞧不真切,就听见他低低笑了声:“你啊你,都快及笄的人了,还这般不懂些事,我不敲打你,你日后若去了外头可不得挨人欺负?”
他说完后还摇了摇头,这话语中透着些许的温柔且无奈。
少女听后非但没露半点儿怯,反而凑近了面前的沈裕舟,冲他扬起极为明媚的笑颜:“这不是有哥哥嘛,有哥哥在我身边,任何人都不敢欺负我!”
她言语中颇有种自豪感,甚至还双手还叉着腰,一脸自信的扬起头,看向那浓稠的雨夜和听见飞雨落在伞面发出的“啪啪”声。
她许久未见沈裕舟有动静,便有些狐疑地轻唤道:“哥哥?”
沈裕柔话落时,一道闪电恰好划破天际,照亮了那少年面色如玉,眸色灰暗的脸,此时的他正温和中带着关切地问道:“你脸色怎么不好,是又梦魇了?”
她迅速地摇摇头,冲他笑道:“哪里有啊哥哥,你定是瞧错了。”
沈裕柔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像往常一样。
“你啊你,莫要难过了,事情既已过去,就莫要纠结,来,这是平安符,莫要弄丢了。”
沈裕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裕柔听到这话时,才回过了些许神识,她透过微弱的烛光,看见他手里头正躺着一只绣着朝阳花的香囊,那香囊似被烛光覆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在这静默的夜里头格外耀眼。
而她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惊喜,满心欢喜地接了过来,朝他笑道:“谢谢哥哥!哥哥快些回去吧,眼瞅着雨愈发大了,淋到哥哥可不好。”
少女话语中带着些许的关切与真诚,眼眸晶亮地望向他。
而迎来的却是他轻轻拿笔杆子敲她的头,以及他那有些轻而柔的音调:“嗯,你也早些休息,不许再弄丢了,知道了吗?”
他话语如深山中的泉水,慢慢朝深处流淌着,虽低吟而出,但满满都是关怀。
“知道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继续说,“哥哥也早些休息。”
沈裕柔说完便朝屋内走去,但又像是想到什么般又折返回来,冲已经入了雨幕的少年喊道:“对了哥哥,明日爹爹要回来了,哥哥莫要睡迟了。”
她说话的声儿被厚厚的雷声所覆盖掉了,沈裕柔不知他听没听见,便侧过身正准备往里走去时,就听见沈裕舟的声儿透过相互交织着的雨慕传来:“知道了。”
虽只有三个字,但也让沈裕柔很开心,她迅速地上了榻,缓缓闭上眼眸。
自她五岁无父后,每逢雷雨天气必遭梦魇,直到母亲给的平安符,才得已安眠,不过由于她忘性大,所以总是不知丢到何处,故沈裕舟每次都会做只新的来,她心中很是感激。
而这个父亲是她八岁时外祖父给母亲选的,说是人特好,不过的确如此,而且待她疼爱有加,出征已有三年,世人皆道沈大将军英勇无畏,仅在边关驻守三一个月便打得蛮族节节败退,三年以来蛮族无攻。
——
次日熹光微出,从窗子缝隙探入屋内,将榻上还在沉睡着的沈裕柔给唤醒了。
她睁开双眸,瞅了眼外头的天色,顿时嬉笑了起来,心情也霎时间更加好了,她展开一抹比日头还耀眼的笑后,便轻轻哼着小曲边下了榻。
刚下榻就见桃枝走了进来,她想到今日是桃枝生辰便如往年般给她备了份礼,还给她放了假,做完后便坐在铜镜前仍由桃枝梳洗打扮。
半刻钟后,就见铜镜中出现一张眉眼如画,琼鼻樱唇的面容,她那双杏眸大而明亮,里头的眼瞳是如暖春般浅浅的茶色,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她那头柔软的青丝被黄色的发带绑成双丫鬓看起来像只可爱的小花猫。
而发带上的红点更衬得她充满活力与朝气。
她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便小跑出去,准备寻沈裕舟一块找父亲。
此时正值秋末,秋风萧瑟,自沈裕柔袖口灌入时,自觉寒意袭来不由得瑟缩了下,便继续前进,她脸上并无半分孤寂,反而格外高兴。
毕竟她的父亲要回来了,甚至还捡起落叶,挡于眼前悄悄地偷窥着太阳。
秋日的太阳并不刺眼,很是柔和,她看了一会儿便自觉无趣,就搁下叶子继续朝前走去,她走进沈裕舟院落,瞧见在树下的他时,双眸晶亮,提起裙摆朝哪儿走去。
——
另一侧。
沈裕舟正站在院中角落的一颗银杏树下,他抬起那双沾染了霜雪的眸子,静静看着那如金色海浪般的银杏树叶,阳光落在上头,似闪烁着温暖的光泽。
庭院深秋渐浓,秋风扫起银杏叶缓缓落在站在树下他的肩头,又无声地滑落,衬得他身形修长且孤独。
与周遭一片萧瑟而又淡雅的院落景致相互映衬着。
他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袍,衣诀被风而翻飞着,却未能扫去他周身残余的孤寂。
沈裕舟垂与身侧的手轻轻搭上腰间的玉佩,摩挲着,似是在想些什么。
这玉佩是母亲生前留给他的,他很是爱惜,想母亲时便会摸一下。
他面似寒月,身形如竹,远远瞧着芳若月光降临世间。
“哥哥!”
一阵轻唤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他寻声看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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