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历十五年,云倾天宫荼音神女下罪己诏,承认私放妖邪、坑害三清河神之罪。自请剔神骨,永堕万世轮回,世世不得善终。
至此,万年前河神灵泷堕邪的冤屈得以昭雪。
三清河边。
身形单薄的少神漂浮在空中,楼云挽一行人站在九劫塔的出口与荼音做最后的告别。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九劫塔第九层。”楼云挽最后一次打量着这个幻境。
九尾狐族与上古少神共同织就的山海幻境,传闻中只有有缘人才得以一探究竟。
没想到他们这一遭也算是介入了万年前的一份因果。
“谢谢你们。”
司茶的目光落在几人身上,郑重的开口。
若不是他们的到来,她还要被困在名为歉疚的牢笼里千千万万年。
哪怕早就知道真相,也无力去戳破这一场镜花水月。
沈则安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帝子的身份是挺好用的,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少说两句吧你。”季舒荷一剑敲在他的后脑勺上,对方自知心虚,立马闷不做声起来。
“司茶,你......想出去吗?”
楼云挽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如今九劫塔不在极北之渊,十方妖邪的游魂也已重伤,想必一时半会翻不出什么风浪。”
那位被守阵万年的少神,也该去看一看当年三清河神用命换来的如今的四九洲。
宁择玉也补充道:“不必担心兰泽城的态度。”
“出去之后,我会禀明掌门。九劫塔已生灵智,当放归修界。”
“不必了。”司茶少神神秘一笑,“虽说十方已逃,但妖鬼阵我会守的。”
“至于怎么出去,我自有安排。”
她看向楼云挽手中那柄淡金色的河神之心。
“姐姐,这柄剑就留给你了。”
“你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十方妖邪遁走后的三清河已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河边原本枯黄的草木在司茶神力的滋养下初初焕发生机。
楼云挽的手指拂过手中的长剑,当年三清河神用它作为妖鬼阵的钥匙,护下万千生灵。
而如今,它在她手里震颤着。
“春生。”
她重复一遍。
“就叫春生。”
云倾天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总是视万物为可任意践踏的草芥。
但他们不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总有一日,无人在意的野草也会化为最尖利的长刺,将那些目空无人的神祗扎得鲜血淋漓。
“好,”司茶眷恋的目光落在淡金色的春生剑上,“春生,很好听的名字。”
春日繁繁,生生不息。
终有一日,三清江也会变回往日的模样,到那时母神也会很开心的吧。
“姐姐,再见了。”
她轻轻挥袖,淡蓝色的浪潮裹挟着四人。随着一阵失重般的眩晕过去,他们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最初的暗长甬道。
“我们回到第一层了。”宁择玉环顾四周,“前面应当就是出口。”
“哎。”沈则安长吁一口气,看向季舒荷的眼神还有些尴尬和躲闪。
“可算是要出这破塔了,九劫塔这家伙真是把小爷我坑得不轻!”
真是流年不利。
鬼知道这破塔给他扣了个大逆不道,暗恋师姐的帽子,害的他到现在都不敢正眼看季舒荷。
“谁不是说呢,”季舒荷难得的没嫌弃,接上了话茬,她现在一想到在幻境里自己对宁择玉死心塌地的模样,就一阵恶寒。
不过,季舒荷瞄过宁择玉白衣之上还未干涸的血痕,若有所思。
宁师兄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天兵神将确实法力非凡,但以他的能耐倒也不至于重伤至此,更像是身负暗伤法力不支造成的。
那幻境之中谁又能对他下手?
不管了,季舒荷把满肚子的疑问晃出去,看向一旁的楼云挽。
“晚晚认识那阵白烟吗?”
她神魂沉睡在荼音体内,荼音重伤昏迷的那会她也失去了意识。只是隐隐约约好似听见师妹和那邪神还聊了几句,看起来颇有些仇怨。
“不认识。”楼云挽心中腹诽着十方邪神那坑货。面上却瞪大眼睛,故意做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轻轻摇着头。
“师姐,那可是神族的邪物。”
季舒荷闻言了然的点头,应当是她弄错了。
不过想来倒也是,那可是上古邪神。师妹若是认识它,那还了得。
兴许是司茶暗自给他们放行,一路走来倒也风平浪静,更是没遇上半点来时的死灵蝶。
眼见出口的白光就在眼前,无人在意的角落,一座极小的白塔旋转着飞入楼云挽袖中。
此时在塔内历练的几人不知道,因为他们造成的风波,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
“九劫塔居然认主了!”
“这、这不可能!”
九劫塔自百年前被他们兰泽城一位早已飞升的大能意外从极北之渊带出,就一直被封存在禁地里。
除却几位守塔长老,这些年来从未有人能靠近九劫塔,更别提让它认主了。
可如今这动静......三长老抚着花白的胡子,眉头紧锁。塔身动荡,九层烛火俱明,这分明就是神器认主之相!
“长老,这可如何是好,”一旁玄山门的掌门忧心忡忡道:“仙门百年神塔,岂能落入他人之手。”
“是啊,若是就这样任凭它认主,以后我们去哪试炼啊。”身边众人见状纷纷开口附和。
九劫塔在四九洲仙门可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岂能就被他人轻易取了去!
一旁的龚长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别吵了。等孩子们出来,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话音刚落,九劫塔像是吃撑了肚子一般扭曲了几下,从第一层的入口处叽里咕噜吐出一大群人来。
长老们定睛一看,皆是各门派参与试炼的弟子。他们有的倒趴在地上,衣衫凌乱,显然还没从眼前的状态回过神来。
“痛痛痛,痛死了。”
楼云挽几人被最后吐出,宁择玉伸手抓住了楼云挽的袖子,暗自用灵力帮她稳住身体。季舒荷也反应很快,惊鸿照影剑在身体离地的瞬间出鞘,女子以一个优雅的姿态立在剑上。
但沈则安就没这么好命了,他左脚绊右脚,脸朝地狠狠摔在兰泽城坚硬的千年玉砖上,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
“这是什么回事?怎么都提前出来了?”茅山掌门一个箭步上前扶起自己的大弟子,急切地开口询问。
难不成这九劫塔认主后竟是再不允许外人进入了?
“师尊......我们遇到了好多黑水僵尸,杀也杀不尽......”大弟子面色变了变,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语气都低落了几分:“再然后一眨眼,就被扔出来了。”
虽说九劫塔试炼会历尽世间八苦,但进入后会在里面遇见什么都是随机的。
就像楼云挽一行人第一层的考验是“爱别离”的死灵蝶,对于茅山的弟子来说,他们的试炼是黑水僵尸代表的“怨憎会”。
同行的弟子亦是无奈的点头,这几日他们都被僵尸困在第一层,本还打算再继续探查一番,没想到一睁眼就被暴力扔出来了。
当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恒之,怎么伤成这样?”
一旁快步上前的三长老目光落在宁择玉那一身伤痕之上,心疼得连声道:“区区一次历练,何人能伤你至此。”
“一些小意外,无妨。”宁择玉摇头,见眼前明显不对劲的气氛,侧身将楼云挽三人挡在身后,低声问道:
“长老,可是发生什么了?”
三长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人。
这些都是兰泽城最天才的弟子,九劫塔认主不会和他们几个有关吧?
但旁人或许不清楚,他们兰泽城可是心知肚明,那九劫塔可是神族之物,神器认主简直是天方夜谭!
虽说打心里是觉得不太可能,但他总有些隐隐约约的不详预感,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一般。
“恒之,你们在塔中可有遇到什么?”见三长老陷入沉思,龚长老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楼云挽见状心中明了了几分,估计是他们闯入九劫塔第九层的事情造成了什么动荡。如今这些长老怕是来兴师问罪了。
宁择玉面不改色,淡声道:“我们被第一层的死灵蝶困住,还未来得及破除幻境变被传送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众弟子,面色凝重:“这次异变很突然,长老们可有什么头绪?”
季舒荷虽不知宁择玉为何要瞒下第九层山海幻境的事,但还是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沈则安,补充道:
“我们在塔内一切如常,如今看外面这动静只怕是事情不小?”
“是啊,”三长老难办的摸了摸胡子,“这是神器认主之相,这九劫塔怕是已经认主了。”
原想着这几个孩子在塔内兴许会有什么线索,现在也指望不上了。
只希望这位九劫塔的新主人是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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