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芸冷不丁被那“丫鬟”拦腰扛在肩上,她半眯着眼睛问:“这……这是……什么毒?”
丫鬟的声音比方才粗了许多,“见青山,新玩意儿,你怕是没听过。”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越来越模糊。
麻苏公主一边喝酒欣赏舞乐,一边笑着对柳明决抛媚眼。
宁让招来追月,沉声道:“去看看阿芸在干嘛。”
追月在院子里转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重芸。他刚想说什么,便见那丫鬟搂住了她,接着从怀里扯出一张帕子往她脸上盖上去,嘴里说着什么。
他刚想说一声“喂”,就见那丫鬟麻溜扛起重芸,脚下生风一般,迅速掠到房顶上去。
这,这是拐人吧!
追月连忙掏出脖子上的口哨,一口气吹到底,中间音调还拐了好几个弯,这是宁让手下暗卫的独特交流方式,吹完跟着那人掠到房顶。
听到哨声的宁让手下暗卫迅速集结,碍于这是在麻苏公主府,他们进入府中的时候都上缴了刀剑,现在只能赤手空拳跟着追月一起围攻那人高马大、带着重芸飞来飞去的女人。
抱着重芸的丫鬟暗骂一声,“妈的,这单要命,得加钱!”
宁让正在喝酒,听到哨声酒杯一掷,一刻不停往门外疾掠。
麻苏还没醒过神,连忙道:“怎么回事,宁让!”
柳明决看到宁让的动作,也立马起身往外走。
“哎哎哎,你们这是怎么了?”麻苏不悦地站起身,这满座不乏与她玩得好的贵族小姐,她们今日就是为着这良国美男来的,这一下子出去几个,怎么得了。
麻苏有些不明所以,脸上又因为喝了酒染上一层红晕,显得整个人剑拔弩张,“停停停!”她连忙叫停跳舞的男子舞团,“本公主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门外哪里还有宁让和柳明决的身影,她甩甩袖子,一个乌提男侍连忙上前汇报:“公主,他们在西苑屋顶上打起来了。”
他们是谁?好好一个宴会打什么架?麻苏捏了捏额头,“快快,扶本公主去看看。”
男侍一展轻功,带着麻苏飞上了屋顶。
麻苏老远就看见一波黑衣人围着一个丫鬟在施展拳脚,那丫鬟背上背着一个穿着彩衣的女子,那女子不正是刚才去换舞衣的阿芸小丫鬟吗?
黑衣人中,为首的不正是刚才冲出去的宁让吗?他身后那是……麻苏眯了眯眼,柳明决?
一直以来,柳明决对待宁让的态度都是明显的恶劣,难得两人一起出手,倾力配合。
不一会儿,那背着重芸的丫鬟洒出一包毒粉,众人皆避让不及,唯有宁让与柳明决丝毫不惧,一往无前,拳拳致命。
宁让与那背着重芸的丫鬟过了几招便确认了,这丫鬟绝不是个女人。
他面色愠怒,手掌扬起向那丫鬟劈过去,柳明决趁机一把抓住重芸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重芸面色发红,额上一层汗珠渗出来,双目紧闭,似乎很是煎熬。
“师叔,师叔,你醒醒!”柳明决一阵晕眩,但抱住重芸的手丝毫没有松劲。
重芸咬着嘴唇,嘴里哼哼唧唧。
宁让一掌击打在那丫鬟胸上,那丫鬟捂住胸口呕出一滩鲜血,“宁让,算你狠!”
丫鬟簌簌洒出一把毒粉,咧嘴一笑,“你的小丫鬟她快等不及了哦,救人抓紧时间。”
宁让后撤几步,那丫鬟迅速跳下屋檐。
麻苏公主咬牙道:“敢在我府上撒野,你们给我上啊!”说罢,她身边飞出数名整装以待的持剑武士,朝着那丫鬟追去。
宁让冷眼瞧着那丫鬟熟门熟路地在公主府穿行,若有所思。
他飞身掠到柳明决身边,狭长的眼睛一凛,“你中毒了。”说罢,不由分说从柳明决怀中接过双眼紧闭的重芸。
麻苏公主一听柳明决中毒,连忙对着身边之人咆哮,“传医官啊,快呀!你们都死了吗?”说罢挣脱那个拉住她手腕的男侍,跌跌撞撞朝柳明决走去。
柳明决本就在强撑着,刚才分明是竭力抱住重芸,此时身上重量一卸,宛若秋叶向后一倒,麻苏奔上前,有力地护住他的后颈,“蠢驴,你真是不要命了!”
宁让打横抱起重芸,“公主,她也中毒了,我先告辞。”说罢在一众暗卫的面面相觑下,往公主府的外围飞去。
追月对那些暗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到暗处,又追着宁让的方向而去。
重芸感觉无比地渴,身体似火烧,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觉得眼前光怪陆离,人来人往,那些人个个都看不清脸面。
他们的脸上覆着黑雾一般,唯有眼睛像黑暗中的狼眼,青碧发光,一双双眼睛盯着她,远远看去像一群围得密不透风的萤火虫,那光亮一闪一闪,诱得人想要上前看真切。
她拨开重重迷雾,向前走去。
脚下起了火似的,灼热、疼痛、煎熬。
胸膛中似乎有什么要裂开,似乎是某种深不见底的欲念要从身体里钻出来,要穿破这胸膛,绕着这腐朽的枯木一般的躯体攀沿,开出一朵朵炽烈的花。
一点风也没有,万物皆无声。
唯有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在嬉笑着、缠绵地重复着一句话。
多情月,照落花,放浪形骸与君舞,纵情声色似犬马。
宁让抱着她迅速钻进马车,手一挥落下帘子,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追月想要掀开帘子看看阿芸姐姐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宁让冷冰冰的声音阻在了帘子外,“出去!”
阿月“哦”了一声,宁让沉着的声音又从里面传来,“持我令牌去国师府通禀,说我有要事请国师相助。”
“是。”
追月迅速招人吩咐下去。心道:“阿芸姐姐这究竟中的什么毒?”刚想着,马车里便传来一阵莺儿一般的叫声,那声音婉转动听,几乎要将早春一地冰冻化开,变成潺潺流水。
阿芸姐姐怎么这般?怎么觉得怪怪的,听着让人浑身发麻。
他来不及思索,驾着马车便往国师府的方向冲去。
马车起起伏伏,绣着凤鸟乘云纹的帘子在这阵阵颠簸中涤荡,偶尔透露出的光,照在重芸那绯红的脸上,她纤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上,睫毛沾了水一般柔润,几乎有泪珠在闪。
今日赴宴,她特地画了一脸精美的妆容,眉心一点红云,是良国女子喜爱的妆容。她的嘴唇抹了浅粉色的口脂,唇珠微微隆起,显得柔软又富有光泽。
她嗓子里发出一阵阵娇喘,纤细无骨的手伸到那件轻薄的舞衣衣襟上,好热,她顺势就要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拉。
一双遒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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