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板着脸。
他早已过了撒娇的年纪,人物设定也不是红色系的傲娇或者软绵绵的动物,表达【本大爷现在心情不好!】的态度也只不过是脸色比平常臭一点。
他在肉眼可见的未来也是失去头发后会急速购买假发的、非常注重外在形象的男子初中生,所以必然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面目可憎的地步。
于是身边各类或者迟钝或者缺心眼或者对他充满不必要的信赖的朋友们只是困惑地搓了搓手臂,感叹一句今天的风还真是喧嚣啊,接着快步离开。
确实也有敏锐又对他观察甚微的家伙,生志摩念坚持着不在公共场合与他直接对话,她的字条再一次出现在迹部景吾的课本中间,敬语的篇幅和令人羞耻的发言各占一半,剩下的一点则是女子初中生的好奇:迹部同学是不是没休息好,眼下用的是什么遮瑕啊。
他因为秘密被戳破而恼羞成怒,若再没风度一些、定会把纸条揉成一团,接着一个远距离三分球命中生志摩念头上的大蝴蝶结;现在只是转过头,又一次望向后排窗边,穿过半个班级瞪她。
生志摩念坐在女生的包围圈里,整个人被太阳染得闪闪发光,但又不至于过分刺眼。她这次压根没和他对视,全心沉浸在对话中,手握成拳抵在嘴边,看起来异常纠结。
迹部景吾后知后觉,就像是登场位置都经过精心挑选一样,生志摩念婉拒班主任的建议、坚定地选择这个看板书不方便的座位一定也别有用意。
但是就像他再三强调的那样,迹部景吾确实不是中二病,同时对ACG文化的了解堪比对庶民生活的认知,所以无法推测出具体的原因。
这不妨碍他像包围圈外层、假装在忙却异常安静的男生们一样竖起耳朵,倾听大小姐的发言。他本质上不在意她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对自己存在感颇强的视线被无视而心有不甘。
而且她绝对没在思考什么正常的东西,等下脱口而出让人羞耻的片假名、他还要想办法帮她圆场。
"嗯……未来的理想,确实是非常值得探讨的话题呢。"生志摩念说,"我的第一志愿迫在眉睫,是今年就必须完成的目标,否则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大约是'让全人类能安全地迎接来年的春天',目前是这样的。"
迹部景吾撑着脸颊的手一歪,差点栽倒在课桌上。他感觉要插入这段诡异的对话也需要勇气,起码在这个瞬间,他还没能想出能掩盖她史诗般台词的发言。
就算是忍足那样的角色,听到生志摩刚才的话,也绝对会——
"原来如此。"不知何时刷新出来的这么大个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和周围的学生们一同发出感叹,"生志摩桑竟然是浪漫主义者,那么拿着这本以世界末日为背景的恋爱小说从她面前经过,说不定能开启话题。"
"欸?'今年之后是否有第二志愿'?虽然现在讨论为时尚早,但确实也是存在的。"生志摩念认真地点头,"我要成为国会议员。"
"……没事了,生志摩桑绝对是现实主义者。这个人前后温度差大得惊人,这就是大人风范吗,真是帅气又残酷啊。"
迹部景吾依旧不打算做他的捧哏,他伸手在人型眼镜面前挥了挥,没能把幻象扇走,那么这个确实是忍足本人。
他把非常自然地融入了生志摩包围圈里的忍足拽了出来,既为生志摩念的形象似乎并未在大众面前支离破碎而松了口气,又为自己的朋友居然也看不透如此明显的中二病身份而微妙地不满。
而且他是来找自己的对吧,为什么一副好想加入那边谈话的蠢蠢欲动的样子啊!
"真是着急啊,迹部。"忍足侑士收回了视线,"我可是肩负任务而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连桦地都需要隐瞒?大家都很担心你。"
以至于一个人躲在角落默默地对着墙壁做发球练习,还时不时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学弟都问不出口。
忍足用过去两年多的友情做了一次完整的分析,排除了一些可能会惹到迹部的角色(他问了一圈,没人承认),剩下的只有上周五与迹部碰面的神秘人。搭配上【网球】这个关键词——难道是手冢吗?!
"青学竟然想以这样的方式动摇我们的军心,"忍足无法平复心情,"难道、难道是偷偷给迹部下套、让他做出了什么有钱人专属的举动,接着对他大肆嘲笑吗?!太过分了!"
他对着空气义愤填膺,大约陷入了只会进一步引发部长愤怒的幻想中。但还好迹部也没在听,他方才因为自己的情绪让桦地和其他部员们紧张而陷入了短暂的感动,这份友情又让他回忆起了新的东西。
他记得宍户亮说过,冰帝男子网球部里有生志摩的熟人,周五晚上生志摩念告别前的话语里同样提示了这点。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灯光一盏盏点亮,生志摩念放下拍子,提出了比赛暂停的请求。她从发球局结束后就挂上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现在垂下头,用阴影掩盖住脸上的情绪:"我明白您的心情了,迹部同学。我认为在您对我敞开心扉之前,我们之间的沟通都是徒劳的。"
对着初学者用上高级技能的迹部景吾:"不,我已经敞开心扉了,是生志摩桑你一直在无视我的解释吧。"
像是无视了他所有关于【网球是一项正常又普通的运动】一样,生志摩念同样无视了这句话。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也许是为了选中的同伴不愿合作而惆怅,也许是为了选中的同伴如此普通而惆怅,两者都有的可能性更高,叹得迹部景吾左侧额角青筋狂跳。
"是我冒昧耽误您的时间了,迹部同学。"她向着他鞠了一躬,"也非常感谢您根据我的指示行动,这样那些黑暗中的敌人就不会锁定我们的行踪,就算是现在的您、也绝对是安全的。"
这次右侧的额角青筋也开始狂跳了,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需要冷静:生志摩念的思维方式明显不正常,在今天这次荒诞的对话之后,他们又会回归原本冷淡的陌生人关系,和中二病计较和争执根本毫无意义。
都大会近在咫尺,果然还是先专心于比赛和学习中,虽然生志摩刚才好像又在暗示自己【根本就是普通人】,但和她相关的事情还是在今晚彻底完结吧。没错,本大爷就是普通人。
……胡言乱语,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生志摩桑,今年的冰帝也会进军全国。当然,不仅是我,所有实力强劲的选手们都会出场。"迹部景吾扬起下巴,"如果能有幸邀请到你前来观战,本大爷会给你预留最好的座位。"
她先是一愣,继而仔细思考了一番,迟疑地问了些与冰帝毫无关联的东西:"立海大的切原选手也会出场吗?"
迹部景吾皱了皱眉,从脑海中扒拉出一只毛茸茸的海带头,生志摩念究竟是什么品味:"若他们没被什么横冲直撞的黑马干掉的话,确实也会遇到那些家伙。"
"那就麻烦你了!"她瞬间变得格外活泼,长得烦人的敬语都抛到一边,"但是突然对我进行比赛的邀请这件事有些奇怪,啊,难道……"
生志摩念再次理解了一切,迹部景吾在主动向自己展示能成为同伴的可能性。也许他失去能力的原因与自己不同,可能是在夕阳下遭遇了至亲好友的背叛,所以现在无法对他人放松警惕。
迹部同学身边和他关系亲近的人里有谁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莫非是忍——怎么可以以貌取人,生志摩念!就像瞬大人外表看起来像是软弱无力的小孩、实际身份是漆黑之翼一样,忍足同学肯定也只是个戴着遮掩情绪的无度数眼镜的好心人。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接住迹部同学抛来的橄榄枝,用【友情!努力!胜利!】来融化包裹着他心灵的坚冰。她在脑海内迅速整理完姐姐、迹部和自己的日程表,结合着网球部的训练时间,下定了决心:"迹部同学,请不要害怕。"
"……本大爷没在害怕。不如说我到底要怕什么啊?!"
她嗯嗯两声,用的还是哄小孩的语气:"我知道您目前没有加入我们的意思,但就当是对于邀约的回应,等到周四,我想带您见见冰帝的其他同伴。和他们对话后,您一定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冰帝到底有多少中二病啊!!】
"他们二位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力量,并未受到这股不安定的黑暗之风的影响。"他记忆中的生志摩念敬畏地望向教学楼的方向,"其中有一位,他强大的破坏之力连我都无法抵挡。若是有需要和那个人为敌的一天,世界一定会陷入危机。"
迹部景吾当时只是在心里狂翻白眼,世界哪有这么容易陷入危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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