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抖如筛糠,他不敢叫,本就有些驼背的身形蜷得更厉害了,害怕得整个人都快嵌进晏清背上,牙齿也抖得咯咯作响。
察觉到徐大的恐惧,晏清伸手握住了他紧攥着自己衣角的那条胳膊,示意他冷静,“快要走出去了。”
并非是说好话安抚,而是晏清感觉到了风,一丝极微弱的、流动着的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腐朽草木的气息。这是鬼打墙空间里绝不该出现的自然流动!
晏清果断地带着徐大逆着这缕微弱的风走,每一步都踩在来时清晰的脚印上,背朝前,动作稳定而坚决。
慢慢的,周围浓得化不开的灰雾终于变得稀薄,而在他们最后一次倒退着走的一瞬间,几缕更清晰、带着真实世界腐朽草木气息的风,拂过他们沁着冷汗的脸颊,紧接着,自然界的声音就那么突然地回来了!
死寂被打破,远处模糊的、单调的喜乐声,带着突兀的惊悚感真实地灌入耳中!
灰雾如被无形之手撕开,诡异的循环感也随之骤然消失。
一座在薄雾中显露的、格外阴森、压抑的建筑骤然显现在眼前。
斑驳的院墙,倾斜的瓦檐,洞开的门扉如同巨兽之口,散发出陈腐阴冷的气息。惨淡的日光落在上面,非但没有驱散阴森,反而将那破败与压抑映照得格外清晰、刺目。
停在离祠堂门口十步远的地方,晏清带着几乎瘫软的徐大冲出鬼打墙的漩涡,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但他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地钉在祠堂门口那个纤薄的身影上。
栩栩。
她穿着白裙子静静伫立在那里,转头看向他们时,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漆黑的眼睛里没有半分遭遇意外的惊慌,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沉寂。
阳光落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将她衬得愈发单薄、失真。比起赵管事,栩栩显然更像一扎精心糊裱、描摹的纸人。
她是怎么过来的?!
究竟是遭了鬼打墙的只有他和徐大两个,还是栩栩作为老玩家,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或是用别的什么法子避开了鬼打墙?不然,为什么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比他们更先抵达终点?!
晏清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强烈的疑问和警惕。相比于自己和徐大的“狼狈”,栩栩对比鲜明的“从容”诡异得让人背脊发寒。
“妹子!”徐大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你没事?太好了!刚才……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
他下意识想扑过去寻求一点慰藉的温暖,晏清的手臂却像铁钳般猛地收紧,不动声色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拦住了徐大前倾的身体。
徐大愕然停步,不解地看向晏清紧绷的侧脸,又顺着晏清冰冷的视线望向栩栩。这才后知后觉,刚刚升起的庆幸瞬间被一股更深的寒意冻结,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剩下的只有更深的茫然和恐惧。
“栩栩。”晏清开口,叫她的名字。目光锐利地捕捉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你是怎么过来的。”
“只有你们遇到了鬼打墙。”
没有过多的解释,栩栩声色淡漠,整个人都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
这种平静,即使是在白天,依然带给人一种更甚于黑暗的诡怪阴冷。
晏清天生对这类气息敏感,这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和警惕。栩栩这种体质,简直是吸引邪祟的活靶子!她真的只是“阴气重”,还是……
已经被恶鬼上身替换了呢?!
栩栩并不在意晏清眼中的警惕和徐大眼中的恐惧,目光落在晏清手托的三牲礼上,她用像羽毛一样轻的声音提醒道:“吉时快要到了。”
任务失败不知道会有怎样恐怖的“惩罚”,显然栩栩等在这里,也是因为她一个人无法献上这三牲礼。
“走。”晏清放开徐大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紧绷的平静,“先进去,吉时耽搁不起。”
他率先迈步,刻意绕开栩栩站立的位置,从她另一侧踏上了祠堂冰冷的石阶。
徐大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跟上,几乎是贴着晏清的后背,不敢再看栩栩一眼。而栩栩,似乎对这样的“疏远”与“戒备”早就习以为常。
祠堂内部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晦暗。强烈的明暗对比,让门槛如同阴阳的分界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怪味。
呛人的灰尘夹杂着朽木的湿腐,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到发腥的气息,黏稠地糊在鼻腔里。
正堂中央的神龛上,供奉着一尊佛像。
晏清的目光甫一触及,瞳孔便骤然收缩!
只因那佛像并非慈眉善目的菩萨,而是一尊造型奇诡、筋肉虬结的护法金刚,怒目圆睁,獠牙外露,透着一股凶煞之气。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佛像那双本该蕴含无边法力的怒目之上,竟严严实实地蒙着一块猩红的布!
红布的颜色浓稠如血,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不祥之感。
“红布蒙眼?”
晏清心中警铃大作。
开光塑像,点睛为灵,赋予其沟通神佛、镇守一方之能。蒙住双眼,无异于自毁神像灵性,甚至可能将其镇守之力扭曲为凶煞!
这绝非供奉,更像是……一种刻意的亵渎与封锁!
“这……这供的是哪路神仙?怎么……怎么把眼睛蒙上了?”徐大也觉出了不对劲,声音发虚地问。
无人回答。
晏清心中疑窦丛生,却见栩栩已然将她那份祭品放在了供桌一侧。
“我、我们的也放这儿……?”徐大看向晏清,寻求指示,抱着托盘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事已至此,晏清将自己的祭品放在供桌上,等待了一会没有察觉到异常之后,便示意徐大上前。
晏清打量着这座处处透着诡异的祠堂。
墙壁斑驳,彩绘剥落,到处都布满厚厚的灰尘。支撑屋顶的梁柱粗壮,却布满深刻的裂痕,这显然是一座因荒废多年而显得摇摇欲坠的危房。
徐大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恐惧,,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一步步挪向供桌。
他太过紧张,眼睛死死盯着桌案上那尊蒙眼的凶煞佛像,生怕它下一秒就活过来。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或许是一块翘起的、冰冷的青砖,或许是潜藏在阴影里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窥视。
“啊呀!”
徐大惊呼一声,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向前狠狠扑倒!
“哐当——噗嗤!”
沉重的托盘连同上面覆盖的红布整个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包裹其中的“猪头”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猛地滚了出来,沾染着粘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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