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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十死不问

小说:

吾妻阿禾

作者:

越十方

分类:

古典言情

裴容抱着江晏禾一路回了澄心苑。

瑜珥远远见到身影,立刻迎上前,观大公子面色阴沉,眼底隐怒丛生,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小姐,惊诧地看了一眼身后跟过来的瑶环。

方才瑶环急匆匆回来便说要找大公子,瑜珥还不情不愿地指路芳华苑,怎么一转眼,两人的处境就颠倒了呢?

瑶环自是没时间同瑜珥解释,焦心地追上前,小心翼翼为江晏禾求情:“夫人不胜酒力,大公子也是知道的,这次只是个意外,她是将二公子错认成——”

“出去。”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裴容低沉的声音,压抑的语气明显余怒未散。

瑶环还想说什么:“大公子——”

“出去!”

一声低喝,将澄心苑的所有人惊得一抖,下人们纷纷低下头,悄无声息地退去。

瑶环再怎样护主,王府长公子的命令她是忤逆不了的。

担忧地看了小姐一眼,只期盼大公子能一如既往地温润宽顺,饶了小姐这次。

无法,她只得拽着不明所以的瑜珥一起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内室如坠冰窟,空气都凝结一般,气压低沉。

裴容站了几息,直到心潮平复,才迈动脚步,抱着江晏禾行至床前,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

手将要从她颈下抽出时,江晏禾如法炮制,像在竹屋那般,下意识寻求庇护,捉住他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

手背以一种弯曲的弧度贴在她的衣襟前,轻而易举触碰到柔软。

裴容眸色骤然一沉。

他心里自然清楚,妻子醉酒了,不通人情世故,不辩远近亲疏,不知进退分寸……她醉得连人都认不清,又有何错?

可他的弟弟,他更加了解。

若是认真起来,即便是个十个莽撞醉汉也奈何不得他,又如何能被他的妻子绊住?

思及此,裴容双眸紧闭,按捺着心中复燃的火,却不知哪处被烧出一个大洞。

那里空荡荡的,像席卷了风,带走了他全身的热量,竟让他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裴容睁开双眼,垂下眼帘去看床上安睡的人。

江晏禾伏于玉枕之上,醉意妩媚,面若桃花,眼尾含情,红润饱满的唇瓣轻轻阖着,不需做什么,便已足够教人欲壑难平。

方才,二弟也是这般看着她吗?

那张向来淡然清冷的脸,此时落在阴影之下,多了几分幽暗。

倏地,他俯下身,压上唇,摒弃着理智与自持,近乎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似是要与谁争夺什么。

一念起便一发而不可收。

江晏禾感到呼吸不畅,鼻息交缠间,微微地呜咽了一声,却没有得到片刻的舒缓。

她开始挣扎着伸出手推拒,掌心却被五指牢牢锁住,扣在两侧,怎么都动弹不得。

嘴唇重重一阖,身上的人忽然顿住,一息之后,那人缓缓退出与她的吻。

裴容眸色欲念渐浓,眉轻轻皱着,红唇上悬着一颗血珠,被他含入口中。

她咬了他一口,狠狠的,没容情。

但这样却让他心里舒服了几分。

江晏禾还是不清醒的,帐中闷热,身上又压着重量,她寻不到空气呼吸,便张开唇急促地喘息着,手上不停挥动,极不舒服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走开……我……我难受……”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唇瓣上也染了裴容的血色,一枚红煞为耀眼。

裴容低头在她唇边吻了一下,舔净了那片红,然后放开她一只手,握住她下巴,将她侧偏的头转过来,要她看着自己。

“阿禾,我是谁?”

他轻声问着,温柔的语调充满迷惑性,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危险。

江晏禾动也动不了,只得微微掀开眼帘。

起初,黢黑的人影是不清晰的,她细细辨认良久,才看清那张冰寒雪冷般的脸。

江晏禾唇齿开合,低低念了一声“夫君”。

这是认出他来了。

裴容心中稍安,妻子便是认错任何人,都不会认错他,他之于她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次再去亲吻她时,他温柔许多,她也未再将他推开。

**

午夜幽暗,寒秋夜色沉凉如水,裴戬躺在床上,却觉通身火燎般,热意蓬勃滋生。

一闭上眼,便有不该存于脑海中的心思一遍遍冲击着纷乱思绪,躁动难安。

黑暗中,他坐起身,抚着胸口轻轻咳嗽几声,此时的喉咙就像生吞了观音土一样干涩疼痛。

下午回房时他便有些发热了,伤口再次撕裂,引发了热症,他心绪难宁,不得安歇,又加重了病情。

阿禾着实害他不浅。

但比夺人性命的伤病更让他难耐的,是身体无法自控的异样。

裴戬入佛门七载,虽不守清规戒律,但修心禁欲,从没尝过被欲望掌控的滋味。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去了耳室,出来时,有人叩响房门。

“进来。”

门被推开,一道黑影闪入,关上门后,见裴戬湿着头发,一身水汽,愣了一愣,忍不住道:“主子,大夫说您的伤口不宜碰水。”

“说事。”裴戬的语气不重,却让人压力倍增。

黑影赶紧低下头,单膝跪地,抱拳道:“那位传来消息,说要见主子一面。”

裴戬立于多宝阁前,将放歪了的和田玄武镇纸扶正,隔了半晌,问他:“什么时候?”

“明日戌时,绣春坊四楼。”

绣春坊是陵京西城青垣街上的一座青楼,青垣街遍地青楼楚馆,绣春坊不甚起眼,平时不会有达官显贵去这等不入流的地方,那些世家贵子瞧不上,更喜混迹于浮云榭和醉云轩这样听起来清新雅致的地方。

去绣春坊谈事情,更容易掩人耳目。

裴戬垂眸沉思片刻,开口道:“戌时可以,叫他换个地方。”

擎剑愕然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主子。

以前也是绣春坊,主子从未有过任何异议。

但他看出今天的主子心情不太好,又生着病,定是没太多耐心,便压下了疑问,低头应是。

传完话,擎剑退了出去。

裴戬待发上湿气散去,披了件黑色斗篷,推开房门,跃入夜色中。

**

江晏禾是午时醒来的,一睁开眼,便觉头疼,身上也疼,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艰难地撑起身子,她撩开床帐一角,想要唤丫鬟们进来,张口时竟然没发出声音。

江晏禾愣住,缓慢地吞了吞口水,喉咙的干涩缓解不少,再试着发出声音,嗓音是有些哑的。

“瑶环……瑜珥……”

听见声响,二人推门进来,脸上都带着急色,江晏禾没注意到,她一脸茫然地坐起身,扶了扶沉重的额头:“只喝了两杯酒,怎么这么难受。”

瑶环一听,有些意外,她看了看瑜珥,又看向江晏禾,迟疑道:“小姐,你不记得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江晏禾抬头,只是简单的动作都晕得不行,疼得她直皱眉,闻言问她:“发生什么了?我只记得从前院回来,路上我有些晕眩,后面……”

她使劲回想了一下,却连断断续续的画面都没有。

“实在记不清了……”

瑶环松了一口气,面色却还是有些凝重。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昨夜正房的动静,她和瑜珥是知道的,大公子早晨上朝前面色如常,想必两人夜里已经和好了。

现在再告诉小姐,恐心生惊惶,平添一件烦恼事。

可是她又觉得,若将此事瞒下,将来大公子翻旧账,小姐全然不知情,一定显得被动,怕是应对不了。

思量半晌,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小姐,昨日你在梅林停下,说什么都不走了,然后二公子——”

江晏禾听着瑶环的叙述,眼睛缓缓睁大,耳中轰鸣阵阵,竟连头痛都感觉不到了,有的只是满心的死寂和绝望。

她竟然、把裴戬当成了大哥,抱了他,还被夫君知道了?

这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能让她身败名裂的罪名!

江晏禾睁着发懵的双眼,伸手遮住一半脸,还有些迟钝,像是没反应过来。

瑶环见状,急忙宽慰她:“小姐,你是醉酒了,不是故意的,而且大公子也原谅了你,不然昨晚……昨晚……”

她还是姑娘,这样的话难以启齿,红着脸,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瑜珥在一旁,却不像瑶环那么惶恐,脸上颇有些不屑。

昨日大公子还去芳华苑了呢,他又有什么清白?

可是此时小姐心头正乱,她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平白再添烦忧。

“昨晚怎么了?”江晏禾看瑶环欲言又止的模样,急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快说呀!”

她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最多就是在寺庙这等清修之地偷偷吃肉了,与小叔牵扯过深,举止密切,且还被夫君撞见,这在她认知之外,她自然怕得要死。

还是瑜珥在旁边道:“大公子昨夜……哦不,不能说昨夜,从下午到今晨,大公子一直陪着你,小姐,你不用担心,大公子没有怪你,不然就不会叫那么多次水了。”

江晏禾一怔,表情僵在脸上,有些羞愧,又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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