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住回宫中,阿努格倒十分不快了,带着那一溜小郎君来觐见时便不免抱怨:“陛下有了哥哥,也不将奴……也不记得臣了。早知我也去将那个切了。”
“你如今也是金帐王了,怎么还要说这等轻浮言语呢?”皇帝好笑,叫人上了些茶水点心与这年轻人在偏殿叙话——自然那一溜王公子弟是带去新学宫了,要的便是圈在京中受中原人驯化,来日放回去也能心向中原。
至于有那么些个是想取阿斯兰而代之的,皇帝便只当没瞧见。
“这算什么轻浮言语,”阿努格好生不乐,早攀了手脚坐到皇帝腿上去了,“哥哥都不行了,还不让奴来侍奉陛下,奴可比哥哥晓得陛下喜好多了。”
他两手亦不安分,微微松解了衣襟,恨不能成了个八只脚的蜘蛛,网在皇帝身上。
“那可怎么好?”皇帝笑道,手上却已探入年轻郎君衣摆,“教你哥哥晓得了他心头不快,新婚燕尔的,我总得顾及他些……”
若非皇帝的手放在阿努格腰上,此话就十分可信了。
“哥哥默许的……他自己还想着挑几个漂亮的送进宫呢……”阿努格挪来挪去,早将一身都送了上去,“他就是不想奴在陛下眼前晃……”
皇帝应付着小郎君殷勤,笑道:“他都许你和他平起平坐当这个大王了,你便将这机会用上……”
她声音骤然变得浓郁甜蜜起来:“王公们是因武力臣服于他,你便用教化与财富吸引王公就是了……朕给你们的那么些布匹粮食,你便分给那些王公,与他们做个顺水人情……”
两人当家,何如一人做主,可若这二人当家的是别家,情况却又大不相同了。
帝王之道,重在平衡与制约。
“陛下,奴也与哥哥一同读过书的……”阿努格声音早变了调子,话也断断续续的,“陛下想让草原永远归顺……奴与哥哥都瞧出来了……”
只是哥哥看中了中原的富饶,他却只想要其中的荣华。
“哦,你都瞧明白了……”皇帝调笑道,“那你兄弟两个还随着我心意呢……”
“哥哥想让所有人都过中原人的日子,我可不一样……”阿努格轻声道,“我只想和陛下一起……哥哥骗了我,他说带着我一起回来,我才给了他宝箱钥匙,谁想到他自己回来了,就把我丢在王廷了。”
他攀在皇帝颈侧,呼吸绵绵密密地流出来:“我也想回宫来呀……”
这是个来索命的。
皇帝应付他殷勤的手戛然而止,生生吊着人不上不下,身上难捱。
“你哥哥会回去的,”皇帝轻声道,“他再怎么一两年要回去一回。”
不然漠北实控可就要拱手让人了,前头所有布置全都白费。
“他回去,奴能回来么……”
皇帝但笑:“你哥哥同意么。”
“他不同意,陛下也没法子让他同意么……陛下……”阿努格撒起娇来,倒泼皮得很。
“好好,”皇帝搂着这年轻郎君笑,“权当朕有法子……”
她随意应付两下,却是赶了这小郎君下去:“你如今也是金帐王,多少有点样子,小崽子,京里那么些王公还得你带回去呢。”
“哼,”阿努格扭着下来,却老大不乐意道,“是,奴带他们回去……没了这王位陛下该不理奴了,您又不缺新鲜玩意儿的。”他往窗外张了一眼,颇为不虞道:“哥哥来了,又是来陪您用膳的。”
阿斯兰就这么走进来,瞧了阿努格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权当没见着他这么个人,径直往皇帝身侧坐了,吩咐道:“摆饭。”
皇帝微微抬了下眉毛,没作声。
今日午膳上了三桌,一桌皇帝喜欢的淮扬菜,一桌给阿斯兰专备下的大肉菜,一桌汤水粥点,阿努格原该至学宫用饭,却留在了皇帝这,还是用这一顿。
“我想吃那个白的。”阿斯兰目指皇帝近侧那品文思豆腐,“给我弄一份。”
如期瞧了一眼皇帝,见皇帝点头了,才给阿斯兰布了一份。
一整块细细切作菊花样式的豆腐便和着高汤盛起来,落入阿斯兰碗中。
“陛下,我也想要……”
皇帝便笑:“也给这小崽子一份。”
可什么他哥要的菜,这小崽子今儿都要抢一份。
皇帝视线便在这两位金帐王中间逡巡。当哥哥的只当没有这么一号人,该吃吃该喝喝;当弟弟的一双眼睛就盯着哥哥吃什么喝什么,全都要一份,教如期都忍不住对皇帝使眼色:您瞧瞧这个事怎么好呢。
这……皇帝说她也不知道行吗。
不行呢。
阿努格跟着阿斯兰后脚吃饱了,却越过阿斯兰先蹭来皇帝身上,还冲他哥哥斜了一眼。
“小崽子,给你嘚瑟得……”皇帝笑推了他下去,对阿斯兰道,“今日那些小公子送去学宫了,你晚间或者明日一早去瞧瞧吧,明晚鸾凤阁设宴请你那些王公,你该在的。”
如期见主子们都用完膳,忙带着宫人上来撤下膳桌,又上了漱口的茶水。
阿斯兰漱了两口,吐出茶水:“这是我的义务,我明白。”
“嗯,还有,前些日子司农寺问我向你借一块草地试试轮种牧草粮食。”皇帝漱过口,见如期还要上饭后清茶,摆摆手叫算了。
“好,我有一些直属的部落,可以划一块牧场给他们试验。”
“旁的我晚些时候再与你交代吧,你先去见过那些小公子,宴过王公了再作打算。”
“嗯。”阿斯兰应下,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给阿努格打断了。
“分权之事,陛下只与哥哥谋划吗!”
阿斯兰这才瞥了弟弟一眼:“我看你想说的床上的事。”
“你……!”
阿努格给这一句噎得不上不下,竟是接不上话了,还是皇帝插科打诨道:“我的小狮子,你就不同我聊了吗?”
也不晓得昨晚上是哪一个拉着人放肆胡闹了一整夜,皇帝今早上朝还昏昏欲睡的。
“现在不是那种时候。”阿斯兰又瞪皇帝一眼,“我和你要的是让草原和中原系成一家。”
皇帝于是瞥了弟弟一眼。
不服气呢小崽子。
“我……我才是要回去管王公的,我也应该在场。”
“如果你明白这些东西,就不会缠着皇帝和我争宠。”阿斯兰漠然道,率先站起来预备出门去,“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回宫,如果你想留在宫里,我不会阻拦你。”
阿斯兰说了这话,当弟弟的反而哑火了,独个儿寻了地方坐了,很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他追求的不过是胜过威名赫赫的兄长,这是年轻人的坎,总得要自己迈过去。
他如今与他哥哥初入宫时候也是同一年岁了。
于是皇帝没多与他叙话,叫如期几个着人瞧着他,自己往外头去了。
这么些天,还没看过王琅。
宁寿宫里头安静,外头那大婚的吵嚷根本没进来过这宫门一步似的,皇帝叫人推门进去,里头花园里不过几个洒扫宫人。
花开得倒好,伸长了枝丫欲要多承接些阳光雨露,花蕊大张着,恨不能多引些蜂蝶来。只是偌大院子,却没几个人影,这点闹嚷也总显出些乏味来。
“王太君在殿中?”
“回陛下,是,太君养伤时候不爱出门。”一个洒扫宫人轻声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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