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主决定弃屠从医》
柔弱但颇有姿色的小相公在陈皎皎家里暂住下来。
但陈皎皎不大让他出门:
一是担心他身体还未痊愈,屋外天寒地冻,如果稍有不慎再染上风寒就是雪上加霜;
二是外头世道混乱,要是被人知道她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指不定会牵扯出什么样是风波来。
赵卿文对陈皎皎肚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并不知晓,只觉得这个时刻躲在暗处观察他的女子很是奇怪:
哪个救命恩人会提着杀猪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捡来的病人呢?
他心下渐渐有了几分计较——
她或许想吃了他。
然聪明如他,装作对这件怪事浑然不知也不觉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兵家常言的“静观其变”?
他想着大不了提防着些,等她架锅烧水磨刀霍霍的时候再脚底抹猪油开溜就是了。
思及至此,赵卿文无心再躺在这床用粗麻布和棉花拼接而成的被褥里,他缓缓起身,推开房门,踱步到陈家的小院中。
那位自称是他“救命恩人”的姑娘的老爹正依偎在院边的竹椅上打盹。
周围是简陋破败的四方小院,抬头见一方狭小的青天,低头见连绵不绝的厚土,仿佛早已无声道尽了平民百姓的一生。
院子正中栽有一株枯瘦的老树,枝头积雪簌簌,在自北方而来的寒风中摇摇晃晃,像是不安稳,但树根却依然倔强地深深扎进泥里。
赵卿文轻抚过它崎岖的枝干,口中喃喃:“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①……”
“你在说什么呢?”
如银铃般清脆的少女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
他低头看去,不出所料迎上一张红彤彤的饱满小脸。
少女肩上扛着半扇刚扒皮洗尽的肥猪,几缕发丝还贴在脸侧,让人不自觉生出为其拂开乱发的心思。那双湿漉.漉的杏眼里是探究、是疑惑、也是对赵卿文的好奇,一对舒朗的眉眼在笑意里弯成新月。
“没什么……”
赵卿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匆忙错开了与其相顾而视的目光。
这就是典型的“美人计”。
他告诫自己。
即使陈皎皎根本算不得真正的美人。
陈皎皎见他故意躲闪,越发疑惑:不是说身体好多了吗?怎么脸又红了?
奇怪,明明是雪后初霁的严冬,赵卿文怎么觉得身上怪热的,背上也不禁生了一层薄汗。
“咳咳!”陈老头不知何时醒了,起身坐在竹椅上:“皎皎。”
陈皎皎在老爹锋利如杀猪刀的目光中恍然大悟:“哎呀,到点了,该去出摊了!老爹再见,小相公再见!”
随后,她一溜烟地消失在赵卿文和陈老头的面前。
老头无奈,让男人不要见怪。
赵卿文淡淡地点点头。
陈老头眯起浑浊的双眼,他见男子身貌不凡,试探着开口询问:“阁下是从何而来,又如何流落至此的呢?”
天色昏沉,风雪欲来,寒气正从沟雄岭老鸭河的山林水树之间飞升而上,聚集成无数潮湿的阴云。
北风乍起,吹乱赵卿文的长发,他垂眸,有意掩去目中的寒凉,缓缓开口:“我不记得了。”
他失忆了。
陈皎皎说捡到他的时候,他的头部受过创伤,加之某些精神上的打击,才致使他陷入了短暂的失忆。她也安慰他这并非重创,没准哪天睡醒了记忆就回来了。赵卿文别无他法,只能等。
……
傍晚,陈皎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她垂头丧气,不复往日的健谈和活泼,连对陈皎皎有意避让的赵卿文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陈老头却依旧躺在他的竹椅上,没有安慰女儿,也没有询问她,好似一切的发生都在意料之中,他早已见怪不怪。
赵卿文虽时常告诫自己警惕陈皎皎对他施展“美人计”,却也对其突如其来的冷落感到无措。
从那日傍晚归家起,陈皎皎便不再刻意凑到他的身边没事找事一般地与他搭话闲聊,而是常常一个人托腮,坐在小马扎上对着天地长吁短叹。
第一天,他在那株干瘪枯瘦的枇杷树下围炉煮茶,陈皎皎扛着半扇猪腿从他身旁经过,没看他一眼;
第二天,他绕着枇杷树散步,陈皎皎则提着三把杀猪刀从他身边路过,面无表情;
第三天,他眼睁睁看着陈皎皎沉默地出门摆摊又无语地收摊回来,二人之间居然毫无交流。
赵卿文再也坐不住了,扶着批把树暗自神伤,心中竟生出了别样的情绪,他开始怀疑自己:
我失宠了吗?不对,是我的肉不香了吗?
她怎么突然不对他“望闻问切”了呢?
她怎么突然不对他“嘘寒问暖”了呢?
……
陈家村的集市上,陈皎皎正低头剁肉,脸上却愁眉不展,不见喜悦。
“嘿嘿嘿,小娘子……”
果然。
“大黄牙”又来了。
“大黄牙”是隔壁镇上有名的大地主常荣的独生子——常蒲。此人无所事事,四处惹是生非,还总喜欢露出一口又臭又黄的大板牙,牙缝间的臭气总是大老远地就飘来,惹人厌烦。
“有何贵干啊?”
陈皎皎目不转睛,头也不抬,真心不想给他好脸色。
常蒲不说话,他身旁的小厮却先开口了:“我家少爷要买你的猪肉。”
“哦?常大少爷要买多少肉啊?”
“所有。”
常蒲笑得奸诈,虽说是卖肉,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陈皎皎,仿佛对眼前的女人势在必得。
“哦。不卖。”
“你别不识好歹!”
小厮正欲撸起袖子打人。
“慢着”,常蒲笑着挥挥手,身子前倾,一口牙毫不避讳地正对着陈皎皎:“小娘子不想把猪肉卖给我也行,那不如……就把你这个人卖给我好了!”
此话一出,他与身后的小厮全都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
陈皎皎从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她气得浑身发.抖,不禁攥紧了拳头。
“反正你都被张家的公子退婚了!还不如便宜便宜本少爷!”
集市上,讥讽和取笑之声异常刺耳,不知情的路人纷纷侧目。
摊子前的地痞还在狂笑,陈皎皎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轻轻往后一拉,旋即就陷进一个温暖得让人心安的怀抱里。她轻嗅,若有若无的苦涩药香在冬日的寒冷里将她温柔地包裹起来。
不知怎的,陈皎皎想起了已故的娘亲。她鼻头一酸,所有的委屈和不甘瞬间如海水决堤般涌来。
身后之人敏锐察觉到陈皎皎的情绪,微微一愣,随即果断将她牵引着翻过身面对自己,用一个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的、极其轻柔的声音安抚她:“哭吧,除了我,没有人会看见……”
陈皎皎的右手被赵卿文轻轻握住,她诧异他的出现,更诧异萍水相逢之人会为自己出头。
赵卿文抬起头,神情和善,眼中却尽是上位者的寒凉和威压:“皎皎身体不适,让各位见笑了。”
“你是谁?”
常蒲咬牙切齿地瞧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心里竟生出浓烈的嫉妒与怨恨来。
“啊,忘了跟各位介绍了,在下是皎皎的亲人,鄙姓赵。”
他特意加重“赵”字。
赵?难道是那个国姓?
常蒲眯眼上下打量着这名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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