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声音很混乱，有愤怒嘶吼，也有恐惧的喊叫，情况似乎很激烈。

黛玉和沙悟净藏在一个汽车残骸后，只露出半只眼睛观察。

十字路口右侧的街道深处，大约几十丈外，尘土微扬，隐约有人影晃动，不止一个。

尸魔特有的嗬嗬声密集传来，至少有四五头，或许更多。

黛玉有些紧张，但有了昨天惊心动魄的经历，还不至于慌乱。

“有人被尸魔困住了。”

沙悟净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息。

他在等待黛玉的指令。

黛玉点头。

她听到了，除了尸魔的声音，还有正常活人的声音，但距离太远，声音又嘈杂，让她听不清具体内容。

“林姑娘，可否要救他们”

沙悟净询问黛玉。

他其实想去救的，但救人就会暴露他和黛玉，甚至可能引来更大的危险，在这个世界，陌生人不一定意味着盟友。

黛玉的目光掠过沙悟净肩头，投向那尘土扬起的方向。

她的思绪转得飞快，她其实和沙悟净想法一样，救人风险太大，且自己本身在体力上就是一种拖累。

但真的见死不救——

她骨子里那点属于诗书礼义教化的东西，在此刻冰冷的现实面前，依然顽固地存在着，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是目前为止除了他们自己，唯一确认的还保有理智的活人，他们可能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知道哪里更安全，甚至知道如何更好地活下去。

思量片刻后，她没有直接回答救或不救，而是给出了一个更灵活的答案：“沙壮士量力而行，若事不可为，我们需能脱身。”

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及时撤退。

她虽不忍见死不救，但也没无私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沙悟净明白。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街角，地形开阔，有几辆废弃车辆可以作为掩体，尸魔的数量也还没有形成绝对碾压的包围，那些被困者也还在抵抗，并未彻底崩溃。

他已经断定那些被困者是普通人类，而他哪怕失去法力，但体力也比凡人强壮，那些被困者既然能和尸魔短暂周旋，沙悟净觉得自己即便无法击杀尸魔，也可无伤脱身。

再者，他和黛玉可以通过那些被困者，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至少，得弄清楚那些尸魔的来历。

想到这儿，他将身后帆布包递给黛玉：

“林姑娘，你留在此处隐蔽好，莫要出声，莫要出来，某去探看，若可援手则援手，若不可……某即退回。”

他必须确保黛玉的绝对安全，带着她去接近混乱的中心，太冒险。

黛玉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是拖累，她没有反对，只是将小刀握得更紧，低声道：“沙壮士，小心。”

沙悟净点点头，没再多言。

他像一道灰色的影子，从车骸后滑出，利用街道上各种废弃物的遮挡，迅速而无声地向冲突地点靠近。

越是接近，声音越是清晰。

尸魔兴奋的嘶吼，人类粗重的喘息和叫骂，金属棍棒砸在rou体上的闷响，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转过一个半塌的报亭，沙悟净看清了情形。

五只普通尸魔，正围着一个用几张翻倒的金属桌和杂物勉强堆成的半圆形防御墙疯狂抓挠冲撞。

防御墙后面，是三个人。

两男一女。

两个男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穿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夹克，挥舞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狠狠砸向试图翻越障碍的尸魔头颅。

矮的那个缩在后面，手里也抓着根棍子，但动作慌乱，更多是在尖叫和胡乱挥舞。

那个女人被护在中间，背着一个鼓囊囊的背包，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长柄扳手，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恐惧，但咬着牙没有哭喊。

他们的防御墙正在崩溃，一张金属桌已经被撞得歪斜，尸魔腐烂的手臂从缝隙里伸进来，差点抓住那矮个男人的脚踝，引得他又是一阵惊恐的尖叫。

“堵住！李三你他妈别光叫！砸它手！”高个男人怒吼着，一钢管砸断了一只伸进来的手臂，黑血飞溅。

但另一侧，一只尸魔已经半个身子爬上了倾斜的桌面，张着嘴，流淌着涎液，扑向女人。

女人尖叫着举起扳手，却被那狰狞的面孔吓得动作僵住。

死亡如恐怖的死神降临，三人面如死灰，连高个子男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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