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前夫强取豪夺》
绍圣十一年上元佳节。
高大巍峨的城墙上书着“平阳”二字。
这是江辞流第一次来到平阳县。
不同于隔壁县的杂乱无章,平阳县主街大大小小的摊贩错落有致地排布在街道两侧,繁华又规整。
江辞流走进茶坊,“茶博士,来碗茶。”
茶博士笑着应是,随后点好茶,将茶放在江辞流桌前。
江辞流掏出铜板,茶博士接过。
“和你打听一下,县令家住在何处?”
小郎君声音和煦,眉眼含笑,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就住在东门街那棵老榆树旁。”茶博士笑着指向东边的方位。
“谢过。”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江辞流微笑颔首。
茶博士见江辞流背着包袱,问:“可是与县令有亲,投靠县令来的?”
江辞流迟缓了一下,点了点头。
茶博士没瞧出他的不对劲儿,“既是如此,这茶就当是我请你的。”
江辞流讶然,茶博士将铜板放回桌子上。
江辞流看着茶博士的背影,眉眼敛去笑意,若有所思。
热茶下肚,总算驱赶了冬日的寒凉。饮过茶,江辞流起身。
桌上只剩下空茶盏和几枚铜板。
平阳县主街很热闹,这种热闹自元日一直维持到上元节。路边商贩不胜枚举,街边小店宾客不绝。行人摩肩接踵,甚是热闹繁华。
繁华到江辞流误以为自己回到了京城。
转过这道弯,便到了东门街。
江辞流在转角处顿了一下,再抬脚,迎面而来一位女郎。
二人险些撞到,江辞流下意识垂眸。二人离得极近,江辞流清楚地看清了女郎的样貌。
女郎面白如雪,皮肤细腻,二人近到江辞流能看见女郎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格外得圆。
江辞流瞪大双眼。
女郎退后躲开行人,也抬眼看了一眼江辞流。对上江辞流的脸,女郎挑了挑她秀气的眉毛,随后便收了眼。
江辞流却一直没有收回他的目光。
错身时,女郎抬起下巴,瞪了他一眼。
女郎离开后,江辞流不由停下脚步,转身。
女郎莲步轻移,步履平稳,身边跟着她的侍女。
“宋女郎好啊,可要花?方才采的,新鲜娇艳得很。”
二人隔得有些距离,江辞流却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看见她接了花,身边的侍女递上银钱。
江辞流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脚步,若是她回头,定然能与一个呆若木鸡的人对上视线。
直至女郎变成一个黑点,江辞流才收回目光。
江辞流转了个弯,正好通向下沉的太阳,一轮庞大的红日挂在朦胧的金带之上,霞光透过老榆树的叶子,斑驳了一地剪影。
江辞流却又转回身,向着女郎离去的方向去了。路过卖花的商贩时,特意走慢了些。
卖花贩子看见江辞流步调悠闲,四处瞧着,忙张罗道:“郎君买些花给心上人罢。”
江辞流果真停下来,张望着看向花篮。
小贩如数家珍,“玉茗花、腊梅、梅花都是方摘的。”
江辞流挑挑拣拣,渐渐拧起眉毛。
花贩子见他这般纠结,试探道:“郎君是给小娘子买的吧?选这个吧,小娘子都喜欢这个的。”
大晟女子都有簪花的习俗,节日尤甚。
江辞流这才出声,“果真?”
花贩子笑了,“自是当然,方才宋女郎便选了这个。”
“宋女郎……可是宋县令的独女?”
“这是自然,郎君不是本地人吧?”说着打量了一眼江辞流。
江辞流木然地接过花贩子递来的花。
他脸上的诧异不是装出来的。
花贩子见江辞流表情奇怪,连忙伸手要拿回他的花。
江辞流却收回手,笑着点点头,“在下自京城而来,投奔亲友,听亲友提起我们祖上与宋府也有些渊源便前来拜访,所以听到女郎姓宋,下意识想到宋县令家的独女。”
花贩子这才确定他没歹心,笑着道:“既然郎君远道而来,这花便送给郎君了。”
江辞流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递给花贩,“多谢好意。但世道艰辛,多有不易,老板还是莫要推辞的好。”
花贩子退让着,嘴里念叨着:“远来是客。”
二人推让了几个回合,江辞流一把将手里的铜板丢进了花篮里,“多谢老板。”说着便走了。
老板举了举手,还是放下了。
那轮圆日失了踪迹,只余一片橘红色的光辉。
江辞流随手将买来的花放入袖袋中,走到榆树旁,大门上用端正的楷书书写着“宋府”二字。
江辞流走到房门前,抬起手。
门房听到动静打开门,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有事拜访宋县令。”
门房摇摇头,“县令不在。”
江辞流笑笑,“既如此,某当改日再访。”
“县令出了远门,这两日都不在。”
江辞流听见门房这么说,也没有气馁,只是笑笑,“某再来访。”
门房打量了一眼江辞流。
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俊朗,身形挺拔,白皙的皮肤略显苍白,一袭白衣衬得他身形瘦削。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书卷气,整个人儒雅斯文。
门房点点头,关上了门。
江辞流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在街角的柳树旁。
片刻后,江府的门开了,方才的门房提着灯,借着微弱的烛火,江辞流瞧见了一位华服老者。
离得太远,江辞流听不见二人说什么,但清清楚楚看见门房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他方才还说县令不在家。
宋府的门房又合上门,江辞流目送老者离开,眼底再没一点情绪。
江辞流原路返回。
路边的商贩卖力地叫着。
街边的小店都坐满了人,江辞流在面摊的角落处寻到一个位置。
“老板,一碗阳春面。”
“得嘞。”
“客官,您的面。”
不过片刻,面便被端了上来。
江辞流拿起竹筷,又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老板。”
江辞流的身子顿了一下,放下筷子,摆弄衣摆时向后瞟了一眼,女郎笑意盈盈,一双眼睛清如水亮如星,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发间还簪着她方买来的玉茗花。
这是宋家女郎。
宋砚昔。
宋砚昔正扭着头和侍女讲话,并没有注意到江辞流。
江辞流收了目光,拿起竹筷。
江辞流不急不忙地吹了吹面条,慢条斯理地嚼着。他的吃相斯文又优雅。
“隔壁县出了大事了。”
“何事?”
“瑞安县令的女郎,初三游玩的时候,掉进江里啦。”
“呀,可会水?可有大碍?”
“人倒是救回来了,但是又寻了几次死。”
“这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失了清白!众目睽睽之下她被捞了上来,二人衣衫不整,她不嫁那人,又能嫁给谁?!”
“啧啧啧。”
“听说啊,她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么荒唐?”
“那人是瑞安县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没甚么本事,惯会坑蒙拐骗的。那女郎可是县令家的独女,金尊玉贵的人物,就这样被一个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给耽误了,你说这事闹得。”
“怪不得,要是我啊,我也去寻死,哪怕是剃了发做姑子去,也不能遂了那人的愿。”
“哎!不说别的,今后这泼皮无赖也算给自己挣了个前程,招赘入了县令的门,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我可看不上。”
“谁看得上?谁背地里不骂两句,但是谁当着他面又不奉承?”
“哎,他这也算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喽。”
二人说完便离开了。
江辞流的筷子顿在空中,许久未落。
只听身后响起一道重重的摔筷声。
“真是岂有此理!”
江辞流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筷子落在碗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可身后也再未有声音传来。
片刻后,身后才又响起声音。
“小满,随我去江边。”
“女郎怎么还要去江边?没听见方才他二人说了隔壁县的事?”
“正是因为听了所以才要去。”宋砚昔声音透着一丝冷意,“我倒要看看那,谁敢在平阳县造次!”
江辞流扭过头,只看见一抹火红的身影,风一样地飘远了。
江辞流留下铜板,也抬起了脚。
平江岸边人声鼎沸,叫卖声、说笑声,声声不绝。
岸边堆满了小商贩,只留给行人一条羊肠小路。那抹火红身影早不知窜到何处去了。
“江灯!”
“孔明灯!”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辞流抬起头,却看见了方才在面摊上说闲话的人——此刻正在帮老板张罗着卖孔明灯。
江辞流摇摇头,顺着路走到了江边。江边却比岸边少了不少人,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放江灯。
江辞流顺着江灯,看到了不远处的宋砚昔。
宋砚昔却没有看见他,只是沿着江边走。
江辞流也抬起脚。
江辞流落在宋砚昔不远处的地方跟着,看着她神采奕奕地跟旁人打招呼。
巡视一圈,宋砚昔放下心来,双手抱胸,环视人群,却不期对上一双明眸。
宋砚昔眯起眼睛,这个人,她方才见过。
且方才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十分不舒服。
宋砚昔不由向着江辞流的方向走了两步。
“买花吗?”
江辞流低头,看见小童正拽着他的衣服,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江辞流递给她一枚铜板,又将袖袋中的玉茗花递给她。
“将这个花送给那个红裙子、好看的女郎。”
小童顺着江辞流的目光,点点头。
不远处卖孔明灯和江灯的两拨人还在争吵着,不断有人拿着江灯走到江边。
人渐渐得多了起来。
宋砚昔穿过人群,没有看见江辞流的身影。
“姐姐,姐姐。”
感受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裙子,宋砚昔低头。
“给你。”
宋砚昔看着举着玉茗花的小童,诧异道:“给我?”
小童点头,“一个好看的哥哥叫我给你的。”
“好看的哥哥?”宋砚昔张大嘴巴。
小童点点头,叫卖着离开了。
宋砚昔把玩着手中的玉茗花,何人送她花?
不断有人拿着江灯涌入河边,宋砚昔出神之际,不妨被人撞了一下。宋砚昔惊醒,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片刻功夫,江边便挤满了人。宋砚昔不禁皱起眉头。
宋砚昔拉过一人,笑着问:“发生了什么,怎么全来江边了?”
“女郎不知,一个郎君买下了所有的江灯,他又不要,只是将这灯都送人了。”
宋砚昔睁大眼睛:“还有这等事?”
那人笑着,“女郎不若去前方看看,兴许也能得到一盏。”
宋砚昔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张望着,却只能看见成群的背影。
宋砚昔方要抬脚,又有一人冲了出来,“借过,借过!”
众人纷纷向两侧躲闪,宋砚昔也向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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