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坐怀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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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首发
by浅浅清晨
六月的江南,纵然连着下了几日的雷雨,却没有消减一丝热意。
远山、近林、屋舍、巷陌都浸在一片迷迷蒙蒙的水汽里,反而将那股燥热缠在人的肌肤上,拂之不去,浑身黏腻。
也因此宁朝槿素来不喜夏日,即便搬来江南桑榆县老宅已然三年,她依然止不住会想念京城凉爽的天气。
她举着油纸伞小心地踮着脚避开地上水坑,豆蔻指尖拂过耳边碎发,白皙娇嫩的脸蛋未施粉黛,扑闪的睫羽下,杏眸流转,三分狡黠,五分灵动,还余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韵味。
她今日随意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素锦襦裙,涤带系在腰间,堪堪束住不盈一握的腰肢。
听下人传话,祖父有事寻她,思及祖父一向“不务正业”,她便不紧不慢从梨花苑闲逛过来。
松涛阁廊下侯着的小丫鬟一瞧见她,便麻利地放好绣墩。
宁朝槿坐下踢掉木屐,侍女云枝眼疾手快地为她脱去湿掉的袜履,套上舒适的软鞋,这才拂开帘子,进了屋内。
果不其然,宁老爷子埋首在一堆书籍物件中,宁朝槿视线巡了两圈,才在角落发现他的身影。
她甜甜唤道:“祖父,朝儿来了。”
早上她偷溜出府一趟,未料刚一回来,门房便说老太爷急着找她有要事,这才径直从大门处来了松涛阁。
云枝同小丫鬟在廊下没说几句闲话,忽闻屋内传来哐当的杯子碎裂声,并伴随着姑娘的惊呼:“祖父,你这是作甚?”
云枝心下一惊,忍不住贴在门口探听里面发生何事。
“你悠着点,咋咋呼呼的!”宁老爷轻拍她手背,伸手夺过红束笺检查一遍无损,宝贝似地放回匣中,脸上洋溢自傲之色:“乖孙女,你可知隔壁时家庄近日有什么消息?”
“什么时家庄,我只问祖父,这草帖子你哪来的?”宁朝槿胸脯起伏不定,顾不得不慎碰落的茶盏,指尖轻颤着打断祖父的未尽之言。
时下男婚女嫁,双方有意结亲者,都会由父母长辈拟下草帖子,交换八字,就算定下婚事了。
方才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张红束笺上分明写了她和一名陌生男子的名讳和生辰八字。
时聿珩,家中行六,生于丙辰年……
宁朝槿,家中行二,生于甲子年……
宁老爷子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反应,侃侃而谈:“这可是祖父为你寻来千载难逢的贵婿啊!我跟你说,时聿珩此人未至而立,却已官拜二品……”
“祖父,他如何与我何干?”宁朝槿心下慌乱,摇晃着祖父手臂急于知晓答案,“您倒是快说说,你哪来的草帖子,你,你怎么能随意帮我许诺婚事。”
在家中,宁朝槿是为数不多真心敬爱祖父的人。原因无他,只因她知晓,祖父的“狂言”从不是无的放矢。
然而宁家一家老小包括大爷二爷并两房媳妇,都不待见老太爷。
一是他经常口出狂言,惹人不喜,二是辞官回乡后,性子愈发执拗,时日久了,家中其他人都避着他。
宁老爷额间几缕未梳整齐的银丝随着他头部转动摇晃着:“哎哟,你别摇我了,坐下,坐下说。”
宁朝槿脑海里乱哄哄的,哪等得坐下,扭身跺脚恼怒道:“祖父,您再不说清楚,朝朝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祖父这便说来。”宁老爷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方才祖父问你,你近来可听闻时家庄有什么消息。”
宁朝槿摇头,连日下雨她委实懒得出门:“不曾听闻,这有何干系?”
“干系可大了!”宁老爷一拍桌子,“前段时间同时家几位老爷子吃酒,他们酒后就在同我炫耀,族中出了个了不得的子弟,瞧他们一向抠搜的穷酸样,竟真让他们得了一宝贝!”
时家,时聿珩……
经祖父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祖父提起过几次隔壁时家庄,族人贪婪吝啬、自私虚伪,族中邻里之间也多有龌龊,还提醒她不要过多靠近,因此几番路过都是绕道走。
略一思量,她心中便有了计较,轻哼一声:“依祖父所言,这时家实不堪良配,您为何……”
反驳的话未说完,宁老爷已知晓她想问什么。
“朝朝放心,你别瞧时家庄不成器的那群野娃子,祖父可不会无故坑害你,这时聿珩是嘉佑十四年的探花,彼时消息传回桑榆县还引起好一番轰动。”
“祖父可是亲自去细瞧过,龙章凤姿,乃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之兆。更何况他如今官居枢密院使,又得陛下信任,入东宫为太子少傅,祖父既知晓了,如何能不将他配给朝朝做女婿。”
“难道你还信不过祖父的相人之术?”宁老爷摸着胡须揶揄。
祖父确实精通相面之术,他原是司天监五品少监,不大不小好歹也算个京官,专掌卜算之事。
按理说踏踏实实做好本份事务,再过几年倒也能安稳无虞致仕返乡。
偏偏宁老太爷不是个省心的,好不容易在少监位置站稳脚跟,突然惹怒上官,被贬斥为从九品司辰。
花甲之年,哪受得了这般气,索性一甩衣袖不干了,递了辞呈带着一家老小回了江南祖宅。
尽管如此,宁朝槿并不觉得就能轻易定下婚事,她面上浮现纠结,还欲再打听:“这般稀世之才,官威赫赫,堪配京城世家的贵女了,怎会还未娶妻,还回乡来寻妻,莫不是?”
纵然宁朝槿觉得自己样貌生得好,家世富裕,却家中并无官身,比起才华横溢的京城贵女还是差了一大截。
宁老爷瞧出她的心思,安抚道:“祖父都打听清楚了,早年间,他一心苦读诗书,妄想出人头地,将家中安排的婚事都拒了。”
“无奈入了官场政绩平平,四年前他向朝廷自荐出使北狄,这一来一回便再次耽搁了自己婚事。祖父可是帮你相看过,清风朗月,绝不负探花郎之名。”
宁朝槿从松涛阁出来,屋檐残余的雨滴断断续续落下,她秀眉拧紧,手中绞着帕子,拿不定主意。
脑中还萦绕着祖父的谆谆劝导:这门婚事若成了,你可随他回京,届时你便有机会替祖父翻案,祖父一把年纪心中挂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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