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大唐做私厨》
门外立着名身姿挺拔的军士,暗褐色的皮甲上沾着风尘,领口一枚‘崔’字铜徽在阴沉的天色下依旧醒目。他目光如炬,快速扫过院内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精准落在门后的白氏身上。
“白娘子,”军士抱拳,行了个干脆利落的军礼,声音洪亮如钟,“某乃延寿坊崔将军府亲兵张勇。将军体恤童校尉随军在外,家眷在京不易,特命某将此番饷银先行送至府上。”
说话间,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半旧的靛蓝色厚布锦袋。袋口紧系着油亮的皮绳,沉甸甸的份量把袋身绣的‘崔’字撑得微微变形。张勇双手平举,递到白氏面前。
不是噩耗!是饷银!还是崔将军府特意派人送来的!
白氏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双腿都有点发软。
脱籍出府前,府上的月例从未短缺过;脱籍出府后,她虽曾听闻崔将军极重诺,凡许诺抚恤的将士家眷,即便远隔千里,饷银也必会设法送到。
但只当是坊间称颂,今日才知,传言竟半点不假。
这袋银钱,于此刻的童家,不啻于久旱甘霖,硬生生将她们家从绝望中拉了出来。
白氏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发颤,她死死攥紧袖口才稳住,上前两步接过锦袋,屈膝,深深一福:“多…多谢军爷!劳烦军爷奔波,也……也请军爷代妾身叩谢将军和府上恩典!”声音带着轻颤和哽咽。
军士张勇颔首应下,目光再次扫过院内,尤其在谢、胡两位嬷嬷身上顿了两息。那眼神锐利如刀,看得两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慌忙垂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童校尉忠勇,乃将军看重之人。”张勇的声音依旧洪亮,刻意抬高了几分,确保院内每个人都听得真切,“白娘子在京若遇难处,不必拘礼,可径直去延寿坊崔府门房寻赵管事,报童校尉名号便可。”
这话像是颗定心丸,又像是在给童家撑腰。
白氏连连应着:“是,是,妾身记下了!多谢军爷提点!”
张勇抱拳一礼,大步流星走向巷口拴着的马匹,利落地翻身上马,马蹄声“嘚嘚”,很快消失在幽深的坊巷之中。
直到马蹄声彻底远去,白氏才紧紧攥着锦袋转过身,目光掠过神色早已慌了的谢、胡二嬷嬷,最终落在院门边的童白身上。
那眼神里,有残留的惊悸,有骤然的安心,有对崔家权势的敬畏,也有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微光。
胡嬷嬷强装镇定地笑了笑,语气却没了先前的底气:“适才之事,白娘子可是想好了?”心里早已把吴氏交代的事判了死刑。童家有崔府兜底,别说童白不愿卖身,就是愿,她们谢家也不敢接了。
一来是童家收到了饷银,无需卖身;二来这饷银是崔家之人提前送来的,便是表明了这童家哪怕脱了籍,却也是延寿坊崔家看重之人。
童小娘子虽有庖厨之技,却并不值得谢家与崔家对上。
谢嬷嬷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局势。她瞥了眼白氏手中带着崔府标记的锦袋,又看了眼紧闭的院门,连忙接过话头打圆场:“童小娘子适才提及家中难处,老身定会如实转达给我家夫人。天色将暗,又要下雨,我们便不叨扰了。”说罢,拉着胡嬷嬷匆匆行礼告辞。
童白垂眸回了礼,看着两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心头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
院门一关,白氏便咳喘着往主屋走,脸色因刚才的情绪起伏和淋雨变得越发苍白。童白连忙跟上,扶着她坐下,轻声说道:“阿娘,明日我从谢家下工回来,想带二郎去西市买粮。卢婶子借的粟米,咱们多买些还上,也让孩子们能吃饱些。”
她顿了顿,索性把盘算好的计划和盘托出:“另外,我想试着在家做些小吃食,晨昏时分在坊内叫卖。这几日我瞧过了,坊里清晨有赶早的汉子,傍晚有归家的妇人,卖些热乎、便宜又顶饿的吃食,应当能有销路。本钱小,就算不成,也亏得起。”
白氏听到她这话语,攥紧了袖中的荷包,那沉甸甸的触感是丈夫用命换来的活路。她看着‘她’与二郎低声商议的背影,一股深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留下这妖物吧。至少她做的一锅锅热饭热菜,是真真切切暖了孩子们的肚肠,也吊住了她这破败的身子。活命要紧,其余的,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童白得到白氏的首肯后便去了灶房,二郎和三娘跟着她一同去了灶房,二郎犹豫许久才道:“阿姊明日还要去这谢家吗?”别看他年岁不大,却也听明白了那两位嬷嬷的来意。
“去啊。”童白低头估算着灶房余下的木柴,手上还顺手拨了拨灶里的余烬,“三日工才做了两日,该拿的工钱得拿回来。”
话音刚落,二郎突然松开牵着三娘的手,转身就往灶屋外跑。三娘被他吓了一跳,愣了一瞬就瘪起嘴哭了。
她听不懂大人的话,却能感受到家里的紧张氛围,二哥的突然离开让她莫名惶恐,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衣襟上。
童白连忙蹲下身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三娘不怕,二郎哥哥是去拿东西了,不是不要你。”指尖触到女孩单薄的衣料,心头莫名一软。
许是原主的余念,又或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她总能被这小丫头的眼泪轻易触动。
童白轻轻摸着三娘的脊背,二郎跑了回来,手上捧着那半旧的靛蓝色锦袋,气喘吁吁地说:“阿姊,阿娘说让你收好这,明日好去西市买粮食和家里缺的东西。”
童白微微一怔,接过那沉甸甸的布袋,心头仿佛也被这分量压得一沉。这不仅是银钱,更是白氏无奈之下交托的当家之权。
她深吸一口带着潮湿雨气的空气,锦袋小,责任大!
另一边,谢家的马车驶回长兴坊时,正巧遇上短工们去管事处领工钱。胡嬷嬷拉着谢嬷嬷守在一旁,等卢婶子领完钱,立刻把她拉到僻静处问道:“卢娘子,听闻你家郎君是在延寿坊崔将军麾下当差?”
卢婶子点头应是,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都说崔将军最是体恤下属,就算在外打仗,也会特意让人给将士家眷送饷银?”胡嬷嬷追问,语气里带着试探。
“那是自然。”卢婶子挺起胸膛,话里话外都是与有荣焉,“崔将军最护着下面的人了!只不过他麾下兵士众多,籍贯遍布各地,也只有亲信之人才有这份待遇。”
谢嬷嬷适时插话:“卢娘子可有收到过崔府送来的饷银?”
“自然收到过!”卢婶子笑得越发得意,故意拔高了声音,“逢年过节,崔府的赵管事还会派人送些米面油盐过来呢!”其实也就一两回,却被她说得像是常例。
“那童家小娘子的阿爹,也是崔将军的亲信?”谢嬷嬷终于问出了核心问题。
“那是当然!”卢婶子不假思索地说,“若不是亲信,崔将军怎会特意让他脱奴籍?你可知崔家带去打仗的部曲有几十号人,能脱籍的,也就童家这一份殊荣!”
得到确切答案,胡、谢二嬷嬷对视一眼,心里彻底没了念想。两人又跟卢婶子闲扯了几句,便匆匆去主院向吴氏复命。
吴氏听完,脸色铁青得难看。她再蠢也知道,崔家不是她们商户能得罪的——哪怕是女儿要嫁的员外郎家,也得给崔家几分薄面。她烦躁地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二嬷嬷刚退下,原本还算明亮的天空就被乌云彻底遮蔽,狂风卷着雨丝砸了下来。谢家的下人慌手慌脚地跑出来,收拾晾晒在外的衣物,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豆大的雨点“噼啪”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密的水花,转瞬就织成了一片灰蒙蒙的雨幕。就在这时,谢家大门传来“啪啪啪”的急促敲门声。
门房探出头问:“门外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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