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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千山来》

43. 情爱

圣穆帝回到太极殿时,瞧见云缘和宫女两人一道坐在窗边,宫女偶尔局促小声地提醒一两句,每当这时,云缘便侧过头朝她笑。

那宫女有些羞怯,不住地偷看她。

圣穆帝走近一看,不由稀奇了一会儿。

一向拿笔握剑的人,这回捏起了绣花针。

云缘觉察到背后有人靠近,盘着腿,回头,见是他,又低下头。

小宫女倒慌了神,小脸煞白,眼看就要下来,被云缘眼疾手快拉住,一来一去之间,眼都红了,快要哭出的模样。

圣穆帝摇头,失笑,摆了手示意免礼。

那宫女方憋住了泪,坐好。

云缘拉拉她的袖,问道:“下一步如何呢?”

天子负手,踱步至一旁。小案上放着一盘用了一半的糕点,糕点一旁,有一封朱红的宴帖。

这些日子化雪,天回了暖,黑猫趴在窗台上懒懒梳理着毛发,偶尔的笑声会让它的耳一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窗框。

云缘停下手里的活歇息时,圣穆帝正看着经书,手间把玩着那一封宴帖。

云缘靠近了他时,他将手上的宴帖递给她。

“阿姐若是不想去,随便找个人打发便好。”

云缘莞尔一笑,问他:“你如何知道我不想去的?”

圣穆帝抬眸,平静地看向她,这一眼不夹杂任何情绪,只是无声。

云缘笑容不变,却是垂眼,坐到他身边,那猫也便嗷叫一声下来,用脸蹭云缘的手心。

云缘抬指挠了挠猫下巴,开口:“没有想骗你,崔以澜年前送了些东西。”

“我知道,是那本剑招。”

云缘默了。

她酝酿了一会,堪及废了些心思地考虑,所谓前因后果,她该从哪一步开始拆开,慢慢告诉他。

有想法后,她便坐在她对面,小案之隔,温香软玉也一下子近了怀,她双手撑着小案,衣袖盖在了他翻书页的手上。

“你和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对面人似乎微有诧异,云缘看到他连呼吸都慢了一拍,却是不说好,也没有拒绝。

不过换了个话题,问她:“阿姐在绣什么?”

“才学呢,想着给你绣个东西。”

“什么?”

“还没想好,你定。”

“那便一副腰带。”

云缘诧异,因为这人太过流畅,简直像是蓄谋已久。而圣穆帝脱口而出时,自己也愣了一下。

毕竟这事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太久。

“为何?”

圣穆帝握住她的手,并没有回答。

赵位在还没有遇到云缘前,曾流落至一处村舍。那一年,他刚满六岁,他兄长死在战场的第一年。

这个孩子满面尘垢开始漫无目的地颠沛流离。

直到体力不济,虚弱的他蜷缩起来,靠着一棵树。

此处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有老妇田里劳作,瞧见了这个孩子。

老妇是个哑人,摇醒了他。赵位睁开困倦疲惫的眼,她双手挥舞地极快,他看了很久,也看不懂她的意思。

那老妇似乎意识到了,放下手,又看了看他,摸了摸这个孩子的眉心便离开了。

那些时节,北国正值烈夏,午时更是酷暑。

焦热炙烤着他,赵位什么也思考不进去,当真到了觉得连死都是一种奢侈的境界。

可是一个时辰后,那老妇拉着一个板车吭哧吭哧地跑过来。

老妇满面尘霜,她很是心疼地看着自己,接着双手捧起黑灰裂了口的碗,碗里是煮的野菜和一个发黑的馍,旁边有一小罐水。

他迟缓地看向她,这个瘦弱矮小的妇人,头发曲卷干燥到发白发黄,十指粗糙发黑,炸开的裂纹像长期干涸而纵横的沟壑。

赵位一连喝了四碗水,觉得它香甜如甘露。

老妇力气极大,将他用板车运回了家。

然而他发了高热,接连不退,昏沉时,他看到那个老妇的丈夫,和她一样苍老的老汉。

这个老汉很高,瘦得像一层纸,皮肤黑黄,须发皆百。

老妇神情焦急,赵位垂着头,不敢看那个老人,等候他来决定自己来去的命运。

却还是忍不住地,偷偷抬眼,看那个老妇人,看到她指着自己,胳膊挥舞。

万幸至极,他留下来了,虽然仅仅只有半个月。

那个老妇人一日又一日给他灌下发黑的汤药,草药是这位妇人用着多年经验上山采来煎给他的。

一夜,泥糊的屋里漏着雨,裂开的缝隙透着风,雷电交加,风雨大作,老汉在雷雨夜搬着木作的梯要上去补屋顶。

老妇手脚慌乱,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像混浊河里打旋的浪,老汉别过头,她只能抱着老汉,啊啊啊一阵发出极为怪异悲戚的声,像乌鹊在雨夜里哀鸣。

老汉最后上去了,老妇在雨里抱着抱着梯,那个唯一的救命稻草,好在相安无事,这对贫贱夫妻至少在那个时候没有百事衰。

而那个六岁的孩子蜷缩在被雨水浸湿的粗布衾中,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

他看着老汉下来,老妇又恢复了沉默。她本来就是个哑巴,方才一阵的发声仿佛是一场错觉。

他长久地缩在那个角落里,注视这对夫妻,看老妇入夜替老汉用热水暖腿,老汉半夜起来会用瓷碗替老妇备上一碗水。

他们夫妇二人,一个不会说话,一个不爱说话。

临近要走的那一日,赵位瞧见了老汉腰间新制的腰带,那是唯一一条在他身上算为比较鲜亮的东西。即使那仅仅是用简单的黑色布条制成的,可在那身发旧发薄发寒酸的粗布里也醒目。

黑布里用白丝线在上面绣着福禄卷云的纹路。

赵位知道这是老妇缝的。每日劳作之后,在天还未黑时,这个老人家爱坐在门槛上,舍不得灯油,就借着夕日的残光,绣上一会儿。

后来途经的八千里路上,雨水泥泞之途里,形形色色的各种人中,他莫名地开始注意男男女女的腰带。

或富或贵,或精或粗,或真或假,各不相同。

他总会想起,老妇人望着老汉的眼,昏黄发浊的眸,微微蠕动的嘴唇。

那是一抹真情。

而天子之境中,真情,从来都是毒药与痴望,并不多见。纵使父皇宠爱如自己的母妃,逝去的文谨太后毕宵君,也是如此。

母妃并非善类,她斗死了皇后,斗败了皇后的儿,到头来,费尽心力托举出来的皇帝,盛宣帝赵敬,自己的兄长,给她赐下一杯毒酒。

染指朝政,勾结外戚,桩桩件件,成为皇室秘闻。

圣穆帝合上经书。

这是一段不为人知,未入史书的东西,尘封在记忆里,不想便不知。

有以腰带起事的讹虞我诈,亦也有它只是个腰带而已。

许是今个天气太好,天子想起来很多事,被回忆牵动起来后,越发地想要那东西。

他却终究是笑了笑,深衣贵袍的帝王像寒山披了雪,侧着的颜也难掩那一方静寞。

他道:“若是不行,那便算了,阿姐学会了,由着心绣个什么,我都喜欢。”

话罢,看向她。

云缘双手撑着脸颊,眼睛朝他眨。

“腰带就腰带吧,你喜欢什么图案,到时候画出来,你选,什么都可以。”

“当真?”

他捏了捏她的手,四目相对之间,他眸底的深色有笑意。

云缘陡然意识到什么,浅浅淡淡,远远近近,有气息蔓延,逐渐晕散开,纠缠不清后缠绵悱恻。

从后背上升的发麻火烧感跑到了脖颈,又流到了脸颊,耳垂红的跟滴血一般,到被人人慢慢地舜息后,越发红肿。

自她回来后,他和她求得都有些多,大有几分回到了她刚入宫怀辛桓之前。

那些日子是探索。

如今是却惩戒。

偶然之间,彼此的衣袖拂过对方,摩擦带起的声很微弱,却会让人心烦意乱。

殿内明明有香燃着,可还是会在他进来时,浓烈的气息无孔不入让她面红耳赤。

便是两人相对坐着玩棋,看书,不经意之间的对视,心照不宣地移开,便像燎原的火,晴夜中的星,清水中鱼,愈发不可收拾。

而此时,她被他抱着坐在那个小案上,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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